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3章 小师叔祖下山
白玉岩石砌成的山门下，人头涌涌。
莫尘换了新衣服，背着小竹篓站在台阶一旁，里面装了他全部的家当！
一柄破剑，一包银子，两瓶酒，两瓶丹药，几套换洗衣物，几个无聊把玩的小东西，还有夹在衣物中的一本破烂小册子！
今年下山历练的弟子分成了甲乙丙丁四组，必须是入门满三年修为达到宗师境的优秀弟子才能参加，每组弟子五人。莫尘带的是甲组，其余三组各由一位与掌门同辈的长老作为监师带队！
除了他们这二十几个当事人，山门周围还围了两三百个前来看热闹的弟子，一个个向着这边探头探脑，脸上都是羡慕的神色！
掌门清风已经站在山门台阶上发言近一个时辰，抑扬顿挫口沫飞溅，大概意思是今日天清气朗适合远行之类的鼓励性话语，听得莫尘想打瞌睡！
瞅着面前五个与自己差不多年龄正在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少年男女，莫尘的脑壳一阵疼痛！
这三男两女都是俗传弟子，加上莫尘就是四男两女，搭配阴阳失调，下山极易出事！
“小师叔祖，真的是你带我们下山吗？”一个身材修长脸如冠玉但智商貌似略显欠缺的男弟子看上去有些小兴奋。
“嗯！”莫尘无奈应了一声，心想你的小师祖都站在你面前了，你是瞎了吗？
“太好了，幸好不是几位师伯师叔带队，他们年纪太大，路上肯定有代沟，不好玩！”另一个男弟子体格偏瘦小，嗓门却大得出奇。
莫尘瞬间看见那几个平时老爱在掌门面前打自己小报告的师侄长老向着这边翻起了白眼，尴尬得他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好了好了，请你小声一点！”
第三个是身材比莫尘还要高大的圆脸大胖子，他刚想说什么，突然没忍住当众放了个响屁！
响屁很响！
这下子好玩了，在场众人几乎都忍不住哄然大笑起来！
高大胖子脸一红，羞得低下了头。
掌门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严厉的目光瞬间扫射了过来！
莫尘干咳两声，战略性地往后退了退，悄悄把自己藏在了白玉柱子后面。
“小师叔祖，你长得好帅喔，比顾师兄还帅！”第四个是身形纤细的短发女弟子，脸上挂着花痴般的笑容，悄悄向着莫尘逼近了一大步！
“哪个顾师兄？”莫尘一时没反应过来，打算先谦虚一下。
“掌门师尊首徒顾看云呀，也是我的大师兄！”短发女子又靠近了一步，“不过他以前早就下过山了，所以这些年都只能留在山里辅佐掌门师尊处理门中琐事！”
听到是与顾看云相比较，而且自己貌似还占了上风，莫尘还谦虚个屁，连忙点了点头：“有眼光！”
第五个是身穿白色长裙的瓜子脸美少女，漆黑长发披肩，气质如深谷幽兰，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全程都低着头，看上去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掌门还在另一边挥斥方遒，莫尘想着接下来的一年要和面前五人朝夕相处，便压低了声音让他们做一下自我介绍！
好在小师叔祖的身份在这里明晃晃摆着，五人也不敢造次，一个接着一个说了起来！
智商欠缺的叫赵明知，十七岁，宗师境中阶，主修剑法，是师侄明风长老的弟子，人如其名，明知故问。
个小嗓门大的叫路随风，十七岁，宗师境初阶，偏修阵法，师侄凝风长老的弟子，名如其形，风吹就走。
没忍住放了屁的大胖子叫徐墩墩，十七岁，宗师境初阶，锻体为主，是师侄长风长老的弟子，屁放得好，名字也不坏，都拟声了。
短发女弟子叫陈小丫，十六岁，宗师境高阶，修剑，掌门师侄的小弟子，是莫尘下山后的重点提防对象。
长发女弟子叫洛菲菲，十六岁，宗师境高阶，修剑，是师侄怜风长老唯一的弟子，据说在年轻一辈中公认为最漂亮。
三个男的修为竟然都比不上两个女弟子，妥妥的阴盛阳衰！
忘了说，怜风长老的师父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追打了莫尘半个月的五师姐妙云子！
莫尘忍不住偷偷瞅了洛菲菲几眼，越看越觉得好看，开始想入非非！
早知道，前两年就少跟大师兄瞎折腾，多到前山走走了！
他突然觉得，其实下山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到了观云镇，剑斋的三师叔祖过云子会交给每组一辆马车每人一柄初品飞剑，你们出了镇子后就会分道扬镳，在山下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说到言行举止四个字的时候，掌门有意无意瞥了莫尘一眼。
莫尘只当没看见。
掌门收回目光：“彼此要相互关照，一年后回山，带队的监师会给你们在山下的表现打分，是奖是罚到时便知！”
“怎么还有罚啊？”有弟子偷偷问。
有弟子一语道破天机：“怕你只走形式过场，不用心用力！”
“原来如此！”问话的弟子点了点头。
掌门的发言貌似到了尾声：“好了，我说完了，诸位保重，启程吧！
