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擔心她餓著,又牽她過去吃早飯。
早飯是從食堂打的,豬肉包子和幾個蒸餃,味道還不錯。
小姑娘沒什麼食慾,筷子上插著包子,她舉著筷子半天也沒咬一口。
季婉觀察了會兒,只能哄道,“別擔心,你奶奶捨不得你,保證過兩天就趕回來。明天她還要給你打電話呢,你不乖乖吃飯,到時候奶奶生氣了不回來咋辦?”
魚魚面色一變,立馬看著她,膽子也稍微大了些。
“奶奶真的要給我打電話嗎?”
應該會吧?不是叮囑她老人家到家後來個電話報平安麼?
所以這話也沒錯。
她點點頭,“當然了,你要是不吃飽,餓著小肚肚,奶奶可心疼了。”
魚魚立馬嘻嘻笑了笑,胃口也好了些。
“嗯嗯,媽媽,那我吃飽點,這樣奶奶就不生氣了,早點回來。”
說著,小姑娘一口一口啃著包子,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萌死人。
季婉捏捏她的臉蛋,哄著她吃飽喝足,才又去把飯盒給刷了。
來到臥室,整理著書桌上的教案,低頭一看,發現居然還有作業沒有批改。
雖說準備辭職,但在職期間不能懈怠。
反正沒事,她順手把作業給批改了。
轉眼到了中午,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爸爸,爸爸你回來啦!”
魚魚一聲驚呼過後,隨即又是小丫頭的哇哇大哭。
“爸爸,奶奶呢?奶奶怎麼沒有回來?”
“哇,我要奶奶,奶奶……”
只聽聲音就知道女兒哭得撕心裂肺。
季婉一陣觸動,迅速收拾好桌面起身迎出去。
還沒到門口,卻遠遠瞧見了站在父女倆身邊的劉小芹。
她聽了劉雲的吩咐來這邊找馮芝,正好撞見林政南迴家。
“林大哥,魚魚怎麼哭得這麼傷心?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
魚魚哭得滿臉是淚。
心疼女兒,林政南俯身把她抱在懷中,來不解釋,牽腸掛肚的都是媳婦。
“媽媽呢?”
魚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摟著他的脖子看向屋裡。
“媽媽在,在改作業。”
小姑娘一開口,哭得都在打嗝。
改作業?
她身體不是還沒好麼?怎麼又在忙工作了?
昨晚不是還說要辭職?難道是騙他的?
見林政南面色鐵青,劉小芹雙眼放光,活像聞到了肉味兒的狗。
抬眼正看到季婉弱柳扶風似的立在門口,那雙漂亮的眼看過來,像只狐狸精。
心下啐了口,劉小芹面上卻眉頭緊皺指責。
“季妹子,不是我說你,有什麼不滿你好好和孩子說?怎麼還打人呢?看把咱們魚魚哭得。”
“好歹也是你親生的,怎麼一點不知道心疼呢?平時冷漠忽視魚魚就算了,打孩子未免也太過分了。”
她不分青紅皂白開始問罪,這滿臉憤懣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魚魚是她生的。
季婉心下冷笑,抱著雙手好整以暇看她唱戲。
那眼神里的戲謔和麵上的嘲弄,看得人心驚肉跳。
林政南正欲開口,抬眼見到媳婦下了地,他立馬噤聲,心急如焚抱著女兒快步上前問。
“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躺著好好休息?”
“走,我先扶你進去。”
言語間都是關心則亂的數落。
他伸出手去攙扶季婉,卻見她紋絲不動。
“沒事,我好多了。”
季婉淺笑盈盈,銳利的目光卻直指劉小芹。
意有所指地譏諷,“沒聽見劉姐在訓話麼,她這麼威風,我哪敢扭頭就走不給面子?”
“!!!”
劉小芹這下表情都變了。
這小蹄子咋回事?
以前不是半天放不出個屁?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伶牙俐齒?
心下惡狠狠,沒等她開口,卻冷不丁察覺到頭皮上一道陰鷙的目光。
她抬頭,撞上林政南勢不可擋的鋒芒。
勢如破竹,氣勢凌厲。
“劉同志,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媳婦從來不打孩子!”
“孩子哭是因為我娘回老家了,你不知道事情經過敢隨便冤枉人。”
“好歹也是老師,更是我媳婦的同事,一起工作這麼久,你不知道她的為人?”
開口閉口都是我媳婦,護短得沒邊了。
劈頭蓋臉一番質問,逼得劉小芹節節敗退。
她臉色嚇得泛白,對上林政南面上的慍怒,更是魂都險些沒了。
飛快地掃了眼似笑非笑的季婉,她掐了掐掌心,氣得差點吐血。
又迫於林政南的威壓,只能訕訕地笑著道歉。
“林大哥對不起,我……我也是太著急了。魚魚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看她哭得這麼難過心疼死了,一不小心就冤枉了妹子。”
她又一臉愧疚地看向季婉道歉。
“季妹子不好意思,我也是一片好心,你千萬別記恨。”
她能屈能伸,見風使舵,是個人物。
季婉莞爾一笑,綿裡藏針。
“劉姐說的哪裡話,我哪兒會記恨你?你之前不都說了麼?你和我家林政南是同鄉,兩家離得又近,算起來可是親戚呢。”
聽到這,劉小芹笑容都凝固了,心裡惴惴不安,總覺得大禍臨頭。
果不其然,下一秒又聽季婉繼續道。
“你之前不還說你們倆相過親麼?”
一句話,擲地有聲。
林政南心頭一跳,警鈴大作,審視的目光立馬射向劉小芹。
她硬著頭皮,忙擺手否認。
“妹子,那都是多久前的事兒了?”
季婉挑了下眉,笑著打趣。
“算下來也沒幾年,要不是林政南和我結了婚,你們倆再續前緣也有可能。”
說著她故作嬌嗔地拍了下林政南,眉眼間都是醋意。
“林政南,劉姐還說你們倆青梅竹馬早就兩情相悅了,真的假的?”
“你現在和我成家有了孩子,咱倆可是軍婚,離不了的,就算你心裡裝著劉姐,要我看,你們倆也成不了啦!”
她語氣輕快,眉飛色舞的一聽就是開玩笑的。
劉小芹卻覺得血液倒流。
這個小賤人,她故意的,她故意告狀的!
以前她敢在季婉面前胡說八道這些,就是吃準了她的性子。
要強,彆扭,較勁,還特別假清高。
連自己這個外人都能看出她對林政南的心思不一般,三言兩語一挑釁,她就口是心非地否認。
振振有詞說他們不過尋常夫妻,沒有愛情只有合作,她心裡事業為重,丈夫孩子都要靠邊。
好巧不巧還被林政南聽到好幾次,饒是如此她也好面子沒有解釋,不過才半年時間,兩人幾乎快要形同陌路。
要不是軍婚不好離,恐怕倆人早就離婚。
不過幾天不見,這小賤人怎麼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