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10章 大明命数
在她询问系统的时候，帝后对视，遣退宫人。
看似神游天外的原清照适时出声：“王承恩留下。”
王承恩受宠若惊。
见到自家皇爷虽疑惑，也没说什么，便乖乖走到帝后身边站定，努力缩小存在感。
虽然不知道仙子为何让自个儿留下，但这可是天家密谈！
一想到自己即将参与其中，王承恩的心就砰砰跳。
一半是为着天家宠幸，更多的是引以为荣的欣慰。
崇祯发现原清照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咳嗽两声，率先对几个孩子说：
“今日本不想让你几个来，但小司命让你们过来，那你们记着，今日无论听到什么，都烂在肚子里，出了这门，就绝能向外人提起，可明白？”
几个孩子纷纷点头，特别是昭仁，挺着胸膛，浑身散发着参与大人之间的大事的荣耀。
原清照已从系统那儿确认了没有种子卖，但此刻红薯和玉米却已经传入了大明。
她一边想着什么时候推广这两种植物，一边收回心神。
她看见几个孩子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原清照摸摸自己的脸。
几个孩子齐摇头。
原清照狐疑地扫视他们，最后只好忽略掉他们，对帝后道：“下午，你们让我救大明……”
此话一出，所以人都把耳朵支棱了起来。
原清照说：“我就用了娘教我的司命之术，算了算大明的命数。”
众人闻言，不禁心神一紧。
崇祯左手紧紧握住周后的手，右手不自觉脱下平日里戴的沉木香串，快速捻动。
原清照肃然危坐，环视一圈，平缓吐字道：“明，传十六帝，共计276年。亡于——”
在心内迅速紧张计算的众人，听得原清照徐徐道：“崇祯十七年。”
什么？
崇祯？？？
十七年？？？
“不！！！”崇祯霍然站起，手中珠串崩线，无数沉木乱纷纷落地。
他双目通红，不敢置信。
崇祯十七年，那便是明年！
明年！
太子站起，指着原清照喝骂：“你胡说！你个骗子！”
“朱慈烺！”周皇后喝止，“向小司命道歉！”
“母后，她……”
“道歉！”周后愈发严厉。
太子胸膛起伏，狠狠瞪着原清照良久，才草草鞠躬致歉，
原清照看着神态失控的众人，视线定格到跪在地上发抖的王承恩身上。
她唤：“王承恩。”
王承恩没听见，
她再唤，王承恩才慌忙抬头。
原来已泪流满面。
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让仙子见笑，我……奴婢……”
原清照打断，问他：“你可知我为什么让你留下？”
“奴婢不知。”
“很简单，因为你不会背叛崇祯。”
王承恩不解。
崇祯帝望向原清照，问：“此话何意？”
原清照盯着他的眼，“最后的时候，只有他陪着你，殉了你。”
崇祯帝怔住。
王承恩愣神之后，眼泪流得更凶了，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原清照将崇祯自缢前，写在自己棉绸背心上的几句血诏，轻声念出来：
“诸臣误朕，朕无颜见先帝于地下，将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决勿伤我百姓一人。”
念到最后，满屋之人，除崇祯一人站着木然流泪以外，其余人皆掩面而泣。
从这字字泣血中，他们已能猜出当时的惨象。
“皇后……”崇祯嘶哑着声音问。
原清照：“自缢于你之前。”
“我儿……”
“送出京城，不知所踪。”
“两女……”
原清照叹息，“还是不说了。”
谁知长平却抹掉眼泪站起，行礼道：“长平之命数，还望小司命告知。”
“不说，是为了你好。”
长平却傲然昂头，“生于皇家，受天下之供养，无论命数如何，长平视死如饴！”
原清照折服于她的气度。
“如此，便听好。闯营攻入京城之时，你失去左臂……”
说到这儿，她看了眼崇祯帝。
历史中，她的左臂是被崇祯砍去的。
崇祯先砍了她，再砍昭仁。
她侥幸未死，昭仁却身亡。
“你因为失血过多，昏迷在地，也因此幸存。”
“后清军入京……”
崇祯双手握拳，指甲都要将掌心给抠出血来。
“后清军入京，将你收入宫中供养，再将你许配给一名官宦子弟。”
“顺治三年，你怀孕五月。”
“八月十八，因疾薨逝。”
“年仅十六。”
说到这儿，原清照心生不忍。
周后一把将长平拥入怀中，怆然泪下。
后宫数十年，她怎会不晓得，她女儿哪儿是因疾薨逝！分明是那后朝君主忌惮她女儿生下朱家血脉！暗中残害！
“我儿……我儿……”
长平也在她怀里失声痛哭。
“顺治？便是那新朝新帝年号？”崇祯的这句话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是。”
“先是闯贼，后是建奴，所以这天下最后是被建奴那异族夺得？”
“是。”
崇祯胸膛不停起伏，想勉力压下心中怒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大明以驱除夷狄立国，最后竟又被夷狄窃取了天下！
他无颜见列祖列宗，无颜见天下百姓！
胡乱道一句“失礼”后，崇祯匆匆拉开门，快步走出偏殿。
王承恩忙爬起身跟出去。
原清照听到院中传来崇祯疯狂劈砍的声音。
太子趁着这个时候，红着眼，犹豫着上来问她：“我……”
原清照安慰他：“你那时候才十五，哪怕面对贼首，也没堕了风范，已经做得很好了。”
言外之意便是除此之外，也再没有做什么。
太子听完，站在原地呆了会儿，似乎想不通，但随着殿门“吱呀”响，崇祯大步回殿来，他又噙着眼泪默默退回去。
看崇祯，发丝衣裳凌乱，神情却已冷静许多。
哭泣的众人也逐渐收起眼泪。
原清照再给他们一人放一颗治疗光球。
治疗术除了治疗一些普通疾病，也有平心静气的效果。
第一次见到她放技能的几个孩子，又给原清照贡献了一些信仰值。
也正如系统所说，见惯了原清照施法的帝后，也已经见怪不怪，信仰值几乎没动。
不过先前，在给他们讲述未来之事时，信仰值却蹭蹭蹭往上涨，甚至比显露神迹还有效一些，倒让原清照似乎隐隐约约摸到了另外一条路。
崇祯帝这时已彻底丢掉所有顾虑，直接便走到原清照面前一拜到底，哑着声道：“请小司命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