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6章 码头工
第二天清晨，耀阳拿着客栈老板的书信出了城，来到张家码头。
码头上，一个三十多岁赤裸着上身的壮硕男子，正指挥着工人装卸货物。
旁边的草棚里有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却在悠闲的喝着茶。
耀阳走过去恭敬的和老者打招呼道：“老板，您好，我是如家客栈林老板介绍来您的码头打工的。”
“小伙子，我不是老板，只是个账房。”他指着前面的壮硕男子，和蔼地说：“那才是老板，你和他说吧！”
耀阳走到男子身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并把信递给了他。
男子接过信看了一下不屑道：“看在的林老板面子上，我可以收下你，可是工钱得儿减半！”
“你这小白脸定是手无缚鸡之力，连一包货物也扛不动吧？想来也不会在这儿干多长时间，你能干多少干多少，我也不为难你！待会到账房那里把这个月的工钱预支了吧！”
耀阳习惯性的感受了一下这个男子的境界，却发现他周身没有灵力波动，应该是个实力不俗的武者。
仔细观察了一下码头上的工人，耀阳发现他们个个都和老板一样五大三粗，每个肩头都扛着一个大大的麻袋，上货下货忙的不亦乐乎。
“难怪老板看不上自己，自己这模样还真是个小白脸。我得用行动改变一下老板对我的印象！”
耀阳打定主意走到一堆货物旁边，提起一袋掂量了一下，大概在二百斤左右。
于是，他腋下夹两袋，手上提两袋货物就往船上跑。不一会儿一堆货物就被他全部搬到了船上。
耀阳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坐在地上休息，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张大了嘴巴盯着他。
“看什么看，都干活去！”壮硕男子吼了一声，大家才连忙收回目光继续忙碌起来。
他走过来，拍了拍耀阳的肩膀不好意思地笑道：“兄弟，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以后你的工钱是其他弟兄的三倍。”
“不用了，老板，你就给我和其他人一样的工钱吧！”耀阳微笑着回答。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就一样吧！不过你可就吃亏了！以后和他们一样叫我张老大吧！再叫老板可就生分了。”男子点点头，对他甚为欣赏。
“张老大，谢谢您，我知道您和林老板都是好人，遇到你们是我的福气，我又怎么会吃亏呢！”
能找到活干耀阳已经很开心了，现在知道老板人那么好，心中自然是感激不已。
“可惜，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不过我仍然愿意做个好人！”
张老大笑了笑接着对耀阳说：“以后不管是上工时间还是平时的生活，有难处就和大哥说，我一定尽力帮忙！”
“谢谢您！”耀阳赶紧起身行礼，张老大受了他一礼之后便转身离开。
耀阳在心中纳闷：“张老大说好人不一定有好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帮助过的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儿？”
又过了几天，耀阳正在搬运货物，忽然听到张老大叫他过去，他赶紧放下手上的货，来到草棚。
张老大愁眉苦脸地看着耀阳问：“耀阳啊，你识字吗？今天张先生突然生病，我又有两船重要的货物要装卸，码头上的兄弟没有一个识字的，有多少货物都搞不清楚！”
“张老大，我识字的，原来在乡下的时候学过记数。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记录的清清楚楚，一笔不差！”耀阳肯定地点点头。
大家一直忙到傍晚才完成手头上的活计，耀阳也把所有的货物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没有任何差错。
张老大高兴地邀约大家：“兄弟们，今晚去我家，我请大家喝酒。今天的活计完成的那么好，多亏了耀阳啊！”
码头上的兄弟们纷纷走过来，夸赞耀阳能干，并主动约他一起去张老大家吃饭。
只有一个皮肤黝黑长相粗犷的男人，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径直走开。
