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3章 黑市
已经是五点多了，要不了多久张华就要回来了，至于程志高，一般要六点半以后才会下班。
果然没一会儿张华就回家了。
程果躲在房间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做饭。
张华看程果不做饭，正想骂，但是看到桌子上知青下乡的通知书，忍住了要骂出的话。
死丫头愿意去下乡，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等程志高和程朵回到家，程果主动走出了房间。
拿着放在桌上的通知书，对着程志高说到，”爸爸，我今天已经去报名了，下周一早上就走了。“
程志高看着眼前已经到自己肩膀高的女儿，接过程果的通知书，心里有些酸涩，自己亲生的女儿，哪可能一点都不关心，只是自己如果偏向程果的话，张华一定不依不饶的跟自己吵，自己工作也不轻松，很多时候，为了耳根清净，对张华的所作所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工作这个事情，自己不是没有想过把工作给程果，但是如果真的是程朵去下乡，那张华肯定会天天在家吵闹，程朵就算留在城里，也还是要在家住的，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可是看到程果真的要去农村了，程志高还是有几分不舍，但是常年作为一家之主，程志高没办法把这种不舍宣之于口，“行，那你这几天好好的收拾东西，周一上午我请假去送你，吃饭吧。”
一晚上，家里的气压都很低，就连程远都好像知道大人的心思，难得没有哭闹。
程果巴不得大家不说话，虽然自己根本不怕张华母子的茶言茶语，但是谁愿意把精力都放在跟绿茶打嘴炮上面呀，是挣钱不好玩，还是商场里面的吃的不好吃呀。
美美的睡到了天亮，要是没有那么热，就更好了。
吃过早饭，等所有人走了，程果在家休息了一会儿，就出门了。
记忆中，市里最大的一个黑市就在火车站附近一个巷子里。巷子四通八达，只要在巷子口安排一个人守着放哨，根本不会被抓到。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程果先是去了一个自己早就选好的厕所，这个厕所是在通向学校的路上，现在还是暑假，根本没有学生去学校，所以去那个厕所的人很少。
程果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后，进入了商场。
程果迅速换上了昨天给自己准备好的衣服和假发，然后仔细的往脸上化妆，就连手上也没有放过。
不一会儿，从厕所走出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一个篮子，穿着深蓝色破旧的长袖衣服，头发发黄干枯，编成两个辫子，垂到胸前，脸色发黄，脸上有不少的晒斑。
不用说，这正是程果假扮的。程果在现代下班没事干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做饭和化妆了。
经常自己在家研究各种妆容，不是吹牛，就是电影里面的一些特效妆，给程果时间，程果都是可以完成的。
程果对自己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是程志高站在面前，都不见得能认得出来。
提着早就准备好的大篮子，程果走到了黑市，小巷子隔一段就蹲着一个人，这种一看就是卖东西的。
程果也没有多张望，学着大家的样子，找了个角落的地方蹲着，把篮子放在了自己身前。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整洁的大娘注意到了程果。
张大娘的老头子，儿子儿媳都是在厂里上班的，家里肯定是不缺吃的，奈何3岁的小孙子挑嘴的不得了，粗粮是一点都不吃的，家里能买到细粮食有限的。
为了小孙子，张大娘每天都要到黑市上转一圈，买些细粮啊，肉食之类的。
天天逛，长期在黑市卖东西的人有哪些，分别都卖些什么，张大娘心里清楚的很。
第一次看见程果，自然是要来问问是卖什么的。
“大妹子，你这有啥好东西呀？”
生意上门，程果压低声音说到，“有大米，白面。”说着就掀开篮子上面的蓝色花布。
张大娘看见篮子里漏出来的米和面粉，眼睛一亮。
这样品质的大米和白面可是不容易碰到的呀。
连忙欣喜的问到，“妹子，你这怎么卖的呀。”
“大娘，黑市价大米白面都是一毛五一斤，我这品质你也看到了，绝对是好货，我也不要多了，都算一毛六一斤不过分吧。”
