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8章 重逢
01
实验室的监测域好久都没有全员到齐了。
自从好多权限被锁死，加上虚拟世界趋于稳定之后，大家把精力都放在手中的工作上，对于虚拟世界发生的事情，只要不是出了大事，关注度都没有那么高了。
今天的影像资料传回来后，开始也是监测员寻常查看。
结果就是非常的一言难尽。
直到实验室里的人都得到消息，陆陆续续跑来看的时候。第一个接收的监测员已经把影像资料设置成自动循环播放了。
而他无论是看了多少遍，都震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042858的骚操作不仅是超古代人可能会承受不住，就连他们这些异世界的人看完都被震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辰司南能扛得住么？不会被刺激死了吧？”
“我都被震住了，他一个超古代常态化emo的不精神小伙儿能承受的了么？”
“这042858真是太….我找不到词来形容此时此刻我想表达的….”
“… …”
实验室里大家都沉默了，只有循环播放的视频还在发出声音。
闻讯赶来的张博士偷偷看了看对042858一向包容和信任的袁教授，只见他此刻的表情也是微僵。一副哭笑不得却也是一言难尽的样子。
那场面，连转述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 …
事情发生在凌肆他们去客馆踏勘的当天晚上。凌肆在跟辰司南例行每日交流的时候，告诉了一个让辰司南雀跃到坐立不安的消息，就是她晚上要跟他面基了。
自从得到这个喜讯之后，云成就看到辰司南在小破屋里溜达来溜达去，四处出溜着。然后就是换衣服，一件一件的，春夏秋冬衣服都掏出来，挨个换。好容易衣服打理好了又开始弄头发。也就是男子不用化妆，不然云成绝对不会怀疑他们家主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画一个特别隆重的华丽妆容。
反正就是自从傍晚的时候得到了这个消息，辰司南就一直忙忙叨叨的静不下来。云成都暗暗咬牙，那凌肆为什么非要子时才来，他们这里又没人盯着又没人会路过的，她走的又是地道，几点来不是来。他看着玩命折腾的小主子，真的觉得没等那凌肆过来，他家小主子就要被熬死了。
“哎呀，其实我今天都去看你了，你没认出来我而已。”凌肆已经快走到辰司南那边的地道口了。
辰司南一直问她什么时候到，凌肆不得不撂下手中的事情，提前去找他。
听到凌肆这么说，辰司南愣住了。今天他这百年遇不到人的小院儿里确实来了一拨人，云成开门出去的时候他坐在屋里看了外面一眼，他使劲儿回忆了一下，非常确定今天来的人中一个女的都没有，他才失去兴趣没有再关注的。
“我、我没有看到你啊。”辰司南喃喃道。
“哎呀，都说了你是没有认出来我嘛，我就在那群人里啊，老抢眼了，你不可能看不到，就是没认出来。”凌肆得意的说。
辰司南想说，如果是你，我不可能认不出来。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来。
“你什么时候过来？”辰司南不想去跟她纠结那些，他太期待看到她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特别的想要见到她。
“我已经到了啊，快给我开门。”凌肆说着，敲了敲地道的门。
辰司南听到地道那边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心脏突然开始“砰砰砰”的狂跳起来。
一边的云成看到小主子这个样子，真是怕他一个没控制住，激动的晕死过去。
他叹息了一声，向地道口走去。
地道的口开在辰司南睡觉的床板下，床板掀开后需要下面的人钻出来。
云成掀开床板之后看到那个头顶，先是愣了一下。是个男人的头顶。
想想今天看到的那群人里确实没有女人，云成猜测她当时可能是女扮男装了，可是她深更半夜的来见小主子，为什么还要扮男装？
云成一头问号，把床板放好，后退了一步，站到了一边。
然后，在激动的心脏都要爆炸了的辰司南和满脸疑惑的云成的注视下，从床底下钻出了一个男人的胖脸。
长相倒是不差，这张脸的相貌因为笑眯眯的看起来比较面善，再加上比较白净，所以虽然胖，脸上还透着点有钱人好东西吃多了的营养过剩的油光，但看起来却还是不那么让人讨厌。而且仔细的、分开来看的话，他的五官看起来挺漂亮的，如果减了肥不一定是个丑人。
这人云成是有印象的，白天他见了两次。去拿物资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过一次，在小院里又见了一次。云成心想，她说的不错，因为她确实是胖，放人堆儿里确实很扎眼。
