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7章 出海捕鲸
九月初六，天高气爽，海天一色。
按照推算，这时节应该是鲸鱼向南洄游了，必须抓住机会，不然过几天，鱼群就走光了。
乔宇集结了包括刘大叔、齐刚、福来、李来等十几个人，组成了猎鲸的队伍，仔细准备了淡水食物等物资，登上了‘云江号’。
岛上留守人员都前来送行。小英子和小兰跳着喊：“一定给我们抓条大鱼回来呀。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挥手之间，‘云江号’缓缓划出小港口，向东而去。
‘云江号’驶过云江岛东头的时候，乔宇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半山腰的悬崖，发现那悬崖都是由柱状玄武岩构成，偏北侧有一道垂直的土黄色裂缝，裂缝里隐隐冒着雾气，周围光秃秃的，片草不生。
‘云江号’刚驶离云江岛就感到一阵风从西南吹过来，乔宇心里一喜，天助我也，可以升帆了。
“刘大叔，叫大家把帆升起来吧，有风了。”乔宇向刘大叔喊道。
刘大叔答应着吩咐了下去，同时一直观测着前方。
三张风帆都是竹篾编织成片再结绳而成，主帆手扳动缭绞车把帆升了起来，同时调整了帆角度。水手们一下子轻松起来，收起了桨，按照演练的分工，各司其位。
‘云江号’提升了速度，向东航行。海面浪花点点，几只海鸟围着‘云江号’转，阳光温暖，多么美好的天气。
乔宇走上船首甲板和刘大叔并肩向前方瞭望。
鲸鱼是群居生物，只要能看到一只，就会发现一群。
几个水手闲着没事干往海里丢鱼钩，倒也钓到好多条不同的鱼。
太阳西斜，阳光照射在海浪上，就像到处都有跳动的小金山。
刘大叔挪到乔宇身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个啥？”乔宇问。
刘大叔淡淡地说：“磁石。”
“磁石！”乔宇不禁对刘大叔肃然起敬，刘大叔还收藏着一块磁石！
这是一块黑色的磁石，被刘大叔磨制成一条鱼的形状，鱼肚子中间磨出一圈凹痕，系着一条麻线。
原来，这是刘大叔年轻时在云江岛的溪流里捡到的磁石。当时这块石头周围沾满了黑沙，像一只刺猬一样，刘大叔觉得好奇，就捡了回去。经过当时上年纪老人的认定，刘大叔确定这是一块磁石，可以做司南。后来，刘大叔一有时间就拿出来在硅石板上沾水磨，终于磨成现在的模样，用麻线吊起来等一会，鱼头就指向南方。
乔宇提起来一试，船正在向偏东南方向开，风向是西南风，估计航速在10公里/小时左右，结合诸多因素，估计现在位置离岛约70多公里的东偏南方向。
乔宇接着从前舱拿出牵星板撑开对着北斗星观测了一下，在木头上划了一些标记作为记录。
太阳隐没在西方大海之下，一弯上弦月已挂在了天上，天上繁星点点，银河星带清晰可见。这时代的空气质量贼特么的好。
大家把帆降了下来，拿出了干粮咸菜围坐在船舱吃起了晚饭。
有个小伙子问：“刘大叔，我们跑这么远，黑灯瞎火的能捕到鲸鱼吗？”
刘大叔笑着说：“怎么啦，害怕了吗？”
小伙子头一缩，坐了回去，口里：“我没怕，只是问问。”
刘大叔掏出酒囊，拔出塞子，喝了一口稻谷酒，说道：“鲸鱼和我们人类都是一样需要睡觉的，等到天一亮，它们就会出来捕食。”
原来，我们跑这么远来守株待兔来了。大家释然。
午夜时分，天空下了一场雨，大家都钻进了船舱睡觉了，只有刘大叔留守在后甲板的驾驶仓里守夜。乔宇自觉应该陪着刘大叔，但是耐不住这身躯太年轻，困得很。加上刘大叔强烈要求，乔宇也睡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船舱盖被敲得梆梆响，大家赶紧爬起来钻出船舱。
“大家赶紧吃点东西，一会儿天就亮了。”是刘大叔的声音。
