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9章：守城重担
“金贼！简直欺人太甚！”
“翰离不！狗贼！你不得好死，胆敢欺侮朕！”
赵桓看着白时中被殿前司护卫拖出垂拱殿，怒气未消，还在一个劲的怒骂金军。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冤枉了金军，也冤枉了完颜宗望（翰离不）。
因为完颜宗望和金军根本就没打算要他去人质。
完颜宗望和李程打赌，十天后攻城，如果一旦城破，李程主动归附完颜宗望。
反之李程胜了，守住了汴梁城，则金军退出宋境。
自始至终，完颜宗望根本没有提及宋钦宗赵桓。
所有的一切全都出自李程的杜撰。
一句话，全是假的！
不过如此甚好，别的啥也不说，至少逼着赵桓转换了投降思想。
要知道，就在李程归来之前，要论起投降金军态度之坚决，不管是身在金军军营当人质的张邦昌，还是主和派核心的李邦彦，亦或是刚刚被贬职的白时中，在赵桓面前都是个“弟弟”！
只要金军饶他一命，割地赔款，加上卖弟弟全都不在话下。
而现在，金军直接点名要他去当人质，直接危及他自身的生命安全，逼得他无路可退，只能奋起反抗。
而这一切，正是李程所需要的。
要知道，李程虽然顺利走出了金军军营，然而并没有真正脱离危险。
如果说关在金军军营的茅棚里是当人质，那汴梁城不过是一个更大的“茅棚”而已。
就像是完颜宗望认为的那样，汴梁城一破，整个汴梁城百万人都是他的俎上肉，他这个肃王又能逃到哪里去？
所以对于李程来说，只有战胜金军一条路。
只有打赢了金军，既救了大宋，也救了自己！
正因为如此，李程才杜撰金军要赵桓亲自去当人质的“假消息”。
这也不怪李程，谁让你堂堂一个大宋皇帝，偏偏要当投降派呢？
赵桓还在呼哧呼哧的生气，良久之后才慢慢平复过来，招招手问李纲：“与金贼决战，这一仗该怎么打？如何才能守住汴梁？伯纪你好好说说。”
面对赵桓的突然发问，李纲顿时愣住，赶紧拱手回答：“回禀官家，抗金大业事关我大宋存亡，非同小可，还请种彝叔主持大局。”
赵桓点点头，想着也有道理，李纲虽然打退了金军两次，但仅仅是击退金军先锋的试探性进攻。而种师道在边境和西夏打了一辈子的仗，作战经验不可同日而语。
“种卿，你说说看，咱们这一仗该怎么打？”赵桓看着种师道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宋朝皇帝并不会直接称呼大臣为“爱卿”，而是在姓后面单称“卿”，“爱卿”在宋朝是对青楼女子的特定称呼。
“官家放心，我军只要万众一心，必可击退金军！”种师道果然雄壮威武，年近耄耋却声若洪钟，自信满满。
“这……”赵桓面带怀疑，“老种你真有把握？”
种师道面色毅然：“官家，老种我敢立军令状，若不能击退金军，愿受官家任意处置！”
“好！老种你好样的！”赵桓长吁一口气，就像是身在绝境的人见到了前面的曙光，还好我大宋也有个别能打仗的人！
“不过……”
哪成想，种师道话锋一转。
赵桓小心脏一下子沉到谷底，颤声道：“不，不过什么……”
看着赵桓如此紧张，种师道微微一笑拱手道：“要末将击退金贼，还请官家答应老种一个请求！”
“快说！快说！”赵桓急得直跳，“只要能打退金军，莫说一个要求，就是一百个要求朕也答应你！”
“好！那末将就大胆的说了！末将的要求就是……汴梁城的守城大战由肃王坐镇统一指挥！”
“肃王？！”
“啊！肃王？！”
“肃王从未带过兵，却要指挥守城作战，这是否妥当？”
“对啊！肃王生性羸弱，不适合如此大战吧。”
……
种师道的“一个请求”就像是一滴凉水掉进了热油锅，瞬间在垂拱殿上炸开，赵桓还未答话，众大臣已经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
同样，赵桓也是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种师道会提出如此奇葩要求，张大嘴巴道：“肃王……你是说老五？这……这是要老五指挥汴梁城保卫战吗？”
“正是如此！末将所请，所有军事以及有关守城任何相关事宜，都由肃王统一调度，其余人员不得插手！”种师道进一步补充，态度更加坚定。
“这，这……老五，他来统一调度？”赵桓还是不敢相信，支支吾吾疑问道。
