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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审讯
刘浩的伤可以出院了，江哲和雷正新两个警察在医院看守，章谦吩咐他们办了出院将他带回看守所立即审讯。
江哲和雷正新轮流守了好几天，章谦放了二人一天假，让他们回去休息。
章谦主审讯，冯初记录，另外一位女同事陆娜去上次的KTV盯梢好几天还没回来。
刘浩的右腿还缠着绷带，脸色蜡黄，瘦到脱相，听江哲汇报，他住院这两天犯了几次毒瘾，打了镇定剂才消停，看来是被折磨的不轻。
章谦坐在审讯桌旁，翻看着这件事其他牵扯人的审讯报告，也不急着审刘浩，不过十分钟，刘浩撑不住了，“警官，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都坦白。”
章谦有点担忧，刘浩这么容易就落网，这么坦然接受审问，他的团伙至今压根没有采取解救他的举动，难道他知道的都是没用的信息？
冯初显得轻松不少，他审讯过太多不顺从的犯人，“坦白就对了，坦白从宽。”
章谦盯着刘浩，上下打量，“你的左手手指怎么了？”他的左手小指缺了半截，从第二个关节处缺失，章谦从他进审讯室就发现了，他去查刘浩的时候没听人说他有缺陷。
“被人切了。”
“毒品哪来的？”
“偷的。”
“从哪偷的？”
“景鸿市有一个贩毒的小团伙，表面上做的是运输生意，暗地里偷运毒品，我是两年前被骗进去的，他们告诉我，这公司工资高，福利好，活还不累，我就去了，去了之后才发现被骗了，活是不累，妈的，但是要命！”
“偷了多少？为什么偷毒品？你们老大不给你们分享吗？”章谦在故意诈他，他知道毒品在贩毒者那里管理得十分严格，不乏一些内部人员犯毒瘾去偷，偷得多的人基本被内部秘密处理了，有的被强制送到非洲境外，有的被折磨的精神失常，刘浩算幸运能逃出来。
“分享个屁！他从来不允许我们沾，只卖，他也是帮别人卖，说到底还是一条狗！”刘浩有些愤怒，抬眼看了看，抽出一口气，“偷得不多，一个小密封袋，就是听说那玩意吸起来爽，想尝尝。”刘浩伸出拇指比了比。
章谦顿了顿，不打算听这些毫无营养的回答，很快步入正题问，“团伙有多少人，据点在哪，刚才你说你们老大帮别人卖，是谁？他为谁卖命？”
刘浩被这一堆问题问懵了。
“一个一个来。”冯初详细地记下章谦的问题，开始重复，“首先，你们团伙有多少人？碰头地点在哪？”
“我们团队，，，呃，是团伙，团伙所有人是分队活动的，老大从来没有把全部的人召集到一起过，派任务都是由他自己决定谁去，所以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甚至有些人连面都没有见过。我都是在郊区的一个别墅里见过老大，还有一起出任务的同伴。”刘浩说的很详细，不像临时编造。
冯初刷刷地在记录，章谦紧盯着刘浩，问，“具体地址。”
“东外环路73号，是一个红色的别墅，三层。”离市区挺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冯初记下，转头低声问章谦，“章队，要不要立即去搜？”
章谦想了想，刘浩被抓好几天了，估计别墅的人早就得到消息撤了，“你现在带几个人去一下现场，仔细搜搜，估计没有人了，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冯初将电脑移到章谦面前，开门出去了。
章谦接着问，“和你一起出任务的有几个人？”
“有小九，十三，十七，加上我一共四个。”刘浩嘴里咕哝着在数人。
章谦低头想，人不多，不知道像这样的小队伍有几个，“你们不用真实名字？”
“嗯，不用真名，进去就会先把身份证收走，然后按加入的顺序取个数字名字，除了老大没人知道对方的真名。”
“你的小拇指是被谁切的？”
“是一个新来的，哼，那个男人狠，我早晚，，，”刘浩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缺失半截的小拇指，想起那个切了自己手指的男人就气愤不已，那人刚去没多久，竟然敢眼都不眨的切了他的指头。
章谦敲敲桌面，制止他说下去，提醒他这是在审讯，“为什么断你手指头？”
刘浩老实了，“我第一次偷毒品被发现了。”
“知不知道贩毒的卖家是谁？运输的路线是怎样的？”
“这个，我们小队的四个人都比较怂，没被派出去接头运输过。”刘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是因为偷毒品偷跑出来的？”
刘浩点点头。
“跑出来多久了？”
“一周左右。”刘浩想想，大概给了个数字，“对了，我出来之前偶然听说，最近有交易。”
“那你偷的毒品是这次要卖的？”
“不，不是要卖的，是样品，拿来检测纯度的，好像是检测通过了，买家确定要了，再大批量进货。”
