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驱鬼闹剧
大兖都城。
皇宫内,皇帝眉心紧皱。
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老人站在他的身旁,手上拿着昨夜观星测得的结果。
“大巫师的意思是,天女不在京都?”
“是的,陛下。”
老人的眼睛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清明,他接着说:
“明年正月二十那天,是最好的日子,还请陛下抓紧时间。”
建明帝点点头:“朕知道了。”
与此同时,拿到了银钱的谢苏禾刚刚回到家,放在主卧桌上的背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翻得乱七八糟。
谢苏禾冷笑一声:
“张艳艳可真是偷鸡摸狗的一把好手。”
她查点了下药材,所幸张艳艳不识货,她辛辛苦苦找来的药材倒是一个没少。
费了两三个时辰,一个月用量的解毒丸才终于被调制好。
谢苏禾吃下一颗药丸,对着镜子摸了摸脸。
她想:放心,我一定让你的身体恢复正常,健健康康的回家去找出对你下毒的的凶手。
而在谢苏禾忙碌的时候,张艳艳母女两个也没有闲着。
张艳艳把手中的银钱数了好几遍,张婆子叹气道:
“艳艳,别数了,再数也就只有二两半的银子。”
张艳艳听了这话,不高兴的撅起嘴巴埋怨她娘:
“娘,你怎么就让她把钱拿走了呀。”
张婆子也有些气恼: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那个丧门星鬼上身似的,现在又养了个狐狸,你叫我怎么办?”
张艳艳郁闷的靠在床头,听了这话突然眼前一亮:
“娘,你说,她是不是真的鬼上身了?”
张婆子呸呸两声:“可别说这话,怪渗人的。”
张艳艳摇晃着她娘的手臂说道:
“你想啊,要不是鬼上身,她怎么会变化这么大,不如我们去请个道士来收鬼吧!”
张婆子心念一动,对呀,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丧门星本来就八字不祥,如今这样说不定就是鬼上身了!对,一定是鬼上身!
张婆子激动地站起身,当即就要出门找道士。
即便这次也治不了她,起码也要把架势弄大。
她要让周围所有的人都知道谢苏禾是个丧门星,看谁以后还敢靠近她!
于是第二天清晨,谢苏禾早起一开门便被迎面抛撒了一把黄豆。
她看见院子里已经摆放好了一个供桌,上面还摆放了香炉、铜钱、黄纸和糯米。
胥淮眯了眯眼睛,正要出门教训他们,被谢苏禾一把拦下。
她说道:“没事,你伤还没全好,休息去吧,我自己能处理。”
胥淮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脸淡定自若,只得又退了回去。
他想,若是事情生变,那时他再出去也不迟。
谢苏禾在法治社会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场面。
她不气不恼,直接坐在了门槛上,像看小丑表演节目一般,她是真的很好奇张氏母女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张婆子叫喊着:
“对对对,道长,就是她,你可一定要把这脏东西赶出去啊!”
张婆子喊的动静太大,又故意大敞着院门,不一会儿就把周围居住的村民们都吸引了过来。
村民们一个个的挤在村口看热闹,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
“哎呦,她们家这是又闹什么呢?”
“听说啊,是那个谢小丫头身上不干净,这不请来法师作法呢吗。”
“啊?还有这事?别是诚心折腾人呢吧。”
“说不准的事,听说那个谢小丫头八字不好,克爹娘的,要不哪能养在外头啊。”
“可不是么,你瞧她那模样,看一眼就够怕人的。”
“……”
村民们在门口议论纷纷,猜想的也越来越离谱。
谢苏禾听着他们窃窃私语,心想着要是原主面对着这些人的指指点点,心里一定要难过死了。
她当即站起身来,迎着那道士就走过去。
“我倒是不知道,我身上什么时候有了脏东西?”
张婆子对着那道士使了个眼色,道士点点头,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煞有介事地说:
“你这妖孽,还不速速脱身,当心我把你灭了个修为尽散。”
“我可真是怕死了。”
谢苏禾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纸符捏了捏。
“那你可就别怪我了!”
道士右手提起一旁的红绳铜钱剑,左手两指夹起一张朱砂黄符,在供桌的烛火上一扫而过,黄符瞬间被点燃,在他手中慢慢化为灰烬。
道士的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念了些什么咒语。
语音刚落,就把手中的灰烬一把扬向谢苏禾的方向。
道士自然并非正经道士,而是走街串巷招摇过市的骗子。
昨日张婆子找上门时,就已经提前用银两做了打点,要他无论能不能驱邪,都要咬死谢苏禾身上有鬼。
他拍着胸脯就答应了。
刚才抛洒的黄符灰烬自然也不是一般的纸灰,他早就在符纸中添加了土荆皮。
普通人只要吸入一点,就会感觉鼻腔喉咙如火焰灼烧一般痛痒,非得难受的在地上打滚不成。
可是等到他抛撒完灰烬,又装模作样的念了几句咒语,谢苏禾还像个没事人似的站在原地看他表演。
谢苏禾嘴角还噙着笑,活脱脱就是在打他的脸。
假道士急得出了一身汗,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一点事都没有?
谢苏禾笑眯眯问他:“道士,施法结束了?”
围观的村民们还在那凑热闹。
“那谢小丫头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啊?”
周围的人白他一眼:
“那就说明她不是鬼上身呗,张婆子又在那没事找事呢。”
张婆子听了这话当即两手叉腰训斥道:“你们少放屁!”
紧接着她又给假道士使眼色,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假道士强撑面子说:
“各位村民,大家不要心急,刚刚那张符纸受了潮,看我再施法术!”
说罢,他又拿起两张符纸点燃,重复了刚刚的流程。
只是刚把灰烬挥出,谢苏禾不知从哪拿了一把蒲扇,就把灰烬全扇了回去。
那假道士没有防备,一下子吸了不少进去,当即感觉鼻腔喉咙两处疼痛难忍,倒在地上掐着喉咙哀嚎不止。
张婆子就站在假道士身边,也跟着吸了几口,立时咳嗽不止,眼泪直流。
张艳艳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紧张的拉着她娘问道:
“娘,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谢苏禾早在刚开始靠近假道士时就发现了异样。
她捏符纸的时候,发现比起正常的符纸,这些符纸上多出了许多细微粉末。
于是提早做了防备,提前闭气,并未吸入一点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