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皆一靜。
蘇雪晴咬了咬牙,雖惱恨溫淺忽然出現,掃了大家的興致,但還是笑著讓人加了個位置,自己坐到了一邊,讓蕭遲煜和溫淺坐到了一起。
溫淺也不客氣,既然來了,錢當然是要追回來的。
只是難得來一次飯店,又是蘇雪晴請客,她當然也不會委屈了自己。
等所有的菜都上了上來之後,溫淺便放開了肚子吃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肉可是金貴的東西,買肉可是需要肉票的,就是蕭遲煜的工作這麼體面,他們家裡也只是隔三差五的才能吃上一頓肉。
席間,大家本有點尷尬,但是看到溫淺竟然真的認真的吃了起來,大家都有點面面相覷,難道溫淺真的只是來吃東西的?
眾人心裡嘀咕著,但也慢慢的放開了,開始有人說起話來。
就連蕭遲煜也以為溫淺是過來鬧事的,這回看溫淺真的認真吃起飯,提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
他就知道溫淺通情達理,這事不會一直放在心上的。
而且她也肯定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但是又放不下身段道歉,這才只能以迂迴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歉意。
蕭遲煜給溫淺夾了一筷子菜,心裡暗自下定決定,就算溫淺日後找不到工作,他也會好好地待她,工作沒了也好,以後溫淺只需要好好的待在家裡照顧好他就是了,可不比在外面上班輕鬆多了?
想到這裡,蕭遲煜的面色完全的放鬆下來,就連蘇雪晴也在看到溫淺認認真真的吃起飯來的時候,不屑的朝她看了一眼。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工作都沒了還舔著臉上來蹭吃蹭喝,看把你能的!
蘇雪晴不屑的垂下了眸子暗道,溫淺,失去工作只是你這一生不幸的開始,就你一個靠著蕭家養大的童養媳,憑什麼和蕭遲煜在一起。
而我又憑什麼要和宋彥那種沒用的人在一起?如今宋彥好不容易走了,蕭遲煜是我的,也會是我孩子的爸爸,我們走著瞧吧!
蘇雪晴吃了口飯,又給蕭遲煜夾了一筷子菜。
哪知她這挑釁的動作溫淺不僅沒有忍下來,甚至重重的把飯碗扣到了桌上。
溫淺目光冰冷的看著蘇雪晴,“你什麼意思?當著我的面勾引我老公?”
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讓這對狗男女聲名狼藉,溫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所以當看到蘇雪晴再一次挑釁般的給蕭遲煜夾菜的時候,溫淺自然是抓住機會發難了。
溫淺面色變了一下,先是慌亂的看了眾人一眼,繼而心裡暗道了一聲蠢貨!這才不安的站了起來,“嫂子,您誤會了。”
她的視線落到了蕭遲煜的身上。
以往溫淺不是沒有鬧過,但是每一次蕭遲煜都會站在她這一邊,她相信蕭遲煜這次依然會和以前一樣。
果然,蕭遲煜見溫淺鬧了起來,心裡煩躁不已,“溫淺,你又鬧什麼?就不能好好的吃一頓飯嗎?你也不看今天什麼日子?”
蘇雪晴冷笑一聲,“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是她蘇雪晴搶了我轉正名額的好日子嗎?”
溫淺故意提高了聲音,此時國營飯店的人可不少,大家都被這邊的動靜給吸引了注意力。
特別是當溫淺說出“是蘇雪晴搶了我轉正名額的好日子嗎”時,許多人眼裡迅速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蕭遲煜沒想到溫淺竟真的不管不顧的鬧了起來,他面色異常難看,伸手就要去拉溫淺,“你胡說什麼呢?走,你有什麼不滿我們回家再說!”
溫淺當然不會任由蕭遲煜動作,她避了一下,加大了聲音,“我說的有錯嗎?你把我的轉正名額給了這個寡婦,還讓廠裡關了我三天,現在更是偷偷跑出來給她慶祝,你到底是我的老公還是她的老公?”
溫淺每說一句話,周圍的人目光便亮了一分,下意識的竊竊私語起來。
蕭遲煜面色漲紅,感覺從未有過的丟臉,“溫淺,你胡說什麼!”
蘇雪晴也嚶嚶嚶的哭了起來,“嫂子,我知道你對我轉正這事心有不甘,可是我和蕭大哥真的沒有什麼,我們清清白白的,你這麼說你是想逼死我嗎?”
女人哀哀慼戚的聲音婉轉悽悽,勾起了在座的一些男人的憐惜之心。
一個同在鋼鐵廠上班的男人不贊同的看向溫淺,“大家都在同一個廠裡上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少說幾句吧。”
溫淺冷冷一笑,直接把兜裡的一疊借條拍在了桌子上,“好,你們清清白白,清白到他把我們所有的錢都偷偷借給了你,若不是我今天去書房找東西,我還不會到我們家已經一分錢不剩了。”
溫淺的話音剛落,在坐的人除了蕭遲煜和蘇雪晴,其他人都豁然面色大變。
什麼??!!所有錢都借給了蘇雪晴?
這還是在自家老婆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這下想要摻和的也不敢說什麼了,現場立刻安靜如雞。
“溫淺!”蕭遲煜看了眼面色漲紅的蘇雪晴,他一把拉過溫淺的手,厲聲問道,“你胡說什麼呢!”
溫淺可不慣著他,甩開蕭遲煜的手,冷笑著看向蘇雪晴,“現在我的工作也被他給了你,錢也都給了你,你說你們清清白白?你說我想逼死你?我看是你想逼死我啊!!”
溫淺眼角通紅,轉頭又看向蕭遲煜,“你仗著自己的職位讓廠裡關我禁閉,現在還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她,怎麼?你當我死的不成?”
蕭遲煜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啞然。
蘇雪晴想要辯解,可欠條確實是她寫下來的,而且溫淺的工作現在確實也是她頂上的,她能說什麼?
只能說她此時無比的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為了顧及自己在蕭遲煜心裡的形象,非要寫下這些欠條。
如果當初他聽了蕭遲煜的,不寫這勞什子的欠條,留下這些不利自己的證據,此時她也不會這麼被動了!
蘇雪晴暗暗咬牙,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無比的後悔自己之前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