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忆
周五晚上饭局归来,在酒精的作用下,吴林翰头痛欲裂。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蜜儿离开那天。
他,一个人,一瓶酒,一杯又一杯,直至醉的不省人事。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刹那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段故事听起来有点狗血,他家生意陷入危局,必须娶了周舒儿才能解除危机。当他父亲跟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简直觉得离谱且荒唐。那个时候,事情好像按下了加速键,没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他妈妈住院,他们家里的亲戚在医院相逼。他当然不同意,当然不愿意妥协。
“就这个小作坊,关了又怎样”
在家人咄咄相逼的时候,他吼叫着。随之而来的是一巴掌,来自他爸爸。吴林翰一路走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一路成长一路歌。从小就是爸爸妈妈的骄傲,所以,别说巴掌,哪怕是一句重话都没听过。
“哪怕只是个小作坊,也是爸爸跟妈妈的心血啊”,躺在床上的妈妈开口说道。
“对啊,对啊,林翰啊,你不能那么不孝啊”身边的亲戚附和道。
林翰脸上火辣辣的,为这屈辱的一巴掌,可能也为接下来的决定。
他和蜜儿分手了。等再有蜜儿的消息的时候,只是听说,她离开了这座城。还是很久之后,他才听说,她去了狮城。
很快生活恢复了正常,公司正常运作,妈妈康复出院,亲戚们也都笑逐颜开。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只是身边的女友从蜜儿变成了舒儿。蜜儿的爷爷奶奶也是舒儿的爷爷奶奶,蜜儿的爸爸也是舒儿的爸爸,连称呼都没有改。如果不是他跑周宅的频率肉眼可见的下降,这一切仿佛真的没变一样。
他尝试着问过舒儿,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舒儿只是说,妈妈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我的答案是我愿意。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愿意娶你吗?
我希望有一天,你心甘情愿的娶我。又或者你能陪在我身边,就很好。
回忆来的汹涌。
对于今天的这场饭局,以往的他都会婉拒。他不喜欢这样的饭局,也并不认同自古以来的酒桌文化。只是身在其中,他在一点一点的逼着自己去适应这样的职场文化。如果早点这样逼自己,这三年的成长是不是就可以快一点,再快一点。而不是三年后,等自己心爱的人回来的时候,照样无能为力。此刻,他又想到了那天接到的那通电话。他试着去查找电话背后的那个人,毫无头绪。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电话后的那个人有那样的能量。所以,他停止了对蜜儿被下药的追查,至少在明面上停了,默认了那天是蜜儿不胜酒力,只是恰好被蹲守的记者拍到了照片。
他强迫自己睡去,明天还得去周家吃饭。他受人之托去劝周蜜儿留下来。他怎么劝的了,又有什么立场去劝呢?
尽管如此,第二天,他还是如约到了周家。
来劝劝她,也来见见她,上次见面还是上次的饭局。
其实,他在期待着,期待了整整三年,这三年,他经常会看着手机出神,他为她的来电设置了专属的铃声,每一次的期待伴随着的都是深深的失望,整整三年,一直没有响过。
期待成了这三年的日常,失望也是。
她大概是已经把他从人生中删除了吧,那个给她的新手机,她大概也永远不会拨出了吧!
舒儿在门口迎他,站在一侧的石狮子旁边, 她穿着一款淡黄色的长裙,在灰白的石狮子的衬托下,显得特别耀眼。
林翰开车过来,就远远的看到了她。站在偌大的门口,显得有点渺小。已是深秋了,衣服看来有点薄,只看她不停的在搓手。
舒儿不停的往这个方向看着,等她看到林翰的车时,目光就没离开过。
林翰把车开到门口,停了停,舒儿熟练的打开车门,上了车。
“把车往里面开一开吧,还有好几个客人要过来,这边的停车位要留给他们。”
林翰把车往里开了开。
“怎么这么晚啊,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就出门的吗?”
“我算好时间出来的,可是左等右等,还是没来,我都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路上停车接了一个电话,耽搁了一会”
“可以不用到门口接我的,现在天气也有点冷”
林翰一来,只要舒儿知道,就一定会站在门口等着。林翰跟她说过好几遍,可在这件事情上面,舒儿有点固执。
“蜜儿姐姐在收拾行李了,要回学校了,好像机票已经订好了。”
林翰:“嗯。”
林翰到的比较早,离午饭时间还有3个多小时。看来中午来的客人很重要,吴阿姨只是和他稍稍打了个招呼,就去厨房监工去了。
这也挺好,不然又是长编大论的催婚,每次来,都感觉是在渡劫。
林翰就随便在客厅里晃荡,实在无聊,拿起放在茶几下的商业杂志,随意的翻着。
蜜儿大概待在自己的卧室,自从张阿姨去世,吴阿姨成为这个家新的女主人的时候,蜜儿就不太喜欢在客厅晃悠了。
那个时候,他们都是直奔蜜儿的房间。在那,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
还记得那年冬天,他俩本来一起看着书,看着看着两人都困了,于是都打起了盹。他比蜜儿先醒,醒来看着蜜儿,阳光正好透着窗户照在她的脸上,她在睡梦中,脸上还带着笑。他摸了摸蜜儿的头发,心想:真好。老天待他不薄。这一幕也在这三年无数次温暖过他。
“林副总,我有点工作要向你请教,方便来我房间一下吗”舒儿站在楼梯口说道。
见林翰没有放下杂志的打算,舒儿过来,挽着林翰的手,撒娇道,“走吧走吧”
林翰只好跟着她走。
舒儿挽着林翰走到了楼梯口,正好碰到蜜儿挽着奶奶的胳膊下楼。
“太阳刚刚出来了,一起去花园晒会太阳吧”
“好的,奶奶。”
花园的桌子上已经放着泡好的茶和点心了
“这可是白阿姨特意为你做的,你回了狮城就吃不到了”
“多吃两块”
“这两天我都吃了好多了,你看看我的脸,回来胖了一圈了”
“你们年轻人,这怎么叫胖,这叫什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婴儿肥”
一个词把众人都逗笑,奶奶是有点幽默在身上的。
林翰坐下来,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茶,装着不经意的说,“这么着急回学校啊,不多陪陪爷爷奶奶。”
“回去有一堆事呢,论文答辩要开始了”
“爷爷奶奶,还得你和舒儿多来陪陪了”
就聊天结束。
于是真的是三人陪着奶奶晒太阳,就真的是单纯的晒太阳。
晒了好久的太阳,吃了几块点心,喝多好多茶水,跑了好几趟洗手间,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
直到,大家听到门口有车开进来的声音,想必是客人到了,饭局大概是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