“别管他，他的脾气就这样，明明心地很善良，但有时候做事就是没有分寸！”张老大说罢就带着大家往他家走去。
他家离码头有些远，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到。路上，耀阳对那个看不起自己的男人产生了兴趣，便和其他兄弟们聊起了他。
“他叫张逞，是我们张家寨人，今年也有三十多岁了！就是娶不到媳妇，现在还和他母亲相依为命呢！”
“平日里他为人凶狠霸道，又好管闲事，大家都怕他！只有张老大和他相处得好。”一个兄弟说道。
“其实他也不是你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他管的都是些不平事，帮助的都是些可怜的人。”
张老大叹了口气解释说：“就拿上次他打断张三媳妇的腿那件事儿来说，你们谁又知道张三媳妇是个多么恶毒的女人。
她趁张三不在家，便把自己的破破从台阶上推下去，想摔死她。还好张三他娘命大，只是摔断了腿。
张三媳妇就让她坐在冰冷的地上，几天都不管她，还不让她吃饭。
张三他娘疼得没日没夜的叫唤，张逞听不下去，自己请了郎中到张三家，想去帮她医治，而张三媳妇却不开门。
张逞踢开大门想要带郎中进去，那女人二话不说，拿起柴刀就往张逞身上砍，嘴上还大骂：‘你这个狗东西，敢管老娘闲事，看老娘不劈了你。’张逞也火了，这才打断了这个恶婆娘的腿。当时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会以为张逞是到她家闹事！”
“这么看来，张逞也不算是个坏人。要是他不是很过分，自己就多让着他点！”虽然看出张逞不待见自己，耀阳仍然想和他好好相处。
晚宴上酒过三旬，张逞走过来挑衅耀阳：“小白脸，你挺厉害呀，能文能武！别人都忙着吹捧你，老子却看不上你！有胆子就和老子掰个手腕试试，赢了老子就服你！”
“好啊！”耀阳也不啰嗦，直接伸出了右手。
两手相握，不管张逞使多大的力气，始终不能撼动耀阳半分。
“张逞，我的手酸痛得很，今天就到这里吧！”僵持了一会儿耀阳突然卸去了力道。
张逞收回手，一句话也没说，喝了杯酒就走开了。
码头上的兄弟除耀阳外都是张家寨的人，酒席散后，大家都各自回了家。
张老大留耀阳在他家过夜，二人便继续喝酒吃肉。
耀阳注意到张老大家中只有个瘦弱的妻子便问：“张大哥，怎么只见嫂子，不见你孩儿呀？”
“孩儿？我哪有什么孩儿，我孩儿死了！”听耀阳说起他的孩子，张老大瞬间崩溃。
他痛苦地抱着头哽咽道：“都是我害了他！”
“三年前，我见路上有个陌生人受了重伤，便将他带回家给我家人照顾。我买药回来，却发现我父母儿子都死了，那个陌生人却满口鲜血的准备咬死我妻子。”
“我冲过去和他拼命，在扭打中我砍下了他的头颅，而他却用手上的利爪插进我的小腹，毁掉了我的丹田。让我灵力尽失，变成了今天这样一个废人。”
“要不是我们村里有个厉害的郎中，我恐怕连小命都没有了，从那之后我发誓要为他们报仇，便改修了武道！”
“对不起，张老大，是我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我不该问这些！”直到此时耀阳才知道看似开朗的张老大竟然承受了 那么大的痛苦，他内疚不已。
“没事儿，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张老大抹了把眼泪苦笑道。
“张老大，当初伤害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耀阳问。
“根据我多方查访，应该是血族的人。我妻子说，那天我走后，那人突然就发狂地往我父母身上咬去，本来他的脸色很苍白，吸了父母的血后，便红润起来。”
“在他准备吸我妻子血的时候，我那年仅十岁的孩儿——小乙，拿起家里的斧头猛的往他身上劈去，顿时血族身上鲜血直流。他一脚踹在小乙的肚子上，把他踢得内脏从嘴里喷了出来……”
“小乙不愧是我儿子，和他老子一样是个爷们！这种妖怪以速度和力量见长，我家人的死恰好印证了这点。”
耀阳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张老大，我想你的家人不会怪你的，他们在另一个地方一定也希望你们夫妇能够健康快乐的生活。你和嫂子都还年轻，一定还会再有孩子的！”
当晚耀阳就住在了张老大家中，第二天才赶回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