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碰个小瓷
方知陌与牛儿正打算找个空地摆竹筐的时候,街头便响起了马儿的嘶鸣声,十分突兀的出现在喧嚣的闹市街头,眼见着从远而近一匹棕色骏马疾驰而来。
闪开!快闪开!
马匹上一名身着银色铠甲的男子,只见他死死的拽着马缰绳,为了不被甩下来,两只腿用尽全力的夹紧马肚子。
“马惊了!马惊了!”
方知陌眼看着马匹就要撞到离自己两步远的牛儿,她下意识的就往牛儿身边扑了过来。
“小心!”
街边的几个杂货摊被碰倒了,牛儿从一堆杂物里爬起来,第一件事情他不是看自己有没有受伤,而是赶紧扒拉身下的竹筐,等他看见竹筐里那一堆摔的稀碎的鸡蛋时,便开始放声大哭。
“全碎了,全碎了,呜呜呜呜……”
方知陌从旁将小屁孩拉了起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他没有受伤才轻舒了一口气。
“别哭了,已经是既定事实的事情,再哭鸡蛋也回不来了,再想别的办法吧。”她轻轻拍着牛儿的后背安慰着
牛儿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抬起头一脸无助的看向方知陌。
“可是,娘亲还等着抓药,牛儿不吃没有关系,娘亲怎么办……”
方知陌看着小屁孩那无助的眼神,她有那么一刹那的晃神,仿佛看见在孤儿院里幼年的自己,在伤心孤寂无助的时候,同样是这么一双惊恐万分又无可奈何的眼神。
“别怕,还有姐姐在呢,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她暗暗的告诉自己,这个小屁孩以后归自己照顾了
“姐姐,你受伤了!”
牛儿一声惊呼过后,立刻收起自己的眼泪,神色担忧的将方知陌的受伤的手捧了起来。
“都流血了。”
方知陌被牛儿这么一说才感觉到她手臂上的疼痛,低头一看,是之前手臂上就有的刀伤,应该是刚才拉扯牛儿时又给裂开了
“没事……”她话未说完脑中灵光一闪,这么难得的碰瓷机会怎么也得演上一把才过瘾嘛。
于是方知陌嘀溜了转了几下眼珠子,跟着顺势躺倒在地,还特意滚了滚,随即便一把扯住了刚刚制服惊马银色铠甲男子的衣角。
“哎哟,哎哟,哎哟!”她十分卖力的开始呻吟了起来
“当街纵马行凶,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们这穷苦人家的命真的苦呀,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就能如此草菅人命吗?呜呜呜……”扯开喉咙嚎啕大哭
其实方知陌之所以敢去碰瓷,是因为她在倒地之前特意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凭借她这么多年干销售工作时练就的眼力劲,这名男子身上的银色铠甲华丽的很,肯定非富即贵。
并且男人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刚刚惊马而紧张,反而更多的是焦急,眼神也一直往城门外的方向瞅去。
这样的话,只要她叫的声音大点、再卖点惨,并且让周围的百姓能够第一时间认同,那么着急要走的他,肯定会很大方的打发点银子了事,她现在缺的可不就是银子么。
果然,本来惊了的马就一路狂奔撞倒了不少小摊,也惊吓了不少百姓,现在又经过的方知陌这一番痛苦流涕的诉苦,周围百姓的不满情绪开始爆发了。
摊主甲:“我这摊子也被撞翻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都等到吃饭,这下可好了。”
摊主乙:“我们家的小孙子都吓哭了几回了,夜里肯定是要闹上一场的,真是造孽呐。”
摊主丙:“欸,这不就是威远侯家的世子爷嘛,难怪会当街纵马,本是一贯如此的。”
摊主丁:“快别说了,威远侯可是三朝元老世家大族,我们这些百姓还是少惹为妙。”
摊主戊:“对对对,再怎么纨绔那也是世子爷,还轮不到我们来评说,还是早些散了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摊主己:“怕他做甚,这街上的摊位可毁了不少,难道都要默不做声了吗?”
此刻听着对自己议论纷纷的北宫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百姓对他的风评简直又上了一个新高度。
他低头看着躺倒在地死揪着自己衣角的白衣女子,脸上有些恼怒,都怪这个脏死了的臭丫头,若不是现在有要事在身,若不是瞒着爷爷与父亲跑出来,不然定是要好好教训教训她的。
“这些银钱当是赔偿,快去看大夫去吧,若还是不够就去威远侯府找本世子就行。”
北宫靖从腰身摸索了半天才掏出来一个小荷包,随手就丢给了躺倒在地的白衣女子身旁。
“惊马所到之处的损失去,你们都到本世子的随从处去领银子便是。”他用力从白衣女子手中扯出了自己的衣角翻身上马大喊一声
北宫靖说完后便策马而去,围观的百姓一听有银子赔,纷纷都精神一振,一个个的都涌上前去找世子爷的随从领银子要赔偿。
而此刻方知陌趁着时机,拉着牛儿悄摸摸的溜到了人群后,拽着还在发懵的牛儿,朝着旁边的街角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