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七章：祭奠逝人
入夜。
漆黑的夜。
上官威、杨咎二人并肩而行在一条小道上。
“帮主所为何事？”
“没什么大事。”上官威脚步微顿，“只是想问一下，你准备何时回铁掌峰？”
“属下尽快。”
“尽快么……”
上官威眸间思绪翻涌，沉吟道，“某也不想限制你，免得以后被老吕唠叨，一年必须出手三次，其余时间，自行安排如何？”
“如此甚好。”
“好！”上官威大笑一声，笑声很是爽朗，“你可以带些人一同办事。”
上官威顿了顿，“他们两个和你一样，皆有自己的安排，有人手也方便些，某一向很开明。”
“那就多谢帮主了。”
上官威满脸笑容，伸出手掌拍了拍杨咎肩膀，忽然想起来什么，上下打量着杨咎，给杨咎看的心底发毛。
“对了，你多大了？”
“一十四，过几个月，十五。”
“宋朝这边十五岁便可成亲，做我女婿怎么样？你不要看我长这样子，我闺女那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与你这相貌比较，不算委屈你。”
“这……”
杨咎脑袋有点懵，一时语涩。
“不说话，某就当你……”
“咳咳……多谢帮主美意，属下年岁尚小，并无这个打算。”
“这样啊……”
上官威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那便算了，这种事，强人所难也没意思。”
“好了，也不知道你给你那帮手下灌了什么迷魂汤，胆子这么大，跟了一路，便不和你聊下去。
不然某这把老骨头，今天说不准要折在这里了。”
看着笑容依旧的上官威，杨咎眸光闪烁，微微拱手。
“帮主说笑了，他们是想跟着帮主回铁掌峰才是。”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是某误会了。”
上官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话锋一转。
“过些天‘北丐帮’要在杏子林举行什么‘丐帮大会’，有个人，某需要你去处理，能杀了最好，杀不了，便算了。”
“何人？”
上官威附耳说了一句，杨咎眸间思绪点点，沉声道，“属下定不负帮主所托。”
“嗯……”
上官威应了声，施展轻功，像大鹏鸟似的掠向远处。
“出来吧。”
杨咎静立在原处，轻语一句。
便见着三十余人从周围浓密的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杜哥儿，你伤还未好，过来做什么？”
杜歌不好意的笑了笑，“属下这不是担心您嘛。”
“呵……”
杨咎摇头失笑，知晓他们也是好意，自然没有怪罪意思。
“小白菜，还有阿虎你们两个跟我走，其他人过两天，便与帮主回铁掌峰吧。”
“这…管事，不对，香主，我想跟着你，不想去那个什么铁掌峰。”
“我们也是。”
“对，香主你不会不要我们了吧。”
……
杨咎剑眉微蹙，看向一身材苗条的青衣女子，“小青菜，是你挑拨的？”
“属下不敢。”
“所以……你们是不听话了。”
静——
“我没功夫在此处与你们耗。”
看着一张张略显稚嫩的面庞，杨咎摆了摆手，“都散了吧，在那岛上呆了三年多，如今有机会了，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见状，众人只得离去。
小青菜皓齿含唇，依旧跪地不起，“属下想与您一路。”
阿虎挠了挠头，憨兮兮道，“老大，那就让小青姐跟着吧，俺可以不去的。”
见到以往最为听话的小青菜倔强的模样，杨咎轻叹一声。
“算了，你愿意跟着，便跟着吧。”
“多谢香主！”
小青菜俏脸上满是喜色。
“莫要叫这个称呼了，在外面行事不方便，你们喊我…”
小白菜兴冲冲的提议道，“那就喊公子吧。”
“小妹说的没错，公子很好的。”
“老大俺也觉得好。”
“阿虎你是不是收了她们姐妹俩好处了？”
“老大你怎么知道的，小青姐答应给俺买糖人，让俺听她话，不然就不给俺买了。”
“那你听我话，还是听她话？”
“当然是听老大的话。”
“方才不是让叫公子了吗？”
“老大你说过了，俺知道了啊。”
“你…”
“老大，我怎么了？你说呀。”
“没什么。”
“老大你是不是生气了？你要生气了打打俺吧，俺以前在家的时候，俺大伯大娘他们都说俺皮实抗揍，怎么打都不坏，很解气。”
“你没做错事，他们打你做什么？”
“他们说俺能吃，不能让俺白吃，就让俺去武馆当人桩，俺不想去，他们就打俺。”
“嗯……下次见面，他们还打你，就把他们杀了吧。”
“好，老大俺听你的。”
……
夏，傍晚。
嘉兴。
铁枪庙附近的山林里。
杨咎鹤立于一座孤坟前，久久无言。
“老大，俺们回来了！！”
小白菜扯了扯一脸憨相的阿虎衣角，小声道，“阿虎哥声音小些，别打扰公子。”
阿虎挠了挠头，“哦，俺知道了。”
少顷。
小青菜从马车处取来从白事铺子买来的物件，温声细语道，“公子东西都拿来了。”
杨咎恍若未闻，轻抚着冰凉的墓碑，低声喃喃道，“阿娘…不孝子对不住您，未能照顾好您和阿弟，还拖累你们十余年…”
“老大你怎么样了？别吓俺！”
阿虎这人骨硬皮坚，幼时脑袋被伤过，所以痴愚的很，在岛上得罪了一帮人，天天挨揍还不服气。
可自从被杨咎击败，又救下性命，认他为老大之后，却是最为忠心的。
如今见到杨咎这从未见过神情，不由担心的紧。
“我没事。”
杨咎渐渐回过神来，伏地叩首。
阿虎见状，立马也跪了下来，磕头磕的框框响，两女对视一眼，亦跪了下来。
阿虎额头见了红，杨咎伸手扶住制止，“可以了，你们都起来吧。”
“哦。”
阿虎这才站了起来，问道，“老大，这里面埋着的是谁呀？”
“我娘。”
“老大的娘亲，那就是老夫人了，不行俺得多磕几个！让他老人家在天上保佑老大。”
见阿虎又要跪下，杨咎无奈伸手稳住其身形，“行了，别磕了。”
“公子那我们……”
小青菜指了指地上的纸钱蜡烛。
“全都烧了吧。”
看向远处的铁枪庙，杨咎眸间思绪涌动，“算了，留些。”
“是。”
落日昏黄，红霞漫天，晚风拂起灰烬，将之送向远方，仿佛也寄托着杨咎的满腔话语。
拒绝他们三人帮忙的提议，
杨咎一点一点将穆念慈坟墓周边的杂草尽数清理干净。
“公子，这些纸钱……”
“跟我来吧。”
杨咎招了招手，领着三人来到那荒芜的铁枪庙，还未进去，庙里突然窜出一道黑影。
杨咎瞳孔一缩，纵身急退，只听“呛啷——”一声，剑出龙吟。
精钢短剑泛着寒光，直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