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04 不愉快的会议
晚上十点多，林汀汀和梁小柔才一起回了家，是高彦博送回来的。
梁小柔得知陌姝搬了进来，除了有些诧异，也是非常高兴的。
毕竟她和属下们的感情一向很好，现在又和陌姝做了室友，以后做起事来只会更加有默契。
两人见陌姝房里的灯还亮着，就敲门进去说了几句话。
三个女人互相道了晚安，便各自回房洗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古泽琛开车来接林汀汀上班。
陌姝和梁小柔自然是蹭着他的车一起回了警局。
谁知道一大早就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梁小柔接到张警司的开会通知，原来是与DP调查科的冯警司以及马帼英沟通昨天的案件。
冯警司一开口就要求重案组配合DP调查科的工作。
明言王正鸿的死牵涉到跨国贩D案，涉及十几亿的交易额。
张警司自然是客气答应，但也表示命案是由重案组接手。
言下之意是希望DP调查科也能配合一下重案组的工作。
冯警司一听这话，立刻搬出了杀手锏。
“谋杀案当然归重案组管。但是这件案子也牵涉我们正在调查的DP案，而且我们还会跟国际刑警方合作。
牵涉层面十分广，上级很重视，也下了命令，不容有失。我想你会明白吧？”
居然搬出了警务处长和香港政府！
张警司显然不太高兴，抱着双臂脸色有些难看。
反而梁小柔一直礼貌地微笑着。
这时，马帼英淡笑看着梁小柔。
“所以希望Madam Leung查这件案的时候，如果有什么进展，也要让我们DP调查科去跟进。
如果查到DP的幕后老大，更要通知我们，以免打草惊蛇。”
梁小柔笑着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也希望Madam Ma把王正鸿的资料交给我们，方便我们重案组查案。”
“对不起，DP调查科的资料一向保密，只有辛苦你了，谢谢。”马帼英果断拒绝。
梁小柔心里十分不痛快，面上依然带着笑意，直直地望着马帼英。
马帼英也看着梁小柔，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依稀能闻到些许火药味。
梁小柔一出会议室，径直去了医院。
守在病房门口的沈雄拿出资料，兴冲冲地说：
“Madam，我查清楚了马帼英的底细。这个泼辣货最喜欢开记者会，希望报章登刊，最爱出风头。”
沈雄刚说出马帼英的名字，梁小柔的表情已经不好了，谁知这个直男一点不会察言观色，继续说道：
“对了，今天早上有什么事，大清早两边的上级开重要会议？”
梁小柔显然不想提这件事，转移话题问昨天受伤的小丑叶志文的情况。
“医生正在帮他检查。”沈雄指了指病房，没眼力劲儿地又问了一遍，“对了，什么事这么神秘？”
梁小柔无语至极，只好拿模棱两可的话搪塞沈雄。
“我现在可以说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其他什么也不要问。”
她倒是想跟属下们透露些什么，可DP调查科那边已经把话说死，连张警司都妥协了，她唯有只字不提。
沈雄现在总算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闭了嘴。
好在医生及时出来，告知二人叶志文情况稳定，可以进去录口供。
通过仔细询问，从叶志文口中得知，他是商场的职业小丑，昨天化好妆准备上台表演时，发现自己道具箱的钥匙不见了。
他怀疑是上次去新界爬山的时候丢了。
随意扭了几个气球顶替道具表演完后，叶志文穿着小丑服就上山找钥匙了。
他中途摔了好几跤，后来走到War Game场附近时，感到脖子一痛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问了护士才得知自己中了气枪。
至于梁小柔所问的可有找到钥匙，叶志文回答“没找到就晕了”。
沈雄拿笔快速记了下来，例行公事地来了一个三连问。
“那你有什么仇家？有没有得罪别人？你知不知道什么人射伤你？”
叶志文觉得这话问的很荒唐，一脸无辜地回答：
“阿Sir，我是职业小丑，是带欢乐给别人的，从来只会尊敬别人，不会得罪人。哪会有仇家？
那一天我中了枪晕倒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射我的。”
“那你认不认识照片里这两位死者？”
梁小柔将陈子成和王正鸿的照片递给叶志文。
叶志文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摇头，“不认识。”
梁小柔收回照片，继续问道，“那你晕倒之前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叶志文说，“我那天只顾着找钥匙，其他事情我没有留意。”
没有得到有价值的消息，梁小柔和沈雄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回了警局。
与此同时，法医部的验尸房里。
古泽琛让助手将陈子成的尸体推到放射科的仪器中进行扫描。
最终找到了死者嵌入脖子里的铅弹，已经基本可以确认与小丑叶志文身边发现的铅弹一样。
通过详细解剖，明确陈子成是颈部中弹，导致血液堵塞喉咙造成的窒息而亡。
而王正鸿的尸体在扫描仪的显示下，可以看到他的胃里藏有大量的不明物品。
古泽琛解剖完后，从王正鸿的胃里取出了四十九包粉末状物质。
古泽琛将带血的塑料小包放进了椭圆形的浅口容器中，对助手说：
“我怀疑死者有可能是体内藏D，送去法证那边检查一下有什么成分。”
这时，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帽子的马帼英推门而入。
“是高纯度可卡因，有五十包，每包重二十克，总共一公斤。”
“但这里只有四十九包。”助手不解地问。
马帼英蹙了蹙眉。
古泽琛俯下身来，在死者的胃里又寻找了一番，最终用镊子夹起一块破损的塑料袋，如实陈述道：
“第五十包被他断了的肋骨刺穿了。里面的物质被血液和胃液混在一起。”
马帼英看着古泽琛，认真地问，“这是不是王正鸿致死的原因？”
古泽琛表示肋骨可能是之前受伤导致的，王正鸿真正的死因是被捕兽夹割断了颈部大动脉流血过多而亡。
另外王正鸿的身上有大大小小十几处伤痕，其中有五六处好像是被钝物或者木棍之类所伤。
古泽琛还在王正鸿的右前臂上找到一些木刺。
马帼英看见这些木刺，眼神顿了顿。
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当古泽琛提到王正鸿右前臂有一个奇怪的L形伤痕，并且想不通是由什么凶器造成的时候，马帼英陷入了回忆，眼睛里满是同情。
她想起王正鸿曾和一个男人在巷子里打架，于是说，“是削尖了的角铁。还有什么发现？”
古泽琛诧异地看着马帼英。
“暂时只有这么多。但是照目前看来，你知道的事情好像比我们还清楚。
由于打斗时的力度问题，可能有些伤要过一两天才会浮现出来。
到时有什么发现，我们会再通知你。”
“一个人要受这么多伤才死去，需要很长的时间。”马帼英语气苍凉。
古泽琛听了，有些触动，忙安慰道，“王正鸿是颈部大动脉被夹断失血过多而死。
颈部的血流量非常高，有可能在五六秒之间就会休克。
所以依我看，应该不会太痛苦。”
说完，一脸诚恳地看着马帼英。
马帼英似乎真有被安慰道，轻轻地敛了敛眸，低头又看了一眼王正鸿，就出了验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