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怀社并未带遮面的流苏,乌发雪面,倒像是个潜伏在人间的仙,此刻却是看起来人畜无害。
可偏偏这目光却看的赵鹤观后背发凉。
他身上的杀气就算是无意释放却仍旧让人有寒意,赵鹤观掐了掐手上的账本。
她脸上挂起温和的笑意,这是她惯用的技巧,许是因为生的温润秀气,每每如此冲着姑娘笑,总会得些好感。
但…好像对怀社并不奏效。
怀社冷声道:“有事?”
这倒是让赵鹤观有些难以启齿。
今日上朝之时,皇帝有意提起怀社,听说她未曾与怀社圆房,似乎是起了父子共享一女的心思。
她强压住心中的恶心,回绝了皇帝,可如此也证明,她今日无论以什么原因借口,一定要在怀社屋中过夜。
她向前走了几步在怀社对面坐了下来:“不知怀儿这两日可还习惯,若是有哪不舒服的,孤——”
“殿下——”怀社打断她,浑身散发着压迫,“若是在从殿下口中唤吾怀儿,吾不介意拔掉殿下的牙。”
赵鹤观一愣,怀社盯着她,“叫一次,拔一颗。”
赵鹤观:“…孤知晓了。”
她觉得自己如今也太怂了些,一点没有堂堂太子杀伐决断的气度。
可转念一想,她如今不就是想让旁人觉得她如此吗?如此也省得怀社对自己防备心太重。
“殿下有事便直说,若无事吾便不派人送了。”怀社漫不经心道。
赵鹤观晃了晃手中的账本:“这些是舟儿整理出来的,孤特意拿了过来。”
她起身理了理袖子:“今夜孤便歇息在此处了。”
嗯?
他的宫殿也是旁人想歇就能歇的?
怀社饮了口茶水,连多一个眼神都没给。
赵鹤观莫名窘迫,她怎么觉得,自己如今像是个讨好姑娘失败的登徒子呢?
一旁予榕将目光落到她身上,倒是显得她在这寝殿中莫名多余。
可整个东宫都是她的呀!
予榕也为自家殿下捏了把汗,殿下从来便是个硬碰硬的性子,从前在西氿无人敢惹,如今自然不会给小太子面子。
只怕如今正在心里怎么盘算着杀小太子于无形呢!
予榕还是知道谁是自己主子,只在一旁装鹌鹑,赵鹤观没办法,干笑了两声又坐了回去。
她轻语解释:“这些账本不好算,孤今日留下来帮帮你,你晚上若是累了先休息,孤就算是一整夜不睡了也要帮你将这些账目理完。”
怀社闻言回头,盯着她半响:“那殿下为何不回书房去看,偏要在吾这?”
赵鹤观哑言,总不能说“若不假意圆房,你公爹想让你入宫给你夫君做庶母”?
她垂眸想了想,没了办法只能小意温柔地哄骗,她脸上瞬间换上一副落寞模样,轻叹一声:“我知晓你不喜我,我也知道新婚那夜吓到你了,不曾给你体面,如今,我只想补偿你。”
听着她连“孤”都没用,倒是让怀社心头颤了一瞬。
突然示好?这小太子葫芦里卖什么药?
古代言情小说醉妆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