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少年,谁识那个少年
我是石惊天?!这是高海晕过去之前脑中清晰的认识。这或许就是那未知的某个前世记忆?我到底是谁?到底哪一世是真实,或者我是在谁的梦中?谁又把我带进了这个梦里?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这里是云岛市乐浪路的色啬公司办公地吗?真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里是海城才对。”想到这里石惊天的头剧烈的疼了一下,无边的孤独深深地抓住了他的心。他被扔在这座城市已经整整三年了,这三年对他来说实际上更像是一种自我放逐。故事的开始却是五年之前。五年前他久病在床的母亲离开了他,在处理完母亲后事之后他逃跑似的离开了那个他所厌恶的家乡并发誓永远都不再回去。他去了神州最大的城市海城。他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母亲的一个愿望,他母亲希望他能找到他那个随着父亲离开就走失了的弟弟石破天,因为有人说在海城见到过石破天。作为小城市出来的石惊天有着他们那个地方的质朴和善良,同样的只有他们那个地方文凭的石惊天在海城的生存之路充满了艰辛。石惊天虽然每天都在承受着生活的暴击,但是心中存着不知名的信念和激情,以及寻找弟弟的执念所以仍然不愿向生活低头而浑浑噩噩的活着。无论做什么工作都坚持良心和原则,这让他显得古板、不知变通和不合群。这让他显得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似乎是圣族古代——那个现在只存在于历史书中的强盛时代的真正的圣族人,所以渐渐地他身边的人不无嘲讽地喊他“圣族之光”。他开始还与人激烈的讨论,后来就淡然了,他觉得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圣族人没有错,也没有什么不好。
有一天下班往住的地方走,在一个路口被一群乱哄哄的人堵住了,他也只好停下来看热闹,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听了一会石惊天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前面是圣教在城市中所存不多的一座庙宇,紧挨着的是建成不久的一座高档居民小区。开发商在卖房子的时候大肆宣扬什么西陆风情,成功人士首选,紧临西天教古老教堂,这让许多跪舔西方且爱慕虚荣之人纷纷高价购入。但是入住之后发现根本没有所谓的西天教大教堂,只有一座本就存在土的不行的圣教庙宇。入住的精英们感觉自己的信仰和爱遭受到了无情的践踏,他们西陆的天神再也不能就近的保护他们,经济上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所以他们联合起来去找开发商要说法。开发商本打算收一波智商税就跑路换个地方再来的,哪知住户中有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以控制舆论,还和政府有关部门说得上话。本来是庙宇是教堂的宣传只能算作打擦边球,真打起官司来也不一定输,但是那些权贵若是得罪了那可是真的没有活路了。所以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对圣教庙宇下手。通过运作他将庙宇所在地变成了在小区范围内的公共文化用地的属性,拥有了日常维护权。并以修葺之名逐步蚕食了别院、后院,将其修葺成了西洋教堂的模式,已经在招募洋和尚进驻。圣教庙宇本名三德庙,随着神州本土文化的衰落而信众日少因此也没有什么香火。庙中有一个青衫道长作为住持,有四个白衫道士,其中有三位白衫道士是道长徒弟,有五个道童。青衫道长道号清远,清远道长对于开发商的伎俩非常清楚,无非想鸠占鹊巢而已。但是道长作为得道之人守大道不计小利,想此正值圣教衰微之时,且庙中道众不盛住不了许多房屋也就没有在意。心里已默许了分一部分与开发商使用。但是小区的业主们却不答应,觉得三德庙不配在大西教教堂之旁,更何况他们的大西教竟要屈居于后院偏房。他们向开发商施压,于是开发商得寸进尺的想要将清远道长以下全部赶走,独霸三德庙地方。今天就是开发商纠集一大批地痞流氓和住户代表来清场的。
“众位道长,圣教庙宇皆应在名山大川之中,自古皆然。且圣教本隐世之教处在这闹市之中也与教理教义不合。”石天成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挺着微微发福的肚子文绉绉的说到。
“刘教授说的对,我已经在城外二龙山给你们修好了一座庙。再说你们修道之人不该贪得无厌,这庙产本来就不是你们的。”
一个穿着打扮和所谓的刘教授差不多的瘦高个大喊大叫着。石惊天原以为满脸横肉的刘教授是开发商,没想到这瘦子才是。
“真是见识了,现在教授标准都这么低了吗?”石惊天在心里嘀咕着。
“数百年的传承,不是我们的还是你的不成?”堵在大门口的几个白衣道士喊到,他们已经被开发商的混蛋逻辑气疯了。
“这是公产,公产懂不懂?”开发商拿着几张纸嚣张的大喊。
“什么是公产,公产也不能是你说了算?”
