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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水匪

蔡松有二子一女,长子蔡栋,学富五车,善于经商,次子蔡梁,好吃赖做,不学无术,是舒县乃至庐州府都有名的二世祖。

因此,蔡松早已决定等自己百年之后,就将基业全部交给蔡栋。

对于蔡栋这个继承人,蔡松可是倾注了所有的心血。

如今继承人被水匪绑架,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巢湖水域的水匪,王然也是早有耳闻,其首领名叫叶孝海,绰号海龙王,麾下有八大夜叉,小喽啰更是不计其数,在巢湖一带横行了十几年,就连庐州府府台也拿他们束手无策。

据说叶孝海和蔡松是旧识,当年两人都在军中任职,后叶孝海因违反军纪,被蔡松举报,导致叶孝海被削去军职。

失去军职庇护的叶孝海,遭到仇人报复,以至于家破人亡,被迫落草为寇。

因此叶孝海就将所有仇恨全部怪罪在蔡松身上。

蔡栋此次押运粮食前往鸠兹售卖,路线极为保密,且途中随时变换路线,只有蔡栋等少数人知情。

叶孝海居然能准确无误的拦截蔡栋,并且还绑了蔡栋,他是怎么做到的?

蔡松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现在来不及想这些,必须想尽一切方法,救出蔡栋,这才是当务之急!

“快去请县尊大人!”

“算了算了,老夫亲自去跑一趟!”

蔡松顾不得面子,直接出门向县衙跑去,范麻子等几个家奴紧随其后。

虽然蔡氏在舒县是豪门世家,但仅限于舒县这一亩三分地上,出了舒县,就没什么影响力了,尤其此事又牵扯到了水匪。

蔡松只能拉下脸去求自己的大舅哥何贄,何贄是舒县县令,有权力调动舒县的官兵营救蔡栋。

但他忘了,连庐州府都拿叶孝海没有办法,区区一个县令又有什么用。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家奴们全都懵了,望着鲜艳的囍字,他们知道,这婚事八成是泡汤了。

王然和王贤、霍胜返回猪圈继续清扫,但监督他们的狗腿子被聂老四叫走了。

聂老四寻思,大公子蔡栋被水匪绑了,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倘若他真的死在水匪手里,那原本没希望继承家业的二公子蔡梁,可不就是下一任家主。

于是他迅速制定了方案,叫上自己的几个狗腿子,跑去二公子蔡梁面前溜须拍马了。

没人监督的王然三人,开始了摸鱼。

“这下小蝶姐怕是苦了,老爷一定是去求县尊大人帮忙,县尊大人还不趁机替夫人出头,逼老爷绝了纳妾的念头?”

霍胜一脸惆怅。

王然笑道:“你这傻子,换个思维想想,这岂不是说小蝶姐不用嫁给老爷做妾了,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霍胜一听顿时乐了:“然哥说的对啊!太好了!小蝶姐不用嫁给老爷了!”

王贤皱眉道:“只是大公子被水匪绑了,生死不知,万一救不回来,老爷到时大发雷霆,还不是我们这些家奴承受怒火!”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漫不经心的摁着一头母猪洗刷。

“贱奴!”

突然,一道声音如惊雷般在几人耳旁炸响。

只见老夫人黄氏在几个婢女的搀扶下走到猪圈旁。

蔡松的父亲死的早,是黄氏一把屎一把尿将蔡松抚养长大,蔡松对黄氏也是十分孝顺。

黄氏得知自己的长孙被水匪绑了,本就心烦意乱,跑来如厕,正好听到王然几人在这议论,顿时勃然大怒。

见到黄氏,王然三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起身屈膝问好。

“你们好大的胆子,几个贱奴,竟敢私下妄议主人家的事情!”

“来人,给我张嘴!”

黄氏怒道。

“老夫人,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王贤第一个下跪请罪。

王然和霍胜一听掌嘴,虽是惊慌害怕,但还是默默接受了。

在黄氏身边的三个婢女上前,对着王然三人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

很快,三人的脸就被打的红肿,但黄氏的气没消,三个婢女就不敢停手,哪怕自己的手都打疼了。

王然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内心憋屈极了,但又不能发作,只能在心里怒骂,这个老巫婆,平日里装模作样的信佛,没事还会施舍食物给乞丐,但都只是伪善!

总有一天,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好了,就到这了!”

黄氏见三人已经被打成猪头模样,才开口道。

三个婢女赶紧收手,都掴的她们手酸了!

“以后再敢长舌多嘴,就不是掌嘴!而是乱棍打死!”

黄氏恶狠狠的说道,然后带着几个婢女离去。

“可恶!”

王然捏紧了拳头。

霍胜瞅了眼王然:“然哥,你咋成猪头了,和猪圈的母猪倒是挺般配的!”

见霍胜还有心情打趣,王然哭笑不得,结果表情一多,脸更疼了。

王贤一句话没说,眼神充斥着怨毒。

经此一事,三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很多。

其他家奴见到他们也都赶紧避开,生怕沾上他们的霉气。

唯有丑二娘见了他们没有顾忌,一如以往的同他们开玩笑。

王然暗暗心想,必须加快离开蔡府的脚步!

他虽然不再讨论蔡栋被绑一事,但注意力全在此事上。

上次蔡松去县衙找何贄,结果被何贄骂的狗血淋头。

回来后就取消了纳妾一事,夫人何氏也跟着回了家。

而何贄也答应了替蔡松出头,并动用官府的力量与叶孝海交涉。

经过何贄与叶孝海一番周旋,叶孝海同意放回蔡栋,但条件是让蔡松用一百万斤粮食交换。

普通人一天的口粮一般是一斤,一百万斤,是什么概念!

叶孝海是要蔡松倾家荡产啊!

谈判随即破裂,何贄想派兵进剿叶孝海,但舒县只有几百官兵,都不够叶孝海塞牙缝的。

何贄只能向庐州府求援,但庐州府府台李允直接找借口避而不见。

庐州府前后三次组织兵力围剿叶孝海,最后都以惨败而归,李允已经彻底死心,打算在任上老老实实渡过最后一段时间,不想去碰叶孝海这个烫手的山芋。

蔡松见庐州府不肯帮忙,气的破口大骂,本想告上朝廷,但官官相护,而他们蔡氏也不比当年了,就算真的告到了朝廷,也没什么作用,只会自取其辱。

见蔡松迟迟没有回应,叶孝海当即切了蔡栋一根手指,命人交给蔡松,并转告蔡松,每隔一天,就会割蔡栋身上的一样东西,直到蔡松拿出一百万斤粮食为止!

此事吓坏了蔡松和夫人何氏,以及老夫人黄氏。

黄氏哭的老泪纵横,“一个人只有十根手指,你再不快想法子救出栋儿,栋儿就没了!”

蔡松也是头疼欲裂,市面上的粮商听说了叶孝海和蔡松之间的事情后,立刻调整粮价,现在市场上的粮价比往日足足高出了十倍!

就算蔡松这时愿意倾家荡产,也不够买齐一百万斤粮食。

又过了几天,叶孝海又派人送来了两根手指,看着血淋淋的手指,黄氏直接老眼一翻,昏死了过去,何氏哭的稀里哗啦。

蔡松已是急白了头,双眼布满血丝,一脸愁容,所有能想的方法,他都想了,所有能求的人,他都求了,但事情还是没有进展。

就在蔡松一筹莫展时,王然穿过院子,来到大厅,对蔡松道:“老爷,我有主意救出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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