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朋友
力量悬殊。
姜时笙知道今天跑不了了。
老男人走过来,直接甩给了姜时笙两个耳光:“臭婊子,再跑啊!”
姜时笙被打的耳朵嗡鸣,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耳朵要聋了。
她扯了扯带着血丝的嘴角,一字一顿:“就你这种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着都嫌恶心,你是怎么有勇气出来释放自己的猥琐的。”
“我再提醒你一下,这里是皇朝,监控就在我的头顶上,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只怕有命做没命射。”
姜时笙在皇朝工作了半年,皇朝一些规矩她还是知道的。任何人不得在皇朝闹事,否则轻则列入黑名单,重则让你在沪城待不下去。
皇朝有这个实力。
老男人听了以后哈哈大笑,在昏暗的车库里笑声格外明显。
“太岁头上动土?我表姐夫可是沪城的一把手,就算是阎王爷傅沉,还得给我几分面子,别说皇朝了。我在这玩个女人怎么了!”
“兄弟们,这女人够辣!等会我爽完了你们也好好爽爽!”老男人恶心地嘴脸让姜时笙空落的胃里直返酸水。
她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有些底线可以降,有些不行!
几个保镖听闻,两眼放光,脸上露出饿狼凶相。
老男人有了保镖加持,更加肆无忌惮,双手在姜时笙身上上下游走。
“滚开!”姜时笙怒骂道。
老男人不闻不问,任凭姜时笙再怎么挣扎,也是他案板上的鱼肉。
姜时笙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忽然,姜时笙感受到周身气压变得很低。
一个冷若寒霜的低沉声音在自己面前响起来:“你想让我给你几分面子?嗯?”
姜时笙抬起头,从凌乱的发隙间堪堪看清一个高大的男人迎光而站,光影将他的轮廓勾勒描绘,棱角分明,形单影只。
他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另一只手抓住老男人颈后的衣领,面上毫无波澜,但那双深褐色的眸子中夹着的阴鸷,让人看出他的不悦。
她反应过来,他在和面前的老男人说话。
“草!谁坏老子的好事!”老男人被迫中止,心中怒火无处可撒。
“还不给我上,傻站着干什么?!”老男人一声令下,两个保镖应声而上。
姜时笙看不清面前高大的男人是怎么出手的,但是听见了清脆的骨折声音,还看见了那两个高大的男人表情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姜时笙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傅沉出手的空隙,老男人回过头,见到来人,直接软了腿:“傅……傅爷!”
保镖没见过傅沉,但是他见过啊,之前有幸和表姐夫出席过沪城商圈晚宴,见过阎王爷一面,当时他表姐夫就告诫过他,沪城有三个恶霸碰不得,见到一定要绕道走!
其中阎王爷傅沉排在第一位,陆致骁和周斯远位列二三名。
偏偏他们从小又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所以一个顶三个,得罪了一个就相当于得罪了三个……
今晚他多喝了点酒,就说了那一句“傅沉也得给我几分面子”,没想到真的传到了阎王爷耳朵里。
要是被他表姐夫知道他得罪了阎王爷,他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他肠子悔青了,只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傅沉气定神闲,理了理身上的衬衫,狭长的眼尾出氤氲出一抹邪肆,语气淡漠:“你还没告诉我,该给你几分面子?”
姜时笙听闻眼前的人是傅沉,不知是福还是祸。
原来敌人的敌人还可能是阎王爷。
“傅爷,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口无遮拦,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说着,老男人双腿下跪,就往自己的脸上抽嘴巴子,声响清脆,看得姜时笙都隐隐脸颊发疼。
这力道,可比刚才他扇自己的力道还要大。
姜时笙乐观地想,这也算变相出气了吧。
快意。
傅沉不作声,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女人狼狈的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那露在外面的半截白皙细腰上,晦暗不明。
男人最懂男人,尤其是像老色批这种经常流连在风月场的人,傅沉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傅沉想要什么。
“傅爷,您看,您要是喜欢……送给您!”
姜时笙突然被cue,一脸懵。
一个火坑还没跳出来就进了另一个火坑?