这张笑眯眯的胖脸从床底下钻上来的时候，内心激动的辰司南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整颗心还是在不停的怦怦乱跳，眼睛还是满怀期待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从地道爬出来的人。
看着那个人从地下先是冒出一个头，然后探出两只胖手撑住床沿，笨拙的往外爬。因为太胖了一边爬还一边喘着粗气。
肚子从下面钻上来的时候还挂到了床沿儿，肚子上的一大坨肥肉上下吨吨吨的晃了3晃，颤颤悠悠的。
“哎哎哎，你们两个小子真是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啊，小爷我都快要累死了也不过来搭把手。”凌肆从地道彻底爬出来之后，蹭着床沿坐着喘了一大口气粗气。他的大胖屁股一半耷拉在外面，略略垂到下面，云成看着都怕他被那肉再拽回地道里。
辰司南则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地道口，眼睁睁的看着凌肆歇了口气又站起来，伸手把支在旁边的床板子呼的一下放下去，盖回到了床上。然后又一屁股轰的一声坐回床上。气的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辰司南，你个狗东西，是不是你哭着喊着非让我过来的，我来了你就这么接待我的？！”
辰司南蒙了，真的蒙了。
他看着凌肆的胖脸，不知该如何反应。
凌肆看着辰司南一脸懵的傻呆呆的样子，气的冲上去，用左胳膊一拐猛地将辰司南脑袋一夹，拐到胸前，右手握拳，食指关节往上微微一翘，照着辰司南的头顶就是一顿猛钻。
一边钻一边气呼呼的说：“看你一脸呆样我就来气，我看你就是专程请我来削你的。”
辰司南被凌肆钻的生疼，用手去推凌肆，云成也赶紧过来把凌肆和辰司南分开。
“你大胆！”
“你是谁？”
云成和辰司南的声音同时发出，云成的声音里是愤怒，辰司南的声音里是快要崩溃的急切。
“切，我是凌肆啊。看吧，我说你认不出我的。”凌肆一脸嘲弄，她理了理有点乱了的头发，擦了擦额头上一顿操作下来热出来的汗，但因为她脸上带着她特制的人皮面具，这么剧烈的活动并不能让汗很好的排出，一部分还有点转化成一股股热气从凌肆的头顶上冒了出来。
云成远远的感觉自己隐约看到了那个胖子头顶升起了雾气，莫名的觉得有些搞笑。
凌肆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抖了抖衣袖，理了理衣服，又走回床边，一屁股做下去。两腿一分，双臂支着，两手抓在膝盖稍往上的地方，身子微微前倾。一脸戏谑的问：“怎么，我的长相不符合八皇子殿下的期待么？”
“不，你不是她。”辰司南后退了一步，手撑在桌子边，有点站不稳了。
他的身体还是有些虚的，因为这些年的生活环境和营养不足，也因为中毒的折磨。
虽然这两年凌肆一直给他送好东西，但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补得回来的。
他的个子还是比一般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矮，连凌肆这个比他小一岁的女孩子都因为营养啥的跟得上，长得比他高出不少。
所以刚才才能伸胳膊一搂就把他搂进怀里照头一顿钻。
“我怎么不是她。我就是她。”凌肆伸手进衣领子里掏啊掏，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铁牌。那个是她专门做来忽悠辰司南的，怕以后接触多了被他发现空间的存在。所以就找人做了个差不多的铁牌子。
她装腔作势的对着铁牌子说话，其实就是在用意念控制空间：“我就是凌肆啊，你还不相信么？”
辰司南胸前的铁牌子发出同一句话，但发出的却是电子音：“我就是凌肆啊，你还不相信么？”
辰司南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到吃惊到不知所措到难以接受再到不可置信。
他的腿打着颤，拼命的摇头，拼命的大喊：“不，你不是她，你是骗子，她是女的！”
15岁的少年，正处于变声期，之前他说出的字节短，再加上一直都是低声喃喃，所以听不出来。现在这情绪一上来，再加上这么大喊大叫的，声音不仅一下子粗一下子尖的，而且还在高音处劈了叉。
这画面看起来悲怆又略带喜感。实验室里，大家看着大屏幕，除了脑海中蹦出“修罗场”的观后感之外，还感觉挺逗的。
看到这里，大家的内心里其实还是没有什么波澜的。
