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重回大桥
从现在开始,事情便完全超出了艾芙雷德的想象。
“啊嘞?”
艾芙雷德呆呆地打量着趴在自己头顶平台上的,那只优雅而又壮硕的生物、狰狞的鳞甲、穿刺而出的骨刺、金黄的竖瞳……无不标志着那只生物的赫赫威名。
那是龙,飞龙,虽然血统与力量都不如其他古龙后裔那么强大,但毫无疑问是实打实的龙族。
洛斯里克作为曾经猎龙的国家,骑士们之中与龙为伍者也不在少数,在洛斯里克城里,甚至还有名为【龙训练场】的营地供这些龙骑士们训练——那些与龙同行,与其分享天空的高阶骑士,无论是实力或是地位都不是艾芙雷德这种普通的剑盾骑士所能相比的。
所以,在洛斯里克城里,确实是有着飞龙的存在的。
——但那也不应该出现在高墙上啊!
艾芙雷德看着那只优雅的生物不断向外喷吐着熊熊的烈焰,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开始片片破碎。
“【动作——招手】”
过道对面的灰烬看着愣住的艾芙雷德,不由得对着她招了招手,似乎是在催促这个家伙赶紧过来。
老娘他妈的怎么过去,你这灰烬是没脑子吗?
艾芙雷德看着头顶绽放的烈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会要先干掉这玩意吧……”艾芙雷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腰——入手之处只有一片柔软,而不是钢铁般的坚硬——她的盔甲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而洛斯里克骑士们配发的、在远古时期用来猎龙的雷壶也一起损坏了,现在的她手中,只有一把普普通通的直剑,与一面勉强挡得住烈焰的盾牌。
“*叹息声*”
看着远处还呆愣在原地发呆的艾芙雷德,灰烬似乎是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又顶着盾牌跑了回来。
“咔咔……”
“吼!!!”
看到有人经过,头顶的飞龙再次喷出一团灼热的烈火,而无名的灰烬只是熟练地两个翻滚,便再次顺利地站在了艾芙雷德的身前。
啪。
灰烬伸出刚刚与火场擦肩而过,现在还带有些许余温的手,一把抓住艾芙雷德的小臂,把她拉出了遮挡龙息的哨亭,来到了飞龙脖颈正下方的过道上。
“…跟着我做。”
灰烬告诫道,举起盾牌,将来时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
“……”
艾芙雷德看了看头顶的飞龙,又看了看站在过道对面,正与自己对视的灰烬。
“……算了。”
艾芙雷德咬了咬牙,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将盾牌举过了头顶,闭上眼睛就朝着过道猛冲了出去。
火焰如期而至。
该死,那条龙的吐息是不要钱的吗?
艾芙雷德在心里咒骂道,由于神族的身高比起身为矮人(人类)的灰烬要高出不少,她还是被那汹涌的龙息燎到了一下,后背顿时失去了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
艾芙雷德怒吼着,埋着头冲到了灰烬的身旁,身后的龙息追逐而来,最终却只能在过道通往平台的向上石阶上灼出一片焦痕,飞龙不甘地嘶吼了一声,将口中的烈焰又咽了下去。
“该死!”
艾芙雷德扔下手中的盾牌,这块承受着龙息的钢铁现在灼热得吓人,她将布满水泡的手掌在空气中甩了甩,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后背应该也是同样的惨状。
“……”
灰烬很善解人意地递过来了一套更换的黑袍,同时背过了身去,示意艾芙雷德换上。
“…谢谢?”艾芙雷德接过那件黑袍,动作麻利地换下了身上那件已经被烧成了露背装的袍子。
一旁的灰烬突然有些跃跃欲试。
“?”
艾芙雷德换好了衣服,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变得莫名兴奋的灰烬人。
他递过来一个瓶子。
“果粒橙,来一口?”
灰烬这样说道,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期待已久。
“……?”
艾芙雷德看了看灰烬手中的原素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水泡,最终默默接过了灰烬手中的瓶子。
橙黄色的液体荡漾着,与旁边破败的景象一对比,仿佛溶进了些许的希望。
艾芙雷德看着手中的瓶子,咽了口唾液,一口吞下了其中的液体。
瞬间,伤口复原,体力重现,莫名的生命力再度涌入身体,艾芙雷德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虽然在边塔之上已经体会过这种名叫【原素】的物质的奇妙作用,但无论如何,再次接触到这种东西总是令人分外惊讶。
“感谢您的慷慨……这种东西一定分外珍贵。”
艾芙雷德郑重地将手中的瓶子交还到了灰烬的手上,灰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艾芙雷德总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仔细想想,又似乎没有什么出错的地方,于是便不再去想这些东西,转而走向了眼前的又一座塔楼。
灰烬跟在她的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呃……灰烬大人?”艾芙雷德看着身后的灰烬,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询问一下,“您现在有何打算,是前往城门挑战您口中的‘看门狗’,还是要继续在高墙之上逗留呢?”
“走另外一条路……到大桥。”
灰烬闷闷地回应道,爬上了塔楼底部那架并不高耸的梯子,“去杀波尔多。”
“明白了。”艾芙雷德点了点头,将腰间的长剑又系紧了一点,“那就请让我祝您一臂之力……虽然仅有高墙之上的一小段时间。”
“……”灰烬点点头,两人就这样开始朝着高墙的另一端进发,前去猎杀那只挡路的看门狗。
之后的路途算得上是有惊无险,活尸士兵、野狗、斩首者、甚至还有平民(为什么高墙上会有平民?!),艾芙雷德见证着这段高墙的崩塌与毁灭,而灰烬,只是习以为常地走在破碎的砖石之间,并没有丝毫的感想,毕竟,自从他来到这里开始,这里就是这么一幅鸟样,习惯了就好了。
但艾芙雷德不一样,见证过全盛时期的高墙,自然才会对眼前的破败印象深刻。
就这样,在一言不发中,两人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大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