入丰文学第5章 长老会择师
次日辰时一刻，五位长老齐聚一堂，召开长老会。
“寿禄啊，快醒醒吧，别犯困了。”吃过鲤跃龙门酥的那位长老催促道。
“啊？又开会呀？”老楼主睡眼惺忪，拿帕子沾了些凉水擦擦脸道。
见人都到齐了，他开口道：“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聊天，不如先用早膳吧？”
“楼主，咱们是来找你谈事的，而且都用过早膳了。”一个浓眉大眼的大叔道。
“哦？都吃过呀。”
“咳，楼主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公主？”一个风华绝代的女长老慵懒地摇着折扇道，“月袖都催了你好几天了。”
“就是啊，这些天咱们一直都在讨论，到底什么时候让公主拜师呢！”一个头戴花环，长相妖娆的男子倒茶抱怨道。
“啊？拜什么师？”
“就是训练未来的山煞，您老该不会忘记这回事吧？”那个男子挑眉道。
“哦，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带她过来。”万寿禄眯着眼睛敷衍道。
唉？他好像没问过她住哪儿，也许待在藏书阁吧。万楼主正思索着这个严重的问题，忽然听到有人喊他。
“楼主爷爷，夭夭来找你玩啦！”墨夭走进主楼，甜甜地喊着。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众长老齐刷刷地看向她，只见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子和一双毛茸茸的小鞋，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模样看上去倒是乖巧可爱。
见到几个生人上下打量着自己，墨夭有些不自在，尴尬道：“爷爷是在忙事情吗？”
原先见过她的面善长老捻胡子介绍道：“诸位长老，这就是墨夭小公主了。”
“夭夭，过来和他们几个打招呼。”万楼主看到她来了精神都好了许多。
“哦，给长老们请安。”
“小公主来哥哥这里坐坐。”那个妖娆的男子眼含笑意道。
墨夭觉得这家伙似乎不怀好意，长得跟狐狸精似的，肯定不是啥好人，嫌弃道：“哥哥？这里哪有什么哥哥，叔叔不觉得旁边的姐姐比你年轻许多吗？”
旁边的月袖长老觉得这孩子真会说话，附和道：“就是就是，一大把年纪了还想装嫩，你可有点自知之明吧！”
妖精长老听了这话倒也不恼火，仍旧保持微笑道：“小公主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哥哥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岁，怎么就成叔叔了呢？”
那个浓眉大眼的大叔打岔道：“公主莫要再搭理这轻浮的浪荡子，楼主，咱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好，夭夭啊，我们刚才在谈你的事。”老楼主抿了口龙井茶继续道，“你看你也来这里待了些天了，是不是觉得有些枯燥无聊呢？”
“不无聊。”墨夭直接打断道。
墨夭认为这些人谈到她一定不是啥好事，指不定哪天就把她送到枯骨之巅，她可舍不得现在的舒适生活。
“老楼主就别说废话了，您就说公主该拜谁为师吧。”浓眉大眼长老打断道。
啥？拜什么师？要拜谁为师？又要学什么东西？
“哦，今日五位长老都在这里，夭夭就从他们几个里面挑一个吧，要是都喜欢的话全要也不是不行。”
不，她一个也不想要。墨夭想都不敢想象五个师父一起教训的悲惨日子，她吓得直摇头。
月袖长老：“我看小公主倒是很喜欢我，不如就拜在我门下吧。我可以教她梳头打扮，还有拿鞭子抽负心汉。”说着她还睨妖精长老了一眼。
妖精长老：“山煞可用不着这些，不如还是跟我学种花吧。”
浓眉大眼长老：“算了吧，就你们那点花拳绣腿也配？还是跟我练刀法吧。”
面善长老：“好了，别吵了，不如让公主跟我算账吧。”
墨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魂都快被吓没了，打算赶紧找借口回去，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末尾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上，便上前问他：“这位长老是在发呆吗？您怎么一直不说话？”
男子眼神呆滞，回答道：“我眼盲，教不了你。”
墨夭：……
墨夭站在原地暗想，没事把她扣着干嘛？她连早膳都没吃，多不厚道啊！
她做出最后的挣扎，微笑道：“不如还是让爷爷你教我？”
她觉得老楼主这么慈爱，而且地位最高，拜他为师肯定不吃亏。
“爷爷老了，容易犯糊涂。”老爷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继续说，“对了夭夭，这么些天过去了，爷爷都忘了问你现在住哪儿？”
“呃，在时枫哥哥的广寒居。”
月袖长老好奇道：“你俩住一起？”
“算是吧。”墨夭心虚道。
墨夭怕楼主找秋时枫哥哥谈话，万一他告她的状，说她借老爷子欺压自己，谎言就会被拆穿，便解释道：“时枫哥哥对我可好了，不仅收留我还给我搬书呢！”