这一大伙有大有小的男人们揉揉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走上甲板，有的朝海里尿尿，有的往天上打量。
乔宇说道：“大家小心，别尿个尿掉海里啦！吃完饭赶紧把救身衣帮上！”
竟然还有救身衣！
其实这救身衣就是四节粗大的毛竹管，用棕网绳编织成背心形状，往身体一套，腰间再一束就好了。这当然是乔宇的主意。
乔宇一边啃着鱼干，一边走到船首，那里有他要操控的鱼箭。
李来呆在船尾舱里吃东西，他是操舵手。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但是海面上雾蒙蒙的一片，啥也看不见。
李来歪着头对后舱顶上的乔宇说：“小宇，你打算让我们岛上的人都学识字？”
“是啊，李来哥，我还打算让你和你家李大爷帮忙教学呢。”乔宇回答道。
李来说：“整个岛上恐怕就我们家还有几本破书，但是我爹说写字要用笔和纸，我们没有笔和纸啊。”
乔宇想了想，对李来说：“李来哥，做笔倒是好办，只是做纸不是容易的事情。”
李来说：“从小，我爹让我在地上照着书上学写字，我爹从来都舍不得让我用他的毛笔。”
乔宇说：“李来哥，我们将来不但会有毛笔，还会有铅笔，钢笔。”
“啥叫铅笔和钢笔啊，小宇。”李来没听说过。
“李来哥，这次回岛我们就开始搞铅笔和纸，好不好？”乔宇坚定地说。
“好嘞。”李来感觉乔宇一定有办法，因为他有神仙爷爷教他。
俩人聊着聊着，天空慢慢大亮了，雾气也开始慢慢地散开。
“各就各位，摇桨开船！”只听刘大叔喊道。
此时海上没有风，只能摇桨开船。刘大叔的意思是，我们不能随波逐流，得主动起来顶着洋流去找。
果然，随着太阳一点一点从海水里爬出来的时候，渐渐地又刮起了不大的东南风。
“升帆！右偏舵！”刘大叔喊道。
几个水手把前帆主帆后帆都一股脑升了起来，用缭绳调整了一下帆角度。
李来也猛一打舵，“云江号”缓缓加速朝着太阳的方向开去。
一刻钟的时间，爬在主桅杆瞭望楼里的福来喊道：“快看！鲸鱼！喷水的鲸鱼！”
乔宇和大家都向东方望去，就着太阳照射在海面上的光，果然发现几百米远处有鲸鱼群在协作猎食。
一时间，乔宇的手心微微地冒了汗。
古中国东面是西太平洋，和今天的地理格局一模一样，只是很少有人深入到大洋里去，离陆地太远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所以，有一个鲸鱼种群每年都在澳大利亚到鄂霍次克海巡游一次，从来没有人敢追着这个鲸鱼群捕猎，这样也让这群鲸鱼大摇大摆习惯了，它们甚至不知道人类是个可怕的动物。
‘云江号’终于追上了鲸鱼群，鲸鱼群不急不躁地继续捕食，丝毫不理会这条船和船上的人。鲸鱼群正在组织围猎一群鱼虾，不时冒出海面喷出一柱水雾。
当一条鲸鱼与“云江号”相近的时候，乔宇果断射出一箭，一下子射中了鲸鱼的脖子，这条鲸鱼一下子跃出半个身子，接着重重地砸到海面上。一时间，“云江号”东摇西晃，剧烈摇摆起来。
“都抓紧缆绳！”刘大叔大声吆喝。
海面波涛汹涌，鲸鱼极力挣扎，‘云江号’被它拖着走。其它鲸鱼闻到自己同伴的血腥味，吓得慌忙逃跑而去。
鲸鱼这类动物，原本是陆地上的并蹄类草食哺乳动物，和河马是近亲，随着在水里生活的越来越习惯，慢慢地变成今天的模样，所以鲸鱼并不是大海里的凶猛动物，甚至它们非常惧怕血腥味，因为一旦有血腥味，势必会引来鲨鱼，鲨鱼才是海洋世界里的猛兽。
鱼箭深深地扎进鲸鱼的体内，倒刺已经牢牢地勾在了鲸鱼的肌肉里，鲸鱼每挣扎一下都产生剧烈的疼痛和冒出一大片红水，它慢慢地不再动弹了。
大家一片欢腾！好大的一条鲸鱼，快和‘云江号’一样长了。
‘云江号’不再恋战，调整航向紧好帆拖着鲸鱼向西而去。
由于这个季节多是西南风，‘云江号’现在是逆风而行，采用‘之’字形迂回航行，实际的回航速度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