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2章 窗外听课六年
阳清霖有所察觉，说到：“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我的钱不多，也都在私塾先生那里，你敢吗？”
话语间略有稚气，但确实说到女孩父亲心里去了。之前心里还盘算着，叫几个狐朋狗友，把阳清霖的钱全部讹诈出来。
女孩家之后的事，阳清霖不再理会。之前要卖女孩，两家虽有仇恨，但终究心中不忍，这才帮忙还钱。
女孩也不小了，行乞也好，求亲戚也好，赌鬼父亲不能再赌，终究是能活下去的。
……
阳清霖先是去买了两个包子，再次跑回私塾，站在课堂的窗外。一来一回花了不少时间，学生都已到齐，先生已经开始讲课。
这是他第一次迟到，两年前一次行乞到这里，就开始听课。
一开始只是羡慕别人有书可以念，后来从羡慕到旁听，再到每节课都不落下，两年间成了习惯。
这也是他说钱放在私塾先生这里，还有人相信的原因。
先生讲得很认真，学生却是姿态各异，除了阳清霖。
窗边墙上被他用炭笔写了擦，擦了写，已经被磨光磨薄一块凹陷。
每天上午讲学两个时辰，阳清霖听得入神，转眼时辰就到。
先生听着大家读完最后一句，问了大家一声：“会读了吗？”眼睛看向了窗外。
学生异口同声：“会读了。”阳清霖点头回应。
稍后布置了作业就各自散学了。
先生随后出了学堂，向阳清霖招手，阳清霖走了过去。
先生说道：“阳清霖，既然有了钱，就买些纸笔，练字读书。你随我来，我给你拿几本书籍。”
阳清霖随着先生进入书房，领了几本书籍又回到墙角，挖出剩余的银两回到了家中。
路上翻过几页书本，都是蒙学读物，字大多认识了，就是没好好写过。
阳清霖决定先翻一遍书籍，把不认识的字记下，明天去请教先生。今天就不去乞讨，也不去城外修炼了。
阳清霖放下书本，又藏好银两，出去买包子去了。
……
才半个下午，阳清霖把几本书读了几遍，发现都能背下了。原本打算不去城外修炼，还能与往常一样，可以出门修炼。
阳清霖很想在家修炼，只是街坊鸡鸣狗吠，吵得静不下心来。
收拾书本的时候，心里突然一想，以后课堂散学后直接去洞里读书练字，与修炼一起算了，不用出去乞讨浪费时间给那些人看，担心别人讹诈自己银两。
说干就干，带上书籍便出了门，到街上买了笔墨纸砚，又买了油纸包裹书籍等物品，熟门熟路的到了洞里。
照往常一样，刚想打坐吐纳修炼。
至此，阳清霖每日大早回到城里上课，散学后买了中饭和午饭回到洞中读书修炼，偶尔回趟家中收拾房屋。
……
一晃四年过去。
阳清霖在私塾窗外总计求学了六年，识字、礼乐、棋艺、书法、算术、骑射、军略。
能识的字都认识了，能读的蒙学读物都能倒背如流，蒙学课目，先生再无可教。
这一日拜别先生，往后不用再来私塾，心中别有感触。
阳清霖往家中赶去。
“小杂种，几年没看到你，还没饿死啊，钱花光了没有，借点给你老子我花花。”离着家门老远，就听到当年那个少年大声说话了。
“没有了，”阳清霖看了他一眼，只顾着往家里走去。
“没有了，小杂种你骗谁呢？谁不知道这几年你野爹把你藏起来过好日子去了？你看看你现在穿得人模狗样，没钱，谁信？”少年一副吃定他的口气。
“真没了，这几年在给私塾先生当书童，做些杂活，得了些吃穿，没有额外给钱，”阳清霖应对着说道。
“你他妈说没有就没有，把钱给老子拿出来，要不然打断你的腿，”少年厉声说道。
少年一个极速冲到阳清霖身前，挥手就是一个大耳巴子下去。
几年没有见到，少年越来越穷凶极恶了。阳清霖吐纳修炼了几年，也是耳聪目明，手脚轻灵。
见少年一巴掌挥来，只是稍稍后退了一步，少年挥了个空，一时没掌控好身子，打了个趔趄。
“我到家里拿点东西，马上要回私塾，如果先生责怪我晚了，你可要当责的，”阳清霖随口编了一个说辞。
这些流氓地痞怕先生不是没有理由的，先生刚回故土开办私塾，几个地痞头目竟然敢去收取所谓的“保护费”。
被先生的几个护卫一通厮杀，缺胳膊少腿不在少数，衙门都不敢去管先生动用私刑的事。
说完便开了锁，进了屋子关了门。
洞里只有吐纳经法，没有仙人法术，也没有与人搏斗的武学典籍。
吐纳之法已融会贯通，以后不要再去洞里，往后在家里，也不怕街巷嘈杂，也能正常吐纳修炼。
被那地痞盯上不是好事，今天打发了，以后还会经常碰到。
阳清霖收拾了房屋，准备往东城区走去。
少年还没走，在邻家女孩门前。见阳清霖出门，有厉声喊道：“小杂种拿什么出门了？”
阳清霖回头，冷冷盯了他一眼，这一眼，少年后背发凉。
一直走到东城区，阳清霖在一家武馆门前停了下来。
这家武馆还挺出名，说是某个仙家大派的弟子的后裔创建，只收有钱人弟子。
阳清霖对着看门看着行了一礼，说道：“我是来拜师求艺的，请前辈通报一声。”
看门老者看了他一眼，一副穷酸样，还拜师求艺？
“我们这里不收乞丐，有多远滚多远，免得打断你的狗腿，”老者毫不掩饰对阳清霖的蔑视。
阳清霖正要回话，只见武馆内一个男子随着一个不拿正眼看他、脸色冰冷穿着华服妇人从馆内出来，后面跟着一众奴仆下人。
“夫人您太客气了，您只要通传一声，我去城主府听令就好，不用麻烦您辛苦一趟。您放心把令郎在我这里学艺，我向夫人您保证绝不藏私，”中年男子卑微的说道。
“我那小心肝不懂你们这些卑贱下人的狗屁武学，多看了几本仗剑江湖便要学剑法，还一定要上山拜师，只能暂时放在你这狗屁第一的武馆里，先看看你们是个什么狗屁东西，等他没了那份心思，就不用想着去山上了，”妇人一脸鄙夷的说着。
中年男子对此鄙视辱骂毫无生气的样子，嘴里连连称是。
阳清霖等妇人走后，向中年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