这小子还算体贴，也不是全无忏悔之心。老爷子转念一想不如让他的大弟子教他，便宣布：“既然夭夭这么喜欢我这徒儿，就让她拜时枫为师吧，到重阳节再行拜师礼。这事就这么定了，大家回去准备准备吧。”
什么？还有他什么事？！他之前可是想把她卖了抵债，而且他俩结了不少仇，她抢了他的广寒居，又踩过那厮的脚。要拜那个暴脾气的阎王为师？墨夭想象着，她若是喊秋时枫师父，那他尾巴还不得翘天上去！到时候让她干啥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真是晴天霹雳，小公主欲哭无泪，脑袋仿佛遭受重击，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早知道她还不如随便从长老里挑一个呢。
正当长老们想以“秋时枫年纪尚轻，恐难当大任”为说辞劝老爷子时，他居然在椅子上睡着了！
没办法，大局已定，长老们各自散去。小公主悲伤地走在枫树林里，不巧的是，她的未来师父也在这里。看到秋时枫在练剑，衣袂翩跹，姿态潇洒，可惜她没心情欣赏这等好风景。真是冤家路窄，想到以后自己就要跟着他练剑的恐怖场景，墨夭蓦地纵声大哭。
“哇啊啊——！”
秋时枫收好剑转过身问：“你哭什么？”
他原本好好地练着剑，突然听到她的哭声，这野蛮的狐狸向来顽强，还是头一回见她哭得这么狼狈。
“都怪你，别烦我！呜呜呜。”墨夭委屈巴巴地擦着眼泪。
真是莫名其妙，他又没去招惹她。秋时枫可不想留在这里听她哭，毕竟每次见她都没好事。他本想离开，但又有点不放心她留在这儿。几番思量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先问清楚情况。
“喂，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秋时枫问。
“你。”墨夭回答得很直接。
“嗯？”秋时枫疑惑不解。
“你坏透了，我才不要……不要你！”说着说着她还上前重重踩了他一脚。
秋时枫这下真恼火了，骂道：“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又招你惹你了？好端端的冲我发脾气，真是个蛮横无理的悍丫头！”然后他背靠着树，打算站在这里看她笑话，等她哭完。
“哇啊啊——！”墨夭哭得撕心裂肺。
等她哭够了，已经是日落时分，秋时枫的腿都站麻了。她红着眼眶，肩膀发抖，像极了哭哭唧唧的小狐狸。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你哭够了？”
“嗯，该面对残酷的现实了。”
“哦，清醒了就好。”
真是个无情冷血的坏家伙，想到以后就要看他脸色过日子，墨夭感到如坠冰窟。沉思片刻，她试探道：“秋时枫，你有收徒的打算吗？”
“没。”秋时枫果断回答。
“那要是你被楼主爷爷强迫收徒怎么办？”墨夭打算让他自己跟楼主讲道理。
“那我也没办法。”秋时枫回答。
“你真没用，就不会反抗吗？”墨夭恨铁不成钢道。
“他是我师父，师命不可违。”秋时枫回答。
她好绝望，继续追问：“那你会如何待她？”
“懒得理会，我自己还要忙着，随便打发了就行。”秋时枫不假思索道。
“这样啊，那还挺闲的。”墨夭心里盘算着自己不能吃亏，接着套话道，“那你会给她脸色看或者惩罚教训吗？”
秋时枫不假思索道：“会的，我脾气差，要是有个人天天在我眼前晃，我一定逮着他揍一顿。”
“那要是个女孩子你也照打不误？”墨夭后退两步，显然被他吓着了。
“那还是扔出去算了。”他面无表情道。
好残忍啊，她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还是赶紧跑远吧。
“你没事问这个干嘛？”秋时枫说这话时她已经溜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见她心情不好，秋时枫也不想回广寒居寻她的晦气，便去了九重楼。古怪的是，周围的弟子都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其中不乏小声议论的。
“大师兄的确很有天赋，可是他能教得了未来山煞吗？”
“我看不行，脾气那么暴躁，会吓坏小公主的。”
“我看未必，他长得又不差，没准人家会看在这张俊脸的份上反而更加上进呢！”
秋时枫又不是聋子，他一向听不得别人非议自己，逮着个熟人就问：“白水水，你们在说什么坏话？让我也听听。”
白水水是个乐天派，长得矮矮胖胖的，和谁都能聊上几句，乐呵呵道：“恭喜大师兄，有小公主这么乖的徒儿真是天大的福气！”
“恭喜大师兄荣获大弟子！”众弟子异口同声祝贺他。
“不，我没有，别传谣。”大师兄想都没想就否定道。
“师兄你就别装了，长老们刚宣布的消息，重阳节就行拜师礼，以后你就是未来山煞的师父了。”白水水咧开嘴笑道。
“就是就是，别装了。”
“以后还要仰仗大师兄呢！”
没搞错吧，难道他这辈子都甩不掉那悍丫头？他猛然想到墨夭在他面前哭闹了一下午，还有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原来是为了这事，难道当他的大弟子就这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