“少他妈的废话,给你们脸了,浪费老子这么长时间。给老子冲进去,把这群臭道士和他们的破烂扔出去!”
“道士们,打呀,打哟!”
“用你们的神功啊!”
“打,打,打!”
“打,打!”
“打!”
“神功,”
“打,打!”
………………
刚才围成一圈看热闹的人群突然激动了起来,石天惊看不出他们的真正立场,感觉他们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见此情景以刘教授为首的业主们快速而沉默的离开了。开发商也知道围观的人只是瞎起哄,不过他可不想被他们有免费的猴戏看,他转身对着围观的人群
“滚,都给老子滚,关你们他妈的什么事!”
他手下的黑衣人得到了命令挥舞着大棒向围观的人群冲了过去。围观的人们像潮水一样向四周退去,虽有些许腿脚不便反应迟钝者被绊倒哭爹喊娘的高声咒骂但是仍不影响其整体的高效性,像是久经训练之士。这些行动缓慢者中就有一个被遗落在此的小孩。本来石惊天的位置并不靠前,但众人退去之后他竟成为离小孩最近的唯一之人。此时一个收势不住的打手已经冲到小孩近前,大棒马上就要朝孩子的头上落下。石惊天出于本能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孩子,后背重重地挨了一棒。小孩的妈妈疯了似的跑过来从石惊天怀里夺过孩子后又快速的隐入人潮中了。石惊天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疼,待他直起身来已经被打手们围在中间了。
“怎么小子,不服?拔横?”一个比石天成高一头胖一圈的大汉用手指着石天成的鼻子吼着。
石惊天想到她母亲一直告诫他“没事不惹事,遇事不怕事。”于是伸手拨开了大汉的手:“不服是肯定的,你们又算什么东西,在这里撒野挡我去路?”
“好小子,那就先收拾了你再收拾那帮道士。”石惊天小时候在家乡跟着武师练过几年拳脚,自信对付四五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相信拳头的力量,也相信自己的拳头。石惊天拉开架势,眼见左前方一个小个子挥拳打来便先发制人一脚踹翻了他,听身后有响动便回身一拳又打翻了一个。正自有些高兴,突然脑后一沉,两眼发黑一个朝前扑了一个嘴啃泥,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这还充大个的!”一众打手们哈哈大笑。
“把他给我扔到那边河里去。”为首的大汉向手下吩咐道。
“无量天尊,凡事点到即可,何必伤人性命。”清远道长须发皆白,拿着拂尘从庙里走了出来。
“老道,自己的屁股还不干净呢还管别人。”
“这位小友之前曾几次来观中与我论道,也是有缘之人。且今日之事也因敝观而起,贫道自当管之。”
“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管,弟兄们全都给我上,好好招呼一下道长们。”大汉把烟头用力一扔对众手下喊道。
“乱世除魔卫道,盛世养性修身,是我错了,是我执迷了。”只见清远道长轻甩拂尘,脚下加力,身体如风一样将数十打手罩住,拂尘翻飞,或拍、或拂、或砸、或点……围观众人根本没有看清动作,数十打手都已倒地不起。道长招来两名道士将石天惊架到庙门旁,搭手号脉发现并没有内伤。
“万山,去我房中将三德剑取来。”
“是,师父。”一道士依言进入庙中。清远道长挨个看了看剩下的几个徒弟,然后将目光停在了庙门的匾额上,久久不愿移开。“师父”道士万山已经将三德剑取了出来。清远道长许久才回过神来,“万山,你作为大师兄现在就带着师弟们去梁父山找你们师叔清宇道长。这里是留不得了。”“那师父你去哪?”万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为师今日就要去见天尊。你等到了清宇师叔处务必要勤研道义不可荒废,武学之道也要勤加练习。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的路要自己走,若遇坎坷不决之事可请教清宇师叔。”“师父!”一众道士全部都跪了下来,几个道童已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等修行之人不必拘泥于俗礼,去吧。”清远道长挥了挥拂尘,慢慢打坐于庙门正中匾额之下。
“那这位居士怎么办?”万山指了指还在昏迷中的石惊天问。“小友虽有道缘,但是道心不坚。把他留下吧,自有他一段因缘。”万山带着众道士和道童拜别了清远道长,起身朝梁父山赶去。此时远处的路口隐隐传来了警笛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打手们也伸胳膊蹬腿地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