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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言笑晏晏的晏

闻道境!只一眼兰遇便看出了其中一人的境界,让他有些紧张的是,他只看出了其中一人和他境界相当,而另一人他却看不透!

每层境界之中,又分问天、地、人(心),这三个阶段。如今他刚入闻道境尚且达不到问天阶,那个他看不透的老人境界恐怕在他之上!

在这间雅阁中,凌霄尚且在引神辉开窍之中,小齐先生和林家大长老都是只差一线便可闻道,而玉无妄是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弱书生,仅仅是代表他家兄长来凑数的。

原本加上兰遇,这个阵容要留住云家父子,易如反掌。

可现在,就在方才的瞬间,云家多了两位闻道强者,而云闵和云沉本身都是修行者,也能拼力一战。

形势逆转了,围坐桌前的几人互相看了看,然后一齐看向刚刚爬起来的兰钧。

他还不甘心的盯着云沉,几人又看向兰遇,兰遇正看着云沉。

云沉抬脚绕过屏风,掀开竹帘,背影消失在走廊中。

兰遇笑了笑:“云兄不必紧张,两位前辈也请上坐,咱们这就开宴。”他笑得和善又殷切,仿佛这就是一场其乐融融的宴饮。

那两位老者看向云闵,云闵连忙行了礼,这两位前辈是他决定来登蟾宫后,派人从湘江祖宅请来的,是他为今日之局留的最后一手。

云沉走出雅阁,文娴正在楼梯口望着他,见少年走近她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却已经来不及。

下一刻,无数粗壮武者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五层阶梯两旁守得如城墙般严密。

云沉似乎什么也没听到,脚步未停,经过文娴身边时,这位掌事叹息道:“停下吧。”

云沉顿住脚步,在他近两百年的漫长人生里,一直很少笑,但这时他却很想笑,于是他笑了。

双唇轻抿,唇角微微勾起,然后恢复如常。如果不是一直专注地盯着他,实在很难发现这便是他的笑颜。

只有一瞬间,文娴疑心是自己的幻觉,方才他笑了?

她看着云沉走过,然后少年从袖中取了什么,像是一支签。有无形清光从他手中流淌进那“签”里,他脚下蔓延着淡淡青光,如墨迹般勾勒出一圈又一圈繁复的神秘纹路。

法阵!是随身法阵!

文娴坐镇登蟾宫多年,见过奇珍异宝无数,瞬间便看出了那是什么,随即失声大喊道:“快躲开!是小罡风阵!”

即便是他脚下这小小罡风阵,也能顷刻刮碎人的筋骨血肉,眼看楼梯两边挤满了人文娴怎能不着急!也顾不得许多,施展传音之法喊道:“速速躲开,不想死就不要靠近他!”

云沉顺着楼道走下,那些原本凶神恶煞的武者纷纷紧贴扶手,生怕挨上那法阵,忽听得一阵刺耳的金属声响起,竟是某人手中武器不慎擦过云沉身边。只见那方原本空荡平静的空间,忽有万千风刃呼啸席卷,一柄上好的精钢宝器顿时只剩他手中一截。

云沉看了他一眼,那人吓得大叫一声,扔了手中残刃,竟是拼着翻身跳楼也不想再忍受那令人浑身战栗的恐惧。

他一头栽下去,眼看就要摔死,却在离地一尺时堪堪停住。

文娴疑惑,她正要出手,却有人抢先一步,是谁?

这一闹,楼梯两边的武者便似退潮一般,大喊大叫着没多久便跑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客人都在室内,登蟾宫的隔音又极好,所以也没几人注意到这出闹剧。

一楼大堂只有寥寥几个侍者穿行,通明灯火下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女子的上半身尽被轻纱遮掩,只露出抱着琵琶的双手,细腕雪白,玉指纤纤。她静静的坐着,仿佛一株刚开的优昙花,不必看面容,也知那必定是个绝色。

云沉下了楼径直走出门,路边有狮象兽拉着一架华丽如宫殿的辇车,言晏坐在帘外一见他喊道:“云沉!上来,我送你吧。”

云沉走过去上了辇车,言晏单手托脸笑看着他:“果然是我言晏看中的人。”

方才他买了东西正要走,却在堂中看到清辉堂花魁,便上前说了几句话。言晏今年十五,正是好玩的年纪,模样又生得好,脸上自带三分笑意,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直勾人心魄。

他生来又是多情放浪的性子,常常夜宿红楼,离都大大小小的玩乐场所无人不识言大少爷,清辉堂自然不例外。

与那花魁谈话中,他得知兰家家主在登蟾宫,想到云沉方才说去赴宴,又想到近日离都的种种传言,不免担心云沉便决定在此等他。

“方才我决定在这等你半个时辰。”言晏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脱身了。”

云沉“嗯”了一声。

巨大而华丽的辇车缓缓前行,车厢中,言晏眯着桃花眼:“怎么你这么镇定,好像早就知道我会等你?”

