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姐闺誉
姜老夫人失望地看了姜婉华一眼。姜正熙则是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姜婉华,似是在等姜婉华如何回应这件事。
姜婉华十分镇定,问孙妈妈:“孙妈妈,这可是你亲眼看到紫苏从我房里找到的?”
孙妈妈犹豫片刻,回答:“倒也不是。大小姐您来大堂的时候,奴婢和其他下人搜查贼人下落。紫苏就去的大小姐屋子,后来她来找奴婢时就带着这块布,说是在大小姐屋子里找到的。”
姜韵“适时”开口了:“想来是那贼人趁我们不注意从大姐屋子里逃出去了。”
宋眉狠狠瞪向姜韵:“你这是什么话?”
紫苏拿出来的可是沾着血的纱布。显然是那贼人藏在姜府时换下来的。难不成那贼人一边逃跑一边拆纱布呢?姜韵不就是变着法子说婉华藏男人吗?
“行了,韵儿又没说什么。”老夫人淡淡道,“若是婉华心里没鬼,我们还能冤枉了她?”
听了老夫人的话,宋眉心中很不是滋味儿。婉华素来孝敬老夫人,可老夫人总是偏心姜韵。虽然婉华向来不在意,可她还是为婉华不平。
姜婉华则是又问孙妈妈:“当时可是只有紫苏一个人进去?”
孙妈妈想了想,道:“不是,当时白芷,连翘和红花也有进去。”
姜婉华又问了那几个丫头,是否有亲眼看到那纱布是紫苏在她房里拿出来的。三个丫头都说没有。
“父亲,女儿的房里是没有金疮药和纱布这些东西的。”姜婉华笑盈盈地对姜正熙说,“府内有的下人干活会受伤,所以伤药多是下人在用。女儿斗胆猜测是紫苏这丫头藏了贼人,眼看就要瞒不住了,就把这纱布藏到袖子里。进了我的房间后,带着这纱布出来,说是从我这儿搜出来的。”
紫苏吓得直接跪下来直呼冤枉。
姜韵原本向上翘的嘴角也垮了下来。她没想到姜婉华回来这么一出,直接给紫苏扣帽子。原本她想着,没有人亲眼看到那纱布是从姜婉华屋子里出来的,可也确实没有人亲眼看到是紫苏要陷害姜婉华。姜婉华能怎么自证清白呢?可眼下姜婉华直接说紫苏才是那个藏男人的。偏偏紫苏还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藏男人。紫苏现在肯定怕得很。哼。还好她还有后招。她也不担心紫苏会供出她来。到这一步,这个罪名,就让紫苏替她拦下吧。
姜韵又说话了:“紫苏,你的父母都是好人家,你又是大姐姐院子里的人,怎么就……哎!”
姜韵特意加重了“父母”这个词,紫苏的脸色更为难看。二小姐这是在威胁她啊。
姜韵开始怀念落水之前的姜婉华了。那时候的大姐多好啊,比猪都蠢,要是那时候的大姐面对如今的困境,肯定会被坐实罪名。说不定姜正熙还会认为姜婉华被玷污了。然后逼着姜婉华削发为尼。现在的姜婉华不好对付了,都长脑子了。
任姜韵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姜婉华是重生者。在那个破败的城隍庙里,那个给姜婉华馒头的来历不明的婆婆,对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可谓是了如指掌,她教给姜婉华的,远比姜韵脑子里现有的要多。
紫苏正要认下罪名,姜婉华却先开口了:“子不教父之过,要女儿说,这件事该与紫苏的父母说道说道才是。女儿记得,紫苏的父母是住在南郊?”
姜韵心道不好。紫苏则在短暂的惊诧过后,对着姜婉华狠狠磕了几个头,大哭起来:“大小姐!奴婢知错了!是二小姐给了奴婢银子,又用奴婢的父母威胁奴婢!求大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的父母!那个贼人,其实之前一直被二小姐藏在她自己的床下!那个贼人叫踏风!”
紫苏的话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二小姐藏人在她自己的屋子里?还是床底下?二小姐这是连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
姜韵反应很快,大颗大颗珍珠般的眼泪滚了下来,真是我见犹怜。她用手帕捂住嘴,颤抖着指着紫苏,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你这刁奴……你冤枉大姐不成,就来冤枉我?我……我……我又为何这么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贼子,我连自己的清誉都不顾了?”
姜韵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看得老夫人心疼。
“奴婢句句属实!是奴婢猪油蒙了心。二小姐给了奴婢一笔银子,还说会让老夫人做主提拔奴婢为一等丫头,奴婢一时糊涂才应下来。为了确保奴婢听话,二小姐又找人把奴婢的父母带走了。二小姐说,等大小姐被老爷罚了再放过奴婢的父母。”紫苏哭道。
姜韵的眼泪掉的更凶:“说得这么振振有词,你可有证据证明我意图陷害大姐?府里都知道的,我和大姐自幼就要好,我有什么理由去害大姐?是因为我嫉妒大姐吗?可我嫉妒大姐做什么?”
姜韵说着,又握住姜婉华的手,说:“大姐,你素来良善。韵儿知道,你绝对不会因为紫苏在你院子里做了多年丫头,就偏心她,冤枉韵儿的,对吗?”
姜词心里一乐。她就说姜韵不是省油的灯嘛。这姜韵为了给她自己洗脱嫌疑,都在给她自己最嫉恨的大姐戴高帽了。大姐要是不帮姜韵说话,不就成了姜韵口中的“偏心丫头、冤枉姊妹”了?
“是的,我与二妹妹虽非一母同胞,但也密切。”姜婉华对紫苏说,“你快拿出证据来。”
证据……紫苏的心情跌入谷底。她哪里有证据啊?她说她父母被二小姐的人带走了。可父母在哪里她都不知道。二小姐也可以一口咬死她根本不认识那些带走她父母的人。
她真傻。为了一点利益,还把自己的父母搭上了。这就是报应吧。如果她一开始就拒绝了二小姐的银子,即便二小姐用父母威胁她,她也可以直接去求夫人和大小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边都得罪了,两边却都不一定能放过她。因为她没有做到帮某一方击败另一方,还都损了两边的利益。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间,不一定有一方是赢家,但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她。
“眼下的关键应该是搞清楚是谁藏了贼人,不是吗?”姜词慢悠悠道,“直接问问府中的管事,府里这几天有谁取过金疮药不就好了吗?”
姜韵并不紧张。她给踏风用的金疮药是自己的心腹丫头以前用剩的,不是最近从管事那里拿的。也不会怀疑到她这里来。
一个小丫头突然开口了:“奴婢想起来了,这几天,二小姐身边的翠儿,手中的金疮药突然就用光了。奴婢明明记得她之前还有半瓶的……可奴婢问她要的时候,她说没有了,奴婢才去问管事要了新的……”
姜韵慌了。
姜婉华与姜璟华都冷冷地看着姜韵。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