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剑归原主
五日后。
沈逸敛剑入鞘,对于姜璃所说的人剑合一,剑随心动,他已能初窥门径。
大致便是散出体内之气,让气沟通手中之剑,心动而气动,气动则剑动。
如此下来整个控制剑的过程就会变得从容不迫,既能稳住剑势,又能兼顾剑招变换。
出了庭院,快步到那布告亭处。
内里有一中年男人,负责每日的委托更迭,交付。
沈逸上前,递上一个玉壶和一个任务牌,说道:“前辈,一壶清晨花间滴落的甘露,收集好了。”
男人瞅了一眼,接过玉壶,打开木塞凑到鼻前闻了闻。
“嗯,是这个味道不错。”
看着男人收起玉壶,沈逸不禁皱了下眉。
这样就能闻一下就行?那下次接一些山泉水岂不是就可以了?
“年轻人,不要总想着投机取巧。”
男人突然说道。
沈逸赶忙收起表情,尴尬地点了点头。
男人从桌底又悄悄摸出了一块木牌,说道:“你每日都来,不如把今日最后一块也接了吧。”
“哦?”
今日来得晚,沈逸还以为已经派完了,急忙顺着男人目光看去。
灵石分拣——五勋点。
地点就在三生殿东侧的聚宝阁。
这可是个好差事,沈逸拿起木牌就一路小跑过去。
“是个好家伙,我也只能是尽量帮帮你咯。”
男人看着沈逸远去的背影,欣慰一笑。
近日以来,沈逸为了勋点上上下下跑个不停。
原本路过瞧见的弟子还会调侃几句,久而久之也都习以为常,只当他已经接受了修为尽失的事实,只为谋个吃饱穿暖而已了。
只有沈逸眼中的坚毅,昭示着他从未熄灭的心。
——
到底是冤家路窄,沈逸才到聚宝阁处,便看见了玄清在前面与三两个弟子攀谈。
沈逸下意识将剑往后掖了掖,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
“玄清师兄,许久不见。”
沈逸淡淡一礼。
“哟,这不是沈师弟吗?听闻你近来很是忙碌啊,连每日劈柴挑水的杂役弟子见了你都不免自惭形秽,哈哈”
玄清讥讽着,连同一旁几名弟子都跟着捂嘴偷笑。
沈逸暗自握紧着拳头,心中默念着:不跟傻子计较,不跟傻子计较……
那玄清最少是破阶境三重。
此时他虽然已经恢复到了起灵境五重,但足足一阶之差只怕难敌,万不可暴露出修为已经恢复。
玄清又无意间瞥见他手中的任务牌,恍然大悟道:“哦~接了任务啊,进去吧。”
在他们眼中,沈逸现在与一名杂役弟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背景,没有势力,没有修为,只能为了一口饱饭早晚奔波做些跑腿的粗活儿。
沈逸藏起眼角的冷冽,从几人旁边走过,耳畔依旧能听到贬低的声音。
“曾经不可一世的沈逸,如今竟成了这样。”
“这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哈哈,还是师兄里肚子里墨水多,说的真好!”
“……”
沈逸步入聚宝阁内,地上已经堆满了灵石,本该指导分拣的弟子却不见了踪影。
如此他便也不敢随意动手,若不小心损了几块价值高的,问题可就大了。
这时却见不远处有一男人正拿起地上的灵石随手掂量。
这人衣着倒是华丽,但决计不是灵宫弟子。
“住手,灵石分拣需在专业弟子指导下进行!”
沈逸出声警告。
男子扭头看来,厉声回道:“小兔崽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我既然接下了分拣灵石的任务,就要对此负责。”
沈逸说着已经把剑拉到了腰际。
男人言语间中气十足,身姿挺拔,指尖满是老茧,显然是长期持握兵器所致,极可能有修为在身,沈逸不敢放松警惕。
“你这把剑?”
