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后有越章
那女子头部微倾,低头默默抹着眼泪,好似注意到了我的注视,竟突然头部一扭,看向了我!
当我隔着窗户看到那双阴恻恻的眼睛正在紧紧盯着我时,我的身体如同通电了般,麻酥酥的!
可我明明躲在窗户后面,正常来讲,她该是看不见才对呀!
我顿时被那阴邪的双眼吓了一激灵,连忙往墙边靠了靠,以此来逃避与她的对视。
那女子见我藏了起来,嘴角一抖,竟冷冷一笑,径直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慌的很。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这么冷的天,穿那么少,我猜她定不是什么善茬。
回想起师父先前的交代,只要不出屋自会无事!
眼下我是没事了,可我爹咋办?
看她那样子像是奔着我来的。
如若她害我不成,难免不会对身后的我爹下手,想到这,我心中开始打起鼓来。
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转瞬,那女子已然走到门前,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我。
天很冷,门是关上的。
“我帮你开门!”
见那女子要进屋,我爹连忙在后面说了一句,就跑上前伸手把门给拉开了!
风“嗖”的一声就窜了进来,把我的头发吹的直翻滚。
我有点害怕她那眼神,开门的瞬间我向后又退了两步,眼睛却不敢离她左右,生怕她直接跑进来。
我爹刚把门拉开,一脚就钻了进来,我顺势连忙拉了我爹一把。
他一进屋就跑到灶台下,抄起炉钩子,指着那女子问道:“你……你找谁?”
那女子轻蔑地呵呵一笑,“当然是找他呀。”
“你……你是啥人?找娃做啥?”我爹的声音有一点微颤,手里的炉钩子也在抖动。
那女子嬉笑着,想要拨走眼前的炉钩子。伸手的瞬间只听“嘶”的一声,一股黑烟在她那芊芊玉手的指尖冒出,我和我爹把目光聚集在她的指尖,女子顿时把手缩了回去,眉头一皱,脸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她揉着手指,看起来好像被扎了一样,应该挺疼。
随后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是你爷爷让我来接你,他在下面很寂寞,跟我来就能见到你爷爷了,过来呀!来呀!”
她还对我勾着手指头,却没再向前走一步。
师父临走时推测到今天会来怪人,提前在门上贴了符,应该就是为了防她,怪不得她不敢再向前走一步呢,触碰被符封印的地方会让她受伤。
老话说的好,越是美丽的女子越是害人的妖怪,定要万般小心。
要不是师父提前告知,怕是我早就随她去,现在恐怕都成盘中餐了。
“你瞎说,我爷爷都死了,你骗谁呢?”
“哈哈哈,我骗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死的吗?”她一下子就戳到了我的心窝子。
我满脸疑问,甚至在等她继续说下去,爷爷到底为啥要上吊自杀?
“你过来,我悄悄的告诉你!来呀,来呀,来呀……”她轻柔的对我说,眼睛却死死盯着我。
在与她对视的瞬间,我开始迷离,恍惚间向前走了几步。
“你个兔崽子,不要命了?”
我爹顿时用炉钩子勾住了我的衣领子,我酿锵地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个跟头。
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差点被勾走。
天色也越来黑,北风呼啸,此时门一直开着,我被冻得上牙直打下牙。
与她对视竟会勾我的魂,那只要不看她便是。
我反应过来扭头不再看她,拉着我爹想跑,可却无处可躲,也只能朝里屋跑。
房门也没敢关,因为那门是外开的,想要关门必然要出去。
我和我爹没理她直接跑进了里屋,本想等她走了再出来看看灵堂的蜡烛燃的怎么样了。
经过了昨晚诈尸一事,今晚真是怕旧戏重演。
蹲在屋里我都能感觉到外面的风刮的更起劲了,好像在疯狂撕扯着门上的那纸黄符,也不知道那符师父贴的结不结实。
女子却围着房子飘来飘去的,从里屋的窗户能看见飘来飘去的白影,想必她是在想办法从其他的地方进来。
真不知道这里还能坚持多久,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为啥要来找我?会不会是她害死了爷爷奶奶?如果跟她一直这么耗下去,怕是坚持不到天亮。
心里紧张的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唉!也不知道一会师父还能不能过来。
正想着,就感觉外面的风好像忽然停了,片刻死寂过后是一阵锣鼓喧天的吵闹声,听起来有些诡异。
我急忙看向窗子,因为结满了窗花,啥也看太不清,但整个窗子通红通红的,泛着发紫的红,那诡异的红,刺的眼睛生疼。
我和我爹对视了一下,我爹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好像在问我“咋滴啦?”
难道他没看到那刺眼的红么?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不会也没听见吧?
大半夜的谁家还敲上锣了,随后我就挪到窗户边,对手指哈了一口气,在冰霜上点出来一个洞,向外看去。
之前那飘来飘去的青衣女不见了。
外面铺天盖地的一片红,在就没瞧见啥。
那女子难道是因为害怕啥逃跑了?或是知难而退了?显然不可能,那她去哪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只要不出去就行,我谨记师父的嘱咐,想到这我也算稍微松了一口气。
经过昨晚的惊吓,我没敢走出里屋,只是悄悄打开里屋门,顺着门缝往外看那女子还在不在门口,外面的房门还四敞大开着,院子里黑洞洞的,门口还有一些之前刮进来的雪花,四周一片死寂。
我家在整个村子的东北方向,右侧就是山,左侧是佘林庆也就是我师父家,前后都没有邻居,师父是天一黑就去守墓,婶子基本都是打牌到天亮,所以我家这基本没啥人活动。
见没人,也没有走路声,空气有些压抑,想必师父还没回来,这就奇怪了,那女子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离去?不会是想要诈我吧?
想到这,我有点后怕出来了,站在厨房看向灵堂,里面漆黑一片,我慌忙退回去又把门给挂上了,真怕她躲在哪个暗处,等着我出去,好把我扑个正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差不多到午夜十二点钟左右,敲锣打鼓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竖着耳朵听,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我爹今晚没睡,躺在炕上看着我,还问我咋滴了。
我说有人在敲锣,他竟然说没听见,还嘲笑我被吓傻了吧?
我当时真想说,还不知道咱俩谁傻呢!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好像很没礼貌。
我就没搭理他,继续辨别那声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