四组人马陆续出发，甲组走在最后，莫尘看着前面五人摩拳擦掌的兴奋背影，一个个好像都在憧憬着未来一年的美好生活，完全不知道即将面临怎样残酷的打击！
“笑吧，趁还能笑得出来！”莫尘喃喃自语了一句，从小背篓里掏出那瓶喝了一半的出云醉，走几步就来上一小口，感觉也是爽歪歪，冲着前面那几个孩子喊，“从今天起，你们五个人轮流做组长，每人一个月，先从赵明知开始！”
“知道了，小师叔祖！”
下山以后，青石阶梯换了黄土驿道，顺着土道往前再走十里路，就是观云镇。
剑斋门前，提着算盘的过云子早就笑脸相迎，见人都到齐了，便开始分发马车飞剑和掌门亲手写下的小纸条。
其余几组人领取完东西，都在镇上稍作逗留置办东西，然后才赶车向东出镇。
莫尘掏出几两银子交给赵明知，让他也领着大伙去买些干粮和路上需要用到的物品，顺便拉马去喝些水。
过云子笑眯眯看着莫尘：“老六，别看你是第一次下山，这监师当得有模有样的！”
“用你说？”莫尘朝他伸手，“拿来！”
过云子脸上笑容一僵：“拿什么？”
“少废话，我的飞剑！”
“你不是刚得了惊尘吗，还要这飞剑干嘛？”
“不拿白不拿！”莫尘没好气，“惊尘剑还没修好，都不知几时能用上！”
“行吧，多你一把不多！”过云子对着剑斋弟子打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后者从剑斋中取出一柄飞剑，过云子接过来递给莫尘，“老六，别说三师兄不照顾你，在外面兵器市场上一般铁剑十余两，好点的钢剑五十两，大师铸的剑一百两，初品飞剑五百两，中品飞剑一千两，上品飞剑三千两，极品飞剑五千两，仙品飞剑市无价，这柄飞影可是中品飞剑，其它人给的都是初品，够意思了吧？”
“三师兄你跟我说这么多干嘛，我又不到剑斋卖剑！而且，这飞剑是什么品对我来说其实区别不大，都有点不趁手！”
“既然如此，要不三师兄收回去？”
“别呀，都说了，不拿白不拿！不过三师兄，你这意思还是差了点！”莫尘向着他摊开手心，“要不，你再给小师弟一些银子吧！”
过云子愣了：“老六，我刚才看见了，你明明有钱的！”
“明明有钱是明明的事，我没有！”在山上十几年和清云子斗智斗勇，莫尘早就不是憨纯的少年，“接下来的一年里，你的小师弟我要养活五个人，加上我自己一共是六个，而且你看见那个叫徐墩墩的胖子没有，他一个人就顶得上三个人的饭量，也就是我要养活八个人外加一匹马！乖乖，你不帮衬我一点银子，信不信明年今日我带着一堆债主回来找你？”
强于算术的过云子也被莫尘绕得有点头晕，赶紧回剑斋里捧了一个小布包出来：“早知道你会割我一刀，五十两，我偷偷攒下的私房钱，再多也没有了！”
“你又不娶媳妇，攒哪门子的私房钱？”莫尘接过来和飞剑一起放进小背篓，转过身后朝过云子摆了摆手，“三师兄，有借不还，谢啦！明年见！
“本来就没打算要你还！”过云子站在剑斋门前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才转身进店！
出了观云镇，除了赵明知在前面赶车，小师祖领着其余四人都挤在了后面车厢中！
马车的空间大不到哪里去，彼此间的距离有点近，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很不自在！
幸亏莫尘早有准备，把特意交代赵明知买的几样东西收进背篓后，从里面掏出两个木制的小玩意扔给了几人，好让他们有东西上手玩着气氛不那么尴尬：“以后赶车的事你们男的轮着来做，每人一天，今天组长先上，明天路随风，后天徐墩墩！当然了，我也是男的，但我是你们的小师祖，又是监师，要统筹全局，所以我就不参予你们的轮值了，有没有意见？”
几个男的不敢反对：“都听小师叔祖的吩咐！”
陈小丫笑了笑：“小师叔祖，这不太好吧，既然是历练，不是应该一视同仁吗，我和菲菲呢？”
“别的组我管不了，在我的组里，赶车做饭赚钱打架这种累活一向是男的先上女的殿后！”莫尘掏出酒坛子灌了一口，“在山上听掌门的，下山后听小师叔祖的！”
“什么一向不一向的，大家都是头一次下山好吧？”陈小丫抱着洛菲菲的肩膀，“行吧，那这事就听你的！”
莫尘心想真听我的才好，要不你放开洛菲菲，我跟你换个位置？
洛菲菲还是情绪不高，手里胡乱转着一个莫尘给的小玩具，扭头望着车外，眼神茫然！
莫尘心里觉得不太妙，这小姑娘不会是感情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吧？
他想着先看一看再说！
莫尘悄悄凑到徐墩墩耳旁：“徐墩墩，车里有女孩子在，可别再随心所欲放屁了！实在受不了你就告诉小师叔祖，我给你想个暗号，有需求说暗号我给你下车解决！”
徐墩墩脸一红：“小师叔祖，什么暗号！”
莫尘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徐墩墩脸更红了。
马车出了观云镇，面前出现了大大小小四条岔道，莫尘掏出纸条一看，上面笔锋刚劲画着一个斜向右边的箭头，他把纸条递给了外面赶车的赵明知：“赵组长，辛苦了，按箭头的方向走！”
“知道了，小师叔祖！”赵明知一扯缰绳，马儿长嘶了一声，拉着车跑上了最右边的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