凌肆潜心研究硅胶那些东西好几年，而且她做马甲的用意在跟逐辰说的时候，异世界这边也被同步到了。
所以大家没觉得多意外或者不可接受，连今天辰司南以上的反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们早就预判到了。。
甚至更激烈一些，也都在合理范围内。
只不过就是042858接下来的操作实在是太骚了。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让现场和看转播的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好像大概也反应不过来，也没法反应过来。
画面里再次重复那个冲击的场景，看这么多次，异世界的家乡父老们仍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只见凌肆听了辰司南的那句“她是女的”的奋力一吼之后，笑了。
她再次站起来，笑嘻嘻的对辰司南说：“我就是凌肆啊，启盛国凌将军仅剩的后人，5岁凌家惨遭灭门，我跟老将军说我要报仇，他就把我带进浮云阁，后来护国将军府失势，我跑了，我组了个杀手组织发家、接过太子杀四皇子的任务、我9岁的时候送你那个可以传话的铁牌子，你叫我肥鹅、我告诉过你我杀了南疆老皇帝、我12岁的时候发现了铁牌子可以传话，我给你找了老师、找了大夫、包办了你的衣食住行、吃喝玩乐；今年我14岁了，重新杀回了南疆，你说你要见我，我放下手中的事情，从这地道爬出来看你，你还不相信我是凌肆么？”
凌肆一句一句的说着，咄咄逼人。
“不是的，不是的。”辰司南被凌肆逼问着，不知所措。
他觉得眼前有些发花，捂着胸口，摇着头说：“你…我…我…我不是不信你，可是，可是，可是肥鹅是女的啊… …”
辰司南的声音里已经带着颤抖的哭腔了，他的眼神里是祈求还是哀戚或是其他什么，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够知道。
“哦，原来你是不信肥鹅是男的啊。”凌肆说着，向辰司南的方向走了两步。
她笑吟吟的说：“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的证明一下咯。”
来了！！！！！实验室里，已经看了无数遍，被这个画面刺激到有些麻木的众人们不知道应该准备用什么样的心情，再一次迎接接下来画面的暴击。
只见凌肆双腿微分开站定，双手一撩，掀开衣服下摆、往腰间一别。然后双手扯住裤腰，一松，里外好几层裤子同时滑下去。身下，她的“小弟弟”就那么赤裸裸的晾在了众人眼前。
！！！！！
卧槽！
第一次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文创圈的小伙伴们瞬间燃了。
果然是我04姐啊，小姐姐威武啊！！！
硅胶没白研究啊，细致到这个部位都做出来了啊，怪不得小姐姐说她的马甲是得意之作啊！！！！
啊！！！！！！
这个画面实在是太刺激了。
画面上凌肆那一对白花花的大肥腿之间的那个…….
显示屏前的小姐姐们都忘记了害臊，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大屏幕。
只见小破屋里的辰司南和云成像瞬间石化了一样，定在了那里，说是目瞪口呆吧，也可能是晴天霹雳、要不就是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大吃一惊、不可思议… …
反正谁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怎么想的，总之画面里就看到那两个人面色如屎的定住了。
如果不是042858在动，大家还以为画面卡住了。反正所有人就看着，面对着凝固了的两个超古代人士，042858提喽着别在腰间的长服下摆，左右晃了晃，悠着她两腿间的那玩意儿，一脸嘚瑟的问：
“如何？现在相信了么？凌肆我，就是个男的？！”
卧槽！！！！！
总之，实验室里，导演同学表示他对042858的战甲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画面上看起来略略有点粗糙，但其实不仔细研究也发现不了什么。
而且超古代人根本脑子里也想不到会有这么逼真的变身。
导演同学就是特别希望042858如果回来了，能把她的这身战甲穿回来。他太想从上到下的看一看、摸一摸了。
吊炸天啊！！！！！
异世界的人怎么想，辰司南和云成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自己在经历着什么，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什么。