种师道皱了皱眉，再次拱手道：“官家，肃王爷英明神武，慷慨而然，定可击败金贼，保护汴梁，保护大宋，保护官家您啊！”
“老五，老五……他英明神武？！”
赵桓惊掉了下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凭老五，平日里说句话和打个招呼都费劲，一个被兄弟姐妹欺负惯了的人，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要保护大宋？保护朕？
就在赵桓犹豫之际，哪知李纲也走了过来，拱手道：“禀报陛下，微臣附议，微臣也推荐肃王指挥抗金大局！”
这下大殿上更为热闹了，群臣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要说老种久在边境，他不了解肃王还情有可原。
但李纲可不一样，他对肃王可是了解的，怎么也掺和着一起瞎搞。
要知道，汴梁保卫战可是宋金最后一战，此战若再败，大宋可就要完了！
如此重要战争，怎可将指挥权交给软弱可欺，且从未带兵的肃王手中。
赵桓面色为难，瞟了一眼旁边的李程，眼神中尽是不屑神色，接着又对种师道说道：“老五指挥作战，那你又干什么呢？”
种师道答道：“官家放心，末将日夜矗立城墙指挥作战，若金贼攻城，定当与其拼个你死我活！”
赵桓又稍微放下心来，所谓守城之战嘛，不似野外作战有各种军法。
守城作战就是在城头指挥作战，坚守抗敌。
赵桓又思忖一会儿，似乎下定决心般大踏步走向李程，清了清喉嗓，试着问道：“老五，种老将军举荐你统领汴梁的守城之战，你可愿意？”
其实莫说赵桓以及众大臣，就是李程自己也纳闷了。
原主记忆早就告诉了他，真正的肃王赵枢是个什么样的人，软弱的连李程自己都有点瞧不上了。
但种师道和李纲为何在如此重要的汴梁守卫战中选中他呢。
转念一想，原因无非有二。
一是自己这个“肃王”实在孱弱，但却有一个“亲王”爵位的门神牌。自己孱弱就好掌控，名义上虽然统领所有作战以及跟作战相关的一切，实际上只是个空架子，实权势必由种师道和李纲掌控。
而与此同时，亲王爵位摆在这儿，是他们抵挡主和派攻击的最好挡箭牌。
这是原因一，原因二就是种师道是真心看中了“肃王”的才能，认为他是可堪大用之才。
其实刚刚白时中被罚的那一幕，虽然表面上是赵桓怒火中烧，而白时中倒了血霉，撞在枪口上。
但明眼人可以看出，其实是“肃王”在背后捅刀子，起到了催化剂的关键作用。
而且种师道以前并没有和“肃王”打过交道，一切负面评价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而李程对付白时中以及一众投降派高明的手段可是他亲眼所见。
对此，种师道显然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因此，种师道举荐李程或许是出自真心实意。
至于李纲，他知道种师道是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而且通过近一段时间的接触，李纲被老种将军一腔报国热情深深感动，因此不管他有什么出人意料的行为，他李伯纪都会无条件支持！
而且李纲清楚的知道，老种将军成熟老练，绝不会做一些毫无道理之事，因此老种举荐肃王，他也举荐肃王。
“臣弟愿意承担！”李程没有任何迟疑，直面回答赵桓的询问。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愿意？”赵桓连连追问，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往只敢躲在人后的老五，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刚强果毅，竟然敢接下如此重担。
众臣也一片哗然，他们和赵桓一样，没想到“肃王”转变如此之大，难道去了一趟金军军营，就真的脱胎换骨了？！
李程看了看诧异的赵桓，又扫视众人一眼，眉头一挑，再次大声道：“皇兄，臣弟愿意承担保护汴梁城的大任，担任守城大战的统领！”
“好！好！好！”
赵桓没来得及开口，种师道连声喊出三个“好”字，声若洪钟。
“官家有此良弟相助，汴梁可保也！我大宋可保也！痛快！痛快！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