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不大,很快,一個漂亮女生穿著陳立飛的校服來教室門口找他的事情就傳遍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韓越和周江均一起對陳立飛嚴刑逼供,讓他從頭交代。
陳立飛扒拉著剛搶來的蓋飯,囫圇吞棗一大口下去。
“都說了只是意外,我對女的沒啥興趣,別問了。”
韓越和周江均面面相覷,對視一眼,對陳立飛重拳出擊。
“草!你還真是裝得一手好筆啊你!”
比起兄弟對著自個兒侃侃而談地吹牛逼。
這種司空見慣不以為意雲淡風輕說出來的話才是真正的無形中裝到了極致。
可陳立飛還是一臉無所謂。
“真沒興趣,都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有啥不一樣的,”陳立飛說,“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與此同時,沒錢沒飯卡的林絲蘊還是捧著一碗泡麵跟著孟曉暉在天台上等泡麵泡開。
三月份的海市依然有些冷,林絲蘊縮著脖子坐在天台上,滿腦子都是許小魚的樣子。
鵝蛋臉型,但臉頰上的肉顯得很幼態,眼睛又大又圓,鼻子立體又精緻。
穿著陳立飛的校服,當著所有人的面在教室門口脫衣服給陳立飛。
她竟然從來不知道,陳立飛竟然還認識這麼漂亮的女生,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身邊什麼時候出現過這樣的女生。
她心煩意亂,等聽見孟曉暉叫她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絲蘊,那件事你跟陳立飛說了嗎?”
又是陳立飛。
林絲蘊皺緊眉頭,昨天晚上的屈辱感再次襲來。
“沒說,”林絲蘊嘴硬道,“曉暉,我覺得考試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用這種方法比較好。考試是公平公正的,而且……而且我相信你的實力,只要你這一週好好努力,拼一把,超過陳立飛也不是不可能。”
孟曉暉的表情閃過一絲失落和不甘心。
他還想再說什麼,林絲蘊卻說:“再說了,難道你希望我一直欠陳立飛的人情,越欠越多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孟曉暉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他有些僵硬地轉移話題:“快吃吧,昨天吃的紅燒牛肉味,怕你吃膩,今天給你換了泡椒的,明天要不要小雞燉蘑菇的?”
林絲蘊滿臉黑線。
她還要吃泡麵到什麼時候?
早飯沒人給她做,中午吃泡麵,晚上回家也基本都是些素菜。
昨天好不容易在陳立飛家裡吃了點肉,但因為沒什麼心情,也沒吃多少。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高考了,本來就學習壓力大,吃飽飯很重要。
但她看著孟曉暉真誠的目光,到底還是把話嚥了下去,強撐笑容點了點頭。
–
放學的時候,陳立飛已經把今天發下來的卷子寫完了。
所以當其他人放學時還在吭哧吭哧往書包裡裝書和卷子以及各種練習冊的時候,陳立飛只往書包裡塞了個筆記本,挎上就走了。
經過林絲蘊身邊的時候,黃婷碰了碰林絲蘊的胳膊,對著陳立飛的方向努了努嘴。
“他今天不等你一起回家啊?”
林絲蘊撇了撇嘴,壓下心裡那股不爽的感覺。
“我今天跟孟曉暉一起回家。”
黃婷說:“也是,孟曉暉可比陳立飛好多了,雖然成績比不上吧,但你看陳立飛最近吊兒郎當的學習態度,還有兩三個月高考了,書都不拿回去一本,孟曉暉早晚會超過陳立飛拿第一的。”
聽著黃婷這麼說,林絲蘊心裡舒服了幾分。
她想起昨天晚上在陳立飛家裡,他也沒學習,回家就開電腦看電視劇玩遊戲。
雖然她承認他很聰明,但天才也需要努力。
她相信以孟曉暉的努力程度,超過陳立飛不過是時間問題。
……
陳立飛一放學就一路飛奔到了公交車站,剛刷卡上車就看見了站在車廂後面的許小魚。
許小魚現在沒穿校服,而是穿了一件緊身的白色基礎款T恤,外面套了一件淺藍色的格子襯衫。
褲子倒是穿的校褲,但因為二中的校褲顏色本來就是淺藍色,所以搭配她的上身竟然異常的和諧。
她還是扎著高高的馬尾,隨著車廂的幅度前後左右的晃動,飽滿的後腦勺和立體的五官再加上那張姣好的側臉,讓這個破破爛爛的老舊公交車都添了幾分復古的美感。
許小魚真是好看得不管穿什麼,隨手一站都像是拍寫真似的。
陳立飛慢慢走近,許小魚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轉過臉來,看見了陳立飛。
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落在他的臉上,眨了眨,然後又面無表情的微微點頭示意。
這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陳立飛也沒介意她的態度,站在她前面一個位置,倚靠在椅背旁邊,一臉無所謂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二人一直沉默著,誰也沒跟誰搭話。
直到公交車突然一個急剎車,所有人的身體都往前傾,陳立飛眼疾手快抓住了鐵欄杆,後面的許小魚就沒那麼幸運了。
她本來抓的就是沒有固定的三角扶手,再加上發呆出神放鬆了警惕,急剎車的時候整個人都差點飛了出去——
然後就這麼直接撞到了陳立飛的背上。
陳立飛只感覺到有一團軟軟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後背,但肩胛骨處又被骨頭撞得有些疼,沒等他回頭,一雙纖瘦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就好像有個人直接掛在他身上似的。
陳立飛低頭側身看了一眼。
按照肩膀的位置算。
那麼貼在他後背上的,那兩團柔軟的軀體部分就是……
咳咳咳……
陳立飛乾咳一聲,轉過頭去。
“喂,沒事吧?”
等公交車停穩了,許小魚這才趕緊把手從陳立飛的肩膀上拿下來,後退一步。
陳立飛覺得自己後背上那股軟軟的觸感消失了。
許小魚比陳立飛矮一個頭,抬起臉一臉無辜又有些不高興地看著他。
鼻頭被撞紅了,額頭也有些紅,從陳立飛的視角看下去,像是剛哭過似的。
許小魚也許是覺得有些沒面子,明明鼻子看上去都有些疼,還是強撐著說:
“沒事。”
陳立飛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
許小魚面色大駭:“你幹嘛!”