章谦明白了，怪不得刘浩被砍了个手指就没事了。
“你知道你老大的上头是谁吗？”
“这个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但是老大去见他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没见过，只听说胸很大，腰很细，个子高。”
章谦看刘浩肚子里也没什么东西了就结束了审讯，刘浩贩毒未遂，章谦安排了两个警员在他强制戒毒拘留时时刻关注着。
章谦回到办公室，低头沉思了一会，打电话给陆娜让她归队，KTV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刚挂了电话，就接到了冯初的消息，别墅里什么都没有，几乎被搬空了。
章谦知道刘浩被逮捕的消息已经传到那伙人耳朵里，估计最近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他有些烦躁，线索就这么断了，刘浩被捕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是那边一直派人跟踪刘浩，还是在KTV或者是在医院里有人发觉报了信？章谦一时想不到，他去窗口吸了两支烟，去了档案室看缉毒案件的档案。
晚上，江哲和雷正新归了队，冯初和陆娜也都回来了，章谦请他们吃饭，要了个包厢，针对这次刘浩事件让大家说一下发现的线索。陆娜很奇怪，他们作为缉毒警，接触的案件高度保密，因此几乎从不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谈论案情，这次竟然出去吃饭，还在包厢里讨论案子。
章谦带他们去的是井珊家开的餐厅，他家和井珊家是世交，两人也是青梅竹马，两家长辈本想知根知底地把他们凑一对，可他们对彼此都没感觉，井珊禁不住章母的唠叨，还给章谦介绍了陈旻昔。
餐厅有一个专门的包厢，隔音好，没有摄像头，隐秘性好，是专门为了章谦这类人准备的。刚装修时，井珊利用专业优势，负责一些软装，章谦就提前给井珊打好招呼，要一间特殊的包厢。井珊很快答应了，他们富二代圈子里有些像章谦一样做了警察，军人，有时候吃饭聊天需要特殊的隐秘，有钱的顾客有需求当然要满足。
章谦到的时候，井珊不在，听经理说他们大小姐闭关去学做户型设计了，准备拿出几张优秀设计图堂堂正正地进入他爸的地产公司。章谦失笑，没想到小时候那么爱玩，青春期还叛逆的小女孩，干起正事来还挺努力认真，他又突然想到陈旻昔，在工作上有和井珊一样的执着，怪不得两人是闺蜜。
五人在包厢落座，饭菜酒水上完之后，再也没有服务员来打扰，章谦先开口，“讲一下，刘浩后的这几天的发现。江哲你们先说，在医院有没有什么异常？”
江哲白天休息得充足，这会精力十足，“我们那天晚上将刘浩送入医院，期间他一直没离开过我们的视线，平时没什么异常，就是犯了两次毒瘾。”他喝了口水，继续说，“第一次是在深夜，我们压制了他很久，他挣扎的小腿伤口出了血，我们才喊医生来注射镇定剂。第二次是在中午，刚吃完饭，他就突然抽搐，拔了吊水的针头，嘴里一直在骂，也是注射了镇定剂。”
江哲说完，章谦瞥了眼雷正新，雷正新补充道，“两次毒瘾发作，刘浩嘴里都会喊一个数字十九，清醒的时候话不少，但都是问我们要蹲多少年，怎么判之类的问题？但是没有很害怕，可能他也意识到自己知道的信息没有什么用，肚子里没什么大秘密。”
章谦听完雷正新的补充，才迅速抓到重点，“十九？”
十九是什么意思，也是什么人吗？
雷正新回答，“我在他清醒时问过这是什么意思，他只说是人名，我估计是他的同伙。”雷正新很聪明，谨慎细致，做事全面，话不多，但是有用。
“嗯，冯初，说说你今天去搜别墅的情况。”
冯初答，“别墅里什么都没有搜到，我去查了别墅的所有者，户主住在市区，郊区的别墅是挂给中介租出去的，中介调出了租赁人的信息，是假的。两方都没见过真人，只是电话联系，还说当时租赁人主动提出省了看房的步骤，电子合同的签名也是假的。”
章谦想，看来对方准备很充足，“陆娜你呢，在KTV里几天有查到什么？”
陆娜跟着章谦不久，看着他不苟言笑，严肃回答，“章队，没有发现任何和毒品有关的信息，刘浩包厢贩毒案件的涉及者有一个人昨天又去了这家KTV。”
“谁？郑恒？”章谦下意识觉得是他，话刚问出口马上意识到不是，一个玩飙车的富二代？
“不是，是孟玖，那个报警的女学生。”
章谦没想到是她，“有什么发现？”
“她是晚上12点到的，只是唱歌喝酒，一起去的人都很年轻，看起来像同学，男女都有。除此以外，没什么了。”
章谦沉默，都没什么问题，但是线索又都及时断了，到底是谁在暗处？十九又是谁？为什么刘浩不清醒的时候偏偏叫的是“十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