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忆
安悦替穗岁交了住院费,然后打了个车把穗岁“领”回家。
在安悦交住院费的时候,穗岁悄悄跟在身后,默默地记住金额,她不能让安悦帮她承担费用,这些钱等她找到工作一定会还给安悦的。
在车里,穗岁在一旁笑呵呵地听着安悦谈论着她们小时候的过往的回忆,有难过悲伤,也有快乐无忧的!
忽然安悦的眼神似乎变了,开口试探性的询问,“穗岁宝贝,你还记得小时候住在我们隔壁的王奶奶吗?”
“当然记得,小时候我生活艰难,有上顿没下顿的,好几次都是挨着肚子饿去打零工,都是安悦你和王奶奶偷偷接济我,我怎么会忘记呢!”
“是啊!当年你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我父母看你实在可怜,总叫我偷偷帮衬你,提起这个就气,你那个没用的赌鬼父亲!生下你就不管,总是烂赌,没钱就找你要!!”安悦气愤地开口。
穗岁停顿了一下,话题转到了穗纪峰的身上,穗岁不愿意提起关于穗纪峰的任何事情,连忙岔开话题,“王奶奶呢?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王奶奶,安悦的脸上出现一抹挥之不去的悲伤。
“怎么了?王奶奶到底怎么了?”穗岁有些不解。
安悦一言不发,穗岁心里更慌张,王奶奶到底怎么了啊!那个总是对她好,会分好吃的给她,始终笑的一脸慈祥的奶奶到底怎么了啊!
“穗岁,王奶奶在前年去世了!”安悦拉着穗岁的手臂,试图安抚她。
“!!!”穗岁什么都听不到,只感觉耳朵一阵嗡鸣,安悦说的是那个在她心中犹如真正的亲奶奶一样的王奶奶去世了?!
“不!安悦你是不是在与我开玩笑,王奶奶是不是在生我这几年没有回去看过她的气?!穗岁知道错了,穗岁知道错了!!”
“穗岁!你冷静点!王奶奶没有生你的气!街坊们说王奶奶生前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得知你大学毕业找到份好工作并且过得很好,她是笑着离开的。”
“…………”穗岁沉默了很长时间,车窗外雾蒙蒙阴沉沉的天空像极了穗岁此刻的心情。
这时,司机望了望车窗外的天气,看似无意地说了句,“快要下雨了啊!”
安悦把穗岁搂在怀里,轻轻抚拍她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还有我在!穗岁你不是一个人!想哭就哭吧!”
穗岁不记得她这一路是如何走下车的,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痛如刀割,很想哭,却发现眼泪都流光了,什么都哭不出来。
穗岁被安悦一步一步地搀扶着,缓缓地走向安悦的家。
“啪嗒”的一声,钥匙锁旋转,安悦家的门被打开了。
安悦将穗岁安置在沙发上,起身走入厨房倒了一杯水给穗岁。
“累坏了吧,先喝杯水!”安悦心疼地说道。
穗岁摇摇头,在来安悦家的一路上,听完王奶奶去世的事情,她已经想清楚,她想把穗纪峰的事情告诉安悦,她与安悦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或许这些积压了穗岁许久的痛苦,找个人倾述一下也是最好的。
“安悦!我想告诉你关于我父亲的事情!”
安悦愣了一下,明显没料到穗岁会这么快告诉她,心中一阵欣喜,“好!我洗耳恭听!”
穗岁笑了,但一想到安悦的暴脾气,还是要提醒一下她,“安悦,你听完可不能生气噢。”
安悦倒无所谓地摆摆手,“放心!我一向很温柔的,怎么会生气!”
穗岁抿了抿嘴唇,心想着安悦……很温柔?!
“安悦,你应该知道我大学毕业之后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并且过的很好对吧。”
“对,这些是我听街坊们说的,如果你过得很好,是不会打电话给我,我太了解穗岁你了,你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除非你走投无路,不然你绝对不会打电话找我。”安悦开口。
是啊!她们从小长大,安悦太了解穗岁的为人。
“一开始是很好的,但我的父亲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工作的公司,天天到公司去闹事,去造谣,去找我要钱!”
“啪”的一声,安悦的手重重拍在了桌面上,“我就知道!那个该死的臭老头死性不改!自己要钱不会赚吗?就知道管你要钱,他都没养过你!好意思要钱?!”
安悦越说越激动生气,穗岁连忙安抚着安悦,“温柔!温柔!你一向很温柔的!”
安悦咬了咬牙,压制住心中暴躁的情绪,“行!看在穗岁你的面子上,就不骂他,之后呢!”
“之后……公司将我开除了,我到处面试找工作,但都因为……我的父亲,没有一家公司愿意录用我,生活变得越来越拮据困难,直到昨天我又被他找到了,他拿走了我仅剩下的钱,我都说了没钱了,他居然想要……。”
“怎么了?”安悦问。
“我说我没钱了,他就想把我卖了抵债!”穗岁咬紧牙关,闭上双眸,将不愿回忆的事情一字一句地道了出来。
“什么!!”安悦更加生气地咒骂穗纪峰,“他是不是人!!简直是个畜生!!”
“安悦你的温柔呢?!”
“温柔个屁!我的温柔可是分人的!显然你的父亲不配!!”
“…………”穗岁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安悦,我告诉你并不是希望你骂他,而是觉得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不应该有隔阂,有不能言说的秘密。”
安悦也冷静了下来,一把抱住了穗岁,揉了揉她那颗失魂落魄的脑袋,“傻瓜,我们当然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结婚都要大家结一起的那种,抱歉,我的情绪有些激动,穗岁宝贝,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快乐!”
穗岁抬起头,看着安悦温柔的脸庞,与记忆中永远站在她身前保护她的,“童年安悦”脸庞重合了,安悦啊!我真庆幸你出现在我的童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