尤其是辰司南，被凌肆的这一系列骚操作刺激的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气直冲头顶。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云成一下子惊醒过来，嗖的一下拔出剑来直接抵向凌肆。
凌肆理都懒得理他，默默的弯下腰提起她里里外外的那些裤子，慢慢悠悠的系好裤腰、整理好衣服。
“你不赶紧把你们小主子弄到床上去么？”凌肆笑着问云成。
云成一脸冰冷的盯着凌肆，一动不动。
“放心，他死不了的。”凌肆摆了摆手，也没管云成的剑，走到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水，边喝边坐下。
… …
以上就是异世界收到的虚拟世界最新情况资料。
大家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其实他们很担心042858这么乱来，会不会直接把实验对象给顶死了。画面到凌肆提上裤子喝茶那里就结束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辰司南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他们唯一可以松口气的是监测系统到现在还没报警，就说明辰司南现在起码还活着。
042858的行为有可能让实验对象还没到20岁就被刺激死了，多来这么几次异世界的人都觉的自己也要受不了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要集体在监视屏里看这种少儿都不知道宜不宜的画面。
但另一方面，他们又挺理解042858的行为（虽然过于极端激烈了）。
其实大家长久以来隐约也是有些担心的，从系统反馈回来的信息来看，辰司南对凌肆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过了朋友、伙伴、知己之类的范畴了。
甚至可能比喜欢和爱还要复杂，因为里面倾注了太多的依赖、寄托甚至是救赎。
这些情感太复杂了，复杂到让他们担心凌肆会取代了女主的位置。
其实凌肆取代女主也不能怎么样，可是按照计划，异世界这边还是希望她完成任务之后能回来的。
难道让她跟实验对象一起打天下、繁衍生息、一起走向最后的人生巅峰吗？
这样可以合理，但不是他们期待的。
之前很多人想到这个问题，但是大家都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
关于人性，他们无权也无法要求什么。
事情放到他们自己身上，也不一定会是怎样的走向。对自己都不敢说绝对的事情，怎么去要求别人。
他们想的是，如果最后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虽然主故事线发生重大改变，但是只要能保证虚拟世界能完成一轮推演闭环并且保证运行的稳定，那么即使042858不回来，他们也可以继续进行接下来的步骤。
反正匹配基因他们已经采集并且正在研究了，如果疫苗研发成功，他们就可以开始进行传送。只不过是没有引导者了，不稳定因素和死亡率会提升。
但只要有人能被成功传送过去，也比都在这边等死强，不是么？
而且，反正现在虚拟世界锁死了很多权限，他们根本无法干预042858的行为或者强制召回她。所以她之后的行为，完全可以是自由随性的。
异世界的人现在只能盲目信任她了，而她今天的这个行为，似乎是在告诉他们不要担心，她一定会回来。
这么看着，这个画面又有了更深的意义。
深情，而又悲壮。
02
辰司南昏迷了3天，醒来也是因为他久违的毒发了。
被毒发折磨的疼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嗓子里也火辣辣的疼，身体里像在冒火一样，可是皮肉却又觉得无比的冷，冷到他觉得自己都要僵了。
他疼得蜷着身子，勉强微微抬了下头，看到守在床边的云成。
“他呢？”辰司南哑着嗓子问。
云成看着被折磨的一脸苍白的小主子，心疼的真想去把凌肆那厮给剁了。
“他有事去别的国家了，过几天回来看您。”云成给他倒了杯水，扶起他，慢慢的往嘴里送：“神医这两天每天都来给您施针，说了您可能会毒发，给您喂了药，不会痛很久的。”
“嗯。”辰司南苍白着脸，轻轻应着。