姜时笙心里打鼓,不知道这位阎王爷脑子里怎么想的,是大发善心放了她还是辣手摧花取她小命。
不敢说话。
大约等了半个世纪,傅沉终于开了尊口:“我想要的东西还用你送?不是谁长了张脸我就会给他面子,人和狗不同。”
老色批脸色惨白,仿佛吃了苍蝇但又不敢吐出来,连连点头:“是是……”
“滚吧,皇朝的规矩你知道,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你这张人畜不分的脸也别要了。”
老色批应声,赶紧爬起来带着保镖离开,生怕慢一步身后的阎王爷向他索命。
“傅先生,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姜时笙没了束缚,揉了揉通红的胳膊,并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斟酌开口。
细腻微哑的声音中带着诚恳,不似刚才那般刚烈、愤懑。
要不是傅沉,她今晚就完了。
傅沉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有两面之缘的女人的脸,她脸上精致的妆有些花了,眼线在眼尾处晕开一片黑,脸颊上带着红润。
但是还能看出她五官精致,一双鹿眼含水,小巧秀气的鼻梁如雕刻上一般,花瓣唇娇艳欲滴。
“嗯。”男人懒懒地从鼻腔中发出一个单音节。
“那我先走了,傅先生自便。”姜时笙客套完,快速抬步向外走去。
身后,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来。
随之,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姜时笙身后响起来,犹如毒蛇的蛇信子丝丝麻麻地爬上她的后背:“姜小姐,这就是你感谢救命恩人的方式吗?”
姜时笙顿了顿脚步,心中蓦然一紧,脑子里闪过各种纷乱念头,根本没注意傅沉竟然知道她姓什么。
她刚才还可笑地以为傅沉回应一声是不想和她多说,现在看来是等着她的下文。
她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也知道有恩必报的道理,但是眼前的人显然不差一顿饭。
在傅沉那样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她就如同一只蚂蚁,分分钟都能被捏死,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想和他有交集。
有钱人的世界她进不去,也玩不起。
姜时笙转过身,面上笑意恰到好处,视线透过烟雾缭绕看向男人。
他懒倦地倚靠在一辆路虎车上,和身后的黑色几乎融为一体,薄唇透着一抹肆意。
姜时笙清冷的视线和男人深不可测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深褐色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愈发浅邪魅。
“傅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您看今天实在不方便。”姜时笙扬了扬她的手,无袖的羊脂白玉般的手臂上,道道红痕,触目惊心。
傅沉眸子暗了暗。
“不然您留给我一个手机号码,改天我和男朋友约您,您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
男朋友?
呵。
傅沉深深地看了姜时笙一眼,仿佛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
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半眯的眸子里划过一抹讥诮:“你走吧。”
姜时笙愣了三秒钟,纯澈的鹿眸中闪过诧异,接着像拜佛一样,虔诚地朝着傅沉鞠了一躬,只差双手合十。
有些话,说开就没意思了。
傅沉愿意放了她,就像是老虎不吃眼前肉,一定是她走了狗屎运。
以后谁要是说傅沉是阎王爷、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她一定第一个反驳。
姜时笙回到家,姜栩安还没睡,她准备好的饭菜已经凉透了。
“哥,怎么还没吃饭?”
姜栩安看着姜时笙,眼神有些迷茫,语速缓慢地重复着姜时笙的话:“怎么还没吃饭?”
姜时笙缓缓蹲下,手撑着陈旧的沙发扶手,耐心地平视着姜栩安,等他回答。
哥哥是一个自闭症患者,本来病情不严重,可以和人正常交流。可是两年前他为了保护她,受到刺激,导致病情加重,不然他也可以享受大学时光。
这件事一直让她很愧疚,也更恨那一家人!
“等阿笙一起吃。”姜栩安缓缓道。
姜时笙拉着哥哥略微带着凉意的手,放缓语速:“哥,我下班比较晚,以后不用等我吃饭,我在外面都吃饱了。”
姜时笙把炒好的鱼香肉丝和米饭端到厨房,加热。
这几天哥哥不知道怎么了,执拗地等着她回来一起吃饭。但是皇朝十点半下班,再加上这里住的比较偏僻,等她骑着共享单车回来就得十一点了。
姜时笙不能让哥哥一直等自己回来,这样熬夜对他的病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