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丰文学第4章 鱼肉
天色昏暗，像是一滩墨水在天空晕染开来。
走到一个巨大的仓库面前，顾方停下了脚步。
巨大的仓库铁门缓缓打开。
里面的空间很大，以前应该是生产车间吧。
仓库里，四周很空旷，因为太大没有全部开灯导致仓库一半黑一半明。
唐习有气无力地躺在一张椅子上，露出伤口，伤口处的血肉变得暗淡。
“你会做手术吗？”
“不会，就你这点小伤根本不用做手术。”顾方翻腾着柜子。
“嘶。”唐习吸了口寒气。
重新定义下小伤这个概念。
“喝下它。”顾方给唐习一瓶装满蓝色液体的瓶子。
“脉动？”唐习看着瓶上的两个大字陷入了沉思。
“真的假的？”
“一半喝，一半倒在伤口上。”顾方躺在另一张椅子上。
唐习只能照做。
“这味道真是脉动？！”唐习眼神惊讶带着疑惑。
“味道一样罢了。”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没有后退可言。
接下来把它倒在伤口上，应该会像酒精一样，一想到那种痛苦，唐习有那么一刻是无力的。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拿着它的手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算了，我来帮你。”顾方直起身就要强上。
“喂，等一下，救命啊。”唐习害怕地大叫。
冰凉的液体冲刷着破碎的血肉。
竟然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感觉伤口不是那么痛了。
简单的包扎过后，唐习感觉身体好了很多。
“等一会儿，你的肉就会重新长出来。”顾方淡淡说道。
面对刚才的情况，唐习还是有点失魂落魄。
“你的身份是什么？”唐习还是忍不住问道。
顾方重新回到椅子上，点燃一根烟。
“引路人。”顾方的瞳孔微缩。
“就是把你们这些有天赋的人带入真正的世界。”
顾方随手抓起一个哑铃，手臂上的肌肉就像是蟒蛇缠绕，粗大有力。
在唐习的注视下，哑铃就像是易拉罐被顾方轻松的压扁。
顾方的手掀起头盖骨是绰绰有余。
“这就是你的天赋吗？”
“算是吧。”
普通人就算练到死也不可能有这种力量，这已经超出人类的范围了。
脑袋中的画面挥之不去。
当林倩嘴里嚼着自己的肉，笑嘻嘻的跟自己对话。
那一刻，唐习的世界观是崩溃的。
自己最期待的是有人站出来跟自己说一切都是假的。
顾方看出了唐习的痛苦。
可能一时半会很难接受这一事实。
顾方拿起一张照片丢给唐习。
照片上清晰的记录下一只像熊一样壮的怪物在啃食一条人类的腿，清晰到连腿毛都可以看清。
“当你见得多了，你就麻木了。”
“血与肉就是世界的艺术品。”
“痛苦才能使你始终清醒。”
“你对你现在所处的世界了解多少？”
对世界的认识唐习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
“难道不是……我眼睛看到的样子吗？”唐习背后冒着冷汗。
“这个世界远比你看到更复杂，就像平静的海面下实则暗流涌动。”
你也才活了区区二十年，就像是一粒尘埃飘过整个宇宙，又怎会见到它真正的面目！
我们就像只蚂蚁，这个世界就是一副没有边际的画，我们究极一生，也无法看到它的全貌。
现在才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
唐习现在有无数个问题从脑袋里喷涌而出，但是到了喉咙又杂糅一团说不出口。
整个仓库又陷入沉静。
顾方脱下上衣，胸前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上面的疤痕像是动物啃食的留下的。
顾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清楚的记得他们趴在我身上，像挖洞一样刨开我的胸膛，血肉从我身上撕下来的感觉让我觉得痛苦，我就躺着听他们在我身上啃食的声音。“
唐习听得毛骨悚然。
”一定要变强，这是过来人给你的忠告。“
顾方给唐习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
孤儿院中。
唐习在洗澡。
流水冲刷一天的疲倦，连带身上的血腥味也一起被冲走。
唐习摸了摸原本凹陷的纱布。
原本凹陷的地方现在变得饱满起来，用手戳戳还带着弹性。
撕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
崭新而又洁白的肌肉暴露在眼前，只不过还是能清晰看见上面狰狞的伤疤。
唐习用力地戳下肩膀上的肌肉，感觉比之前的更好。
唐习看着顾方给的卡片，在犹豫要不要去。
如果去了，这个世界揭下厚厚的面纱露出本来面目。
自己有的选择吗，如果再遇到下一次可能就没那么好运了，有可能像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自己也期望能有什么强大的能力，至少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不是只能逃和等死。
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居然不是人类！
这给唐习幼小的心灵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