昨日两人对视的那片刻,云沉的确“看”到今日他和言晏乘车而归的画面,原本他也能毫发无伤回到云家,但既然有更省力的方法,那何乐而不为?

兰家为那裁运契约,想必准备了许多,可现在他们有再多手段,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多谢。”他对言晏道。

言晏道:“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致命手段等着你,我这一帮就只值两个字?”

云沉合上眼道:“我累了,改日你来寻我,再谈。”

“什么时候?”

“随时。”

华丽的车辇停在云府前,夜已深了,宽阔街道上灯火寂静,唯有风声虫鸣。

云沉回到竹园,云丰和林疏在檐下坐着,一个坐筑修行,一个连连打盹。

“少爷你回来了!”林疏听到声响,立刻跳起来,但因坐得太久脚麻,又摔倒在地。

见云丰沉浸在修行中,云沉点了下头便进屋了,林疏慢慢爬起来,透过窗看着那道模糊身影,总算是放下心来,便也回屋休息去了。

云沉走后,云家三人也没有在雅间中多纠缠,说了些场面话便也离开了。云闵从文娴处得知云沉上了言晏的辇车,便彻底放下心,请了两位族中前辈回府,在宴客厅摆上珍馐美味,以尽谢意。

云家接手登蟾宫后,楼中一切照旧,只是让云宁跟着文娴学习如何管理。

这几日,离都忽然兴起一股传言,说云沉乃得天眷顾者,是千年难遇的修道之材,绝对有望飞升成神。其证据便是他痴傻数年,却突然展现出“一息破境”的神迹,而后双目失明,这岂非上天考验?

古人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而离都出了这等人物,帮他裁运岂非责无旁贷?正如长辈关切弟子,无论是哪族哪派的长者,此时都该出手裁运云沉,给他铺平成神之路,也能使离都乃至青荫沾上绝佳气运。

云闵听了这些传言,十分恼怒,用脚想也知道这是兰家有意散布的。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他盛怒之下命人将裁运契书誊写一份,拿去印刷,务必要明日离都人手一张!把兰家仗势欺人的嘴脸,发给众人看看!

这日,院外传来敲门声,林疏不敢贸然开门,喊来云丰,两人一起贴着门先问:“是谁?”

门外那人道:“言晏。”

一听是少爷提前吩咐过的人,林疏正要开门,云丰先他一步小心翼翼将门拉开一条缝,缓了缓才彻底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如庭前玉树般的少年郎,面上带着三分笑意,叫人一看便觉得亲切,似乎他天生就容易取得他人的好感。

“云沉呢?”他笑问。

“少爷在里面等您。”林疏道:“这边走。”

两人进了屋,云沉果然坐在桌前,言晏坐过去道:“这几日外面可够热闹的,我看你这里也有所防范了。”

想想也是,兰家要给他裁运,还利用流言鼓吹其他人给他裁运,所谓裁运不就是给他使绊子、下陷阱;若有人存了坏心,买通厨娘或下人,给他喂点致命毒药,那也能说是“裁运”。

云家内部可也不是铁板一块,正夫人膝下有子,湘江云族又有多少双眼睛对云家虎视眈眈,司徒静能允许他们借云沉的名义来争抢云舟的东西?

言晏对他可是颇为担心。

“捧杀。”云沉道。

“像是捧杀。”言晏说:“可谁也不是傻的,就甘愿做兰家的刀?”

“人为财死。”云沉道。

“不过,他们为何非要为难你?仔细想想,这事若成了最先获利的难道不是……”言晏看了看青梅山方向,又连忙道:“不可能,你们到底是血亲。”

“若为利,亲族相杀,夫妻反目也是常事。”云沉道。

言晏点了点头,又道:“看你如今处境艰难,窝在这小小院里哪也不能去,不如上我的别庄住两日?”

“你是来闲聊的?”云沉问。

“怎么?嫌我话多?”

“若有事便说,若闲聊我也奉陪。”

“原本是有事。”言晏看着他,桃花眼里有些忧虑:“不过你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这可关乎生死啊,我看你怎么一点也不忧心?”

“不重要。”云沉说。

“难道你有破局之法?”

“嗯。”

“说来听听。”言晏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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