“他，”云成看看眼前的少年这副快死了的样子，不忍心再说凌肆的坏话刺激眼前的人，只劝慰道：“他这些日子每天都来看您，盼着您快点好起来。他说他这次本想带着您去的，他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以后要带着您多出去走走、教您管他的生意、带您接触外面的能人、跟您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 …”
“他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即使您不想报仇，不想登上皇位，外面的世界也精彩的紧，不用在这破院子里伤春悲秋、自怨自艾… …”
“他说，所有的欲望都是真正的踏入到凡尘间，看到了那花花世界才会有的。哪怕是村子里的一缕炊烟，田间的一声蛙鸣，都有可能引发您的期待和向往，每天呆在这里的您是不会懂的… …”
这几天，云成一直在被凌肆洗脑着，看着那张白净净的像发面肉包子似的胖脸，他恨不得想揪下来丢出去喂狗，可他的话，除了那些要带着小主子出去喝花酒、找漂亮姑娘的骚话以外，还真的挺打动他的、也说服了他。
“他说让您不要担心，出去带个面具或者易容一下，谁也认不得您。还有这外使客馆，现在已经是他的天下，他说了算。他说咱们还要在这边住个几年，他会把这里修的漂漂亮亮、排排场场的。您想住就住，不想住就出去作、出去浪，出了什么事儿不要怕、有他罩着您；想花钱不要省，他有的是。”
“他说他的就是您的，等您有一天想通了，他的一切都可以给您……”
云成越说越嗨，他真的觉得自己就算是活几辈子恐怕都遇不到这么一个如此嚣张的人。这辈子却让他给碰到了。
在他的意识里，人是需要隐忍的，像皇帝陛下、老将军、皇贵妃娘娘那些权势富贵到滔天的人，也要被各种事、各种人所桎梏和掣肘着，为什么那个胖子却能活的如此恣意、嚣张、潇洒、跋扈？
潜意识里，他是觉得凌肆的出现对小主子来说真是太好了的。只要以后骚操作不要那么多，别隔三差五给小主子“来点刺激的”，他觉得凌肆就像神仙下凡一样，就是来救小主子的。
他虽然是个死脑筋，可是他眼睛不瞎、脑子也还在，他知道就凭他家小主子这性子，到死也斗不过那些奸佞之人、也登不上那皇位、登上了也守不住，早晚得被别人干翻。
而且他也知道，就他对他家小主子的这些了解，别人也知道。之前的他们小心翼翼，却什么秘密也没守住。该不该暴露的都暴露了。他苦笑一下，心想：还不如像那个胖鹅一样，过得潇洒一点呢。
一手好牌打稀碎，哎。
想到这，云成忽然虎躯一震。他觉得他被凌肆洗脑太严重了。这几年那个胖子跟小主子说话他一直都在身边听着。这几天又被凌肆压在这个小破屋里集中洗脑了好几天，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胖鹅化了。思想、说话、行为都越来越鹅化。之前那些从凌肆嘴里蹦出来的词儿，他都听不懂，现在都会用了…. …
越想云成越觉得凌肆这人有毒。而且是剧毒。
“一切都给我么。”怀里的小主子低声轻喃打断了云成的思绪。
他这才想起来他刚才抱着小主子喂水之后给他顺气儿呢。
连忙起身将辰司南身子轻轻放回床上盖好被子。云成坐回到了床边的小椅子上。
“他…怎么回事？”辰司南的声音还是虚弱，可是已经明显感到身体没有那么疼了。
毒，确实被再次压制住了。
云成知道小主子在问凌肆从女的变男的的事情了，想想又有点同情那个胖子。
“他说当时凌将军发觉可能要出事，本想把家里的孩子都送出去，于是就把府中主家的、下人家的孩子都集中起来混在一起往外送。他的身份比较特殊，是嫡长孙，怕被别人揪着不放，就把身份跟他的一个庶妹换了。把他扮成了女孩子，反正那个时候比较小，男孩女孩不细查不会看出来。”
“后来凌府其他孩子都被陆续找到带回去杀了，他一是因为是家里找的江湖上的人送出来的，不是凌府的人所以没有很招眼；另一个是因为是个女孩子，还很小，他们认为就是没找到也没有凌府的人护着了，活都不一定能活的成，掀不起什么风浪，就没再追。”
“再后来他就一直装女孩子，直到自己有点势力了，化名肆公子在江湖上行走，就不再装女的了。”
“再有就是，他说他有钱了成天吃吃喝喝的，长胖了，继续装女的总被人笑话，抛头露面也让人说嘴，他就不耐烦装女的了。”
云成补充道，想起当时凌肆说这话时的表情，一脸猥琐。他的嘴角就直抽抽。
辰司南沉默了许久，盯着床顶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年，他一定过得很苦吧。”他突然说。
“呃，是没少遭罪。离开浮云阁的时候她也才5岁多些。”云成想了想说。
“我也真是的。”辰司南叹了口气，又说：“何必去在乎他是男的女的、胖的瘦的、圆的扁的呢。”
“肥鹅就是肥鹅，无论他是什么样子，他都是肥鹅啊。”
他轻轻地说着，眼中含满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