男人眉头一皱,“竟还是个贼娃子,老夫非要叫你吃吃苦头不可。”
语罢,男人徒手压上,身姿矫健,一眼便知不是常人。
沈逸急忙往外撤,万不可损了灵石,不料却是不及男人神速,一拳砸下,轰在了剑鞘上。
一下摔向后去,撞倒了一个木架,几个花瓶摔了个粉碎。
为了不损灵石,沈逸极尽所能闪避,凭借气劲护体倒也能硬吃他几下。
偏不巧外面的玄清几人听见动静跑了进来。
沈逸只好撤去修为,一拳砸下立时飞出去几丈远,重重摔在了一堆灵石中,瞬间便有十几块灵石崩裂散失。
还未起身,便已经被玄清持剑架在了脖颈处。
“师弟,你这下可栽了,藏宝阁内打斗,还损坏灵石,这可是重罪。”
玄清勾起嘴角,得意地冷笑着。
“那他呢?!”
沈逸冲着与他动手的男子吼道。
“我?”
男人走近了些,“这里的灵石都是我供应的,损失多少,我双倍补上,倒是你偷来这把长剑,竟不知罪?”
偷?
沈逸看向男人。
他到底是谁?
“不说话?看来是要吃点苦头。”
说着男人再次举起拳来,正要砸下!
“爹!!”
这声音?沈逸急忙侧头看去。
不是月悠悠还能是谁!
男人也停下了动作。
“你们在干嘛呢?”
月悠悠一脸茫然。
玄清急忙腆着个脸迎了上去,说道:“月小姐,您来了,月老爷正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弟子呢。”
男人神色温和不少,看向月悠悠道:“你这丫头,爹送你的剑,被这贼人偷去了你竟然也毫不知情。”
“沈师弟?你竟还偷了月小姐的佩剑?你我师兄弟一场,我竟然不知你是这种人?”
玄清看向沈逸,满眼幸灾乐祸。
“我的佩剑?”
月悠悠嘟囔一声,穿过几人走向沈逸,直到跟前,看清他的容貌。
“你没事吧?”
众人的目光中,月悠悠抽出袖中的手帕,替他擦去了额头血渍,
“悠悠你这是干嘛呢?”
“是啊,月小姐,你干嘛呢?”
月悠悠轻轻扶起沈逸,满脸柔和的歉意,随后才看向几人。
“爹,这把剑,是我送给他的。”
“什么?你!”
男人顿语,自觉家丑不可外扬,瞥了玄清几人一眼。
“啊,呵呵,既然是认识之人,我等就不便多干涉了,就先退下了。”
玄清这等见风使舵之人如何不懂,只能一脸不甘地离去。
“悠悠,什么情况?不给爹说个清楚?”
男人问着,眼神却是直直逼视向沈逸。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
所谓父女连心,月悠悠立时就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急忙解释。
“不是那样,是怎样?”
男人的额头都快皱成了一团。
“我,我,是女儿不小心刺伤了他,为了赔罪才将剑赠予了他的。”
男人听罢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悠悠,你当爹好糊弄?这兔崽子内劲扎实,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能刺伤他?”
“嗯?内劲扎实?你修为恢复了?!”
月悠悠一喜,伸出手险些抱起沈逸欢呼起来。
见男人不悦,沈逸终于上前开口道:“在下沈逸,不明事理冒犯了月老爷,还望见谅,至于月小姐所赠之剑,既然您不愿,我便即刻归还。”
说完,沈逸取下青剑,塞回了月悠悠手中,便转身离去。
“诶,你别走啊。”
月悠悠手足无措地拿着剑喊道,“爹,都怪你,他多不容易啊,哼!”
气鼓着粉腮白了男人一眼后,月悠悠也跟着追了出去。
“我……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他不容易,能有你爹我不容易啊?回头再让头猪把你这白菜拱了,我不白种十几年了?!”
男人在原地对着空气数落了半天,才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