张大娘一听也很满意，说实话黑市上的价格时高时低，别说一毛六了，就是一毛八都是有的。这个品质才卖一毛六，张大娘都不好意思再讲价了。
“行，妹子你实在，大娘我也不跟你谈价了，你一共有多少。”
“我这里各有十斤，我没有称，你最好是一起买完。”
张大娘自然是立刻就答应，检查了一下整个袋子里的品质都是一样的，张大娘爽快的付了三块二毛钱，把白面和大米腾到了自己的布口袋里装好，就回了家。
程果把钱收进商场里，没有耽搁，提着篮子向外面走去，绕了十多分钟，程果又提着装满货的小篮子，来到了黑市的老位置。
接下来一上午的时间，程果又成交了几单，就是卖二十斤就需要出去走走，很浪费时间，不过没办法，为了不被怀疑，做戏还是要做全套嘛。
程果这半天来来去去的，早就落在了黑市众人的眼中，大家早就知道了程果卖的是最紧俏的大米和白面。
很快就有人来探程果的底了。
“大妹子，休息一下吧，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大家都在家吃饭呢，没人会来黑市的，一般要等两点以后才会来人了。”老黑带了一丝讨好的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程果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谢谢大哥提醒了。”
“妹子你手上的货还多吗，你要是这么卖法也太累了，一天也卖不了多少货呀。”
“难道大哥你有更好的办法？”程果选择性忽视老黑对数量探究。
“妹子，不瞒你说，老黑我在黑市摸爬滚打也好几年了，这销货的路子，自然是非常多的，你货要是多，我们不如就合作好了，你让点利出来，我这边想办法帮你走货。”老黑也不是瞎忽悠，这市里好几个黑市都有他的人在卖东西，自然是有底气的。
程果也在想老黑说的话，老黑的意思就是想让自己批发给他，他拿去零售嘛。
其实不用老黑找他，她自己也想找这么一个人，主要是这一上午，卖了一百多斤的东西，才收入十几块，自己就只有三四天的时间了，就算每天出来摆摊，也就挣个一百多。
自己即将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用想，一百多块，是不足够给自己安全感的。
“黑哥，我也只是帮忙卖货的，你说的这个我需要去问一下牛哥才行。“
牛哥自然是程果虚构出来的，不然要是让这黑市老油条知道自己手上有这么多的货，保不准会不会干出什么事呢。
老黑皱眉，这黑市什么时候有牛哥这么一号人物，自己怎么不知道呢，不过这也不影响，“那妹子要不帮忙牵牵线？好处肯定是少不了你的。”
程果装作犹豫的样子，“这个，我也不知道牛哥是怎么想的，要不我去帮你问一下。”
老黑让程果带着他一起去见牛哥，程果自然是百般拒绝。
这反而让老黑更相信了有牛哥这么一个人，至于程果不愿意让自己去见牛哥，肯定是担心自己绕过她直接跟牛哥联系，黑市上就没有一个傻子。
最后老黑同意程果自己回去问牛哥。
离开黑市，程果东绕西绕，确定身后没有尾巴后，来到了商场，吹着商场的冷气，给自己做了一碗炒饭，还洗了一盘超市的进口车厘子。
在商场里吃饱喝足，休息舒服了的程果才继续挎着自己的篮子慢悠悠的来到了黑市。
老黑还在自己的位置上面等着，程果蹲在老黑旁边，也没有多绕圈子。
“我问了牛哥了，牛哥说货他多的是，就看你能吃下多少了，至于价格嘛，都是一毛五，货的品质我上午是给你看过的，一毛五绝对不贵。”
老黑心里的理想价格肯定不是一毛五，这个价格他肯定是有的赚的，但是谁还会嫌弃赚的钱多呢。
一番拉锯，程果咬死一毛五的价格不松口，老黑也只好答应。
约定好白面和大米各500斤，以及晚上交货的时间和地点以后，程果也没有在黑市上面多呆，卖掉篮子里的二十斤后，就溜达着回了家，当然，还是在路上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去掉了伪装。
因为下乡这个事情，家里持续的低气压，大概是为了避免尴尬，大家早早的就睡了，这正合程果心意。
熬到了半夜，程果悄悄的起床，摸黑走出了家。
做好伪装，前往约定好的地方。
程果把地方选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废弃仓库，说是仓库，但是废弃很多年了，已经很破败了，白天的时候，倒还有很多附近的小孩子在里面玩耍，到了晚上，自然是没有人去的。
提前到达仓库，程果选择了一个有窗户的角落，把准备好的1000斤米和面粉放在了窗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