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8章 问情由
外面正是早高峰，两人上了邹安那辆老爷车，刚拐出医院，就赶上了路口红灯。
邹安侧过头来看她，“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我妈中午能过来，你晚上别来医院了，下午要没事就早点走，回去好好睡一觉。”
姜末瞪了两下眼睛，强振奋了下精神，说：“我还是别搞特殊了，中午抽空趴会儿就行。”
邹安不再坚持，轻声说：“到球场还有点时间，你现在就眯会儿吧。”
她听话地侧过头去看窗外，没几分钟就感觉眼睛酸涩失焦，还真就睡了过去。
直到他的老爷车猛地一遁，将她惊醒，才发现已经到了会馆门口。
邹安许是一时溜了号，车头差点就亲上了前面大巴车屁股，姜末见车里下来一群韩国太太，叽里呱啦进了会馆。
她预感这又是个忙碌的一天。
果然文婧一见她就说：“别提了，刚来了车团，二十多个太太，都没有包，用租杆，也没预约，你不知道这里，刚才就像菜市场。”
姜末笑：“好像又来了一车，刚进大厅。”
文婧听罢崩溃地坐进椅子里，说：“今天有休息的，这么来球童肯定不够用了。”
姜末说那就一对二服务吧，文婧马上出去把刚发卡还没走的球童做了调整，就这样到中午时，还是没剩下几个球童。
邹安下来转了一圈，说：“看来得招新球童了，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培训忙起来骂我。”
文婧抗议地啊了一声，说：“部长，都这点了我们还没倒出时间吃饭呢，给我们上人吧，要年轻漂亮的帅哥。”
邹安听了笑道：“拉倒吧，别再看顺了眼整天黏糊在一起，反倒没人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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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末她们直到下午一点多才吃上午饭，这刚撅了一口，就见一个女人气哼哼进来，她三十五六岁，浓妆艳抹，用蹩脚的英语问：“谁是这儿的主管？”
姜末放下筷子，“我是，您有什么事？”
女人绷着脸摘下帽子，拢了拢头发，说：“我英语说的不太好，你会说韩语吗？”
姜末一听，她的英语的确不敢恭维，回道：“抱歉，我不会说韩语，不过，我可以给您找个会说韩语的，您跟我来。”
她知道领班李明淑是朝鲜族人，直接引女人到前台。
姜末说明来意，俩人很快交谈起来，她在一旁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女人情绪激动，说话的声调也越来越高，后来竟然呵斥起李明淑来，姜末见李明淑的脸由微笑变尴尬，最后严肃地给女人鞠躬似在道歉，忍不住打断问到底是怎么了？
李明淑小声说：“太太怀疑球童偷了她的化妆品？”
“啊？不可能吧？”姜末有点不能置信。
女人似乎能听懂她的中文，眉毛立竖，对着李明淑又一顿声讨，期间还不时瞅姜末几眼。
李明淑恭手低眉脸涨得通红，好容易捱到说完，她才转身跟姜末说：“客人说她很确定，让我们不要试图偏袒球童，否则就报警处理。”
姜末有点生气，不觉提了声量，“我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哪来的偏袒？怎么也得把球童叫来先问问情况吧？”
李明淑一摊手，“是这位太太说的，你别跟我大声啊，不过呀……”她凑到姜末耳边说：“你可得好好查查，咱家球童有不少都是当地动迁的农家女，说不定真有手脚不干净的……”
姜末不爱听，“麻烦你带她到办公室等我，我这就把球童叫上来核实下情况。”
她急火火回到出发室，见那球童正满脸委屈地跟文婧诉说着事情经过，劈头就问：“丢的什么？”
球童是位30多岁的大姐，还真如李明淑所说，是当地的动迁户。
她一脸愁容地说：“是一个草绿色手包，太太说里面装的是化妆品，具体我没看，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姜末：“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球童：“回来的时候，我们是先打的后9洞，下了18号果岭，太太说休息半小时，吃了饭再打，随后她去包肚子里拿手包，就发现不见了。”
姜末：“手包一直是由你保管的吗？”
球童：“一开始太太拿着手包从会馆出来，我在清点球杆，跟她确认后，她就把手包递给我，让我放包肚子里。”
姜末：“后来呢？有没有拿出来过？”
球童马上说：“中间路过商店时，太太们都说要休息会儿，我看见她半路折回来拿了手包进去。”
姜末：“出来后放回原处了吗？”
球童：“这个我没注意，因为当时她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先出来的太太看后组上来了，怕压组，要开球，但她球童去厕所了，我只好帮着看落点，也没注意那太太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再看到她时，她手里是空的，我还比划着问包呢？她一指球包，我理解她是放里面了。”
姜末让球童去拿球包，自己去把女人和李明淑请了过来。
很快，球童拎了个粉红色HONMA女式包进来。
姜末见球包是旅行款的，很小，总共也没几个口袋，她就当着大家的面，从里到外，翻了个遍，除了外面口袋里的四五个球和一些mark、梯之外，再无其他。
姜末把球童的说辞跟女人对了下，女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但这次的态度明显友好。
李明淑翻译道：“太太不想再揪细节，但手包确实是不见了，里面的化妆品都是外国名牌货，她说就算球童拿了，也想给她留有余地，只要她真诚地道歉并且赔偿损失就不深究了。”
球童一听眼圈就红了，一个劲跟太太说自己没拿。
姜末把她叫到里间，说：“大姐，现在就咱俩没旁人，也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拿她的东西？”
球童已经不知怎么解释好了，她跺着脚一把拽住了姜末胳膊，说：“领导，我知道那些外国化妆品肯定都挺贵的，恐怕我好几个月的工资也不够赔的，可我真得冤枉啊，为什么没人相信我？我真的没拿呀。”
姜末盯着她看了几秒，说：“那行，你跟我出来吧。”
两人一出来，李明淑就过来凑她耳边说：“到底要怎么处理啊，我前台那边还有挺多事呢，也不能老这么陪着你们，要不然给部长打个电话吧。”
姜末说：“现在这事还真有点麻烦，但也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就认定是球童拿的，这事还得调查清楚才能下定论，往小了说这有关一个人的名节，往大了说也影响球场的声誉……”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在胡说吗？”女人忽然冒出来，并说了一句地道的中文。
几人听了都是一愣，姜末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原来您会说中文啊？这就好办了。”
女人一打哏，但气势没减：“你什么意思？我是会说点中文，但我是韩国人。”
姜末说：“您是哪国人，也不能在事情没搞清楚前，随便诬赖球童是小偷啊？！”
女人厌烦地一摆手，“我不跟你说了，你是她领导，这就是赤裸裸的偏袒，把你上司叫来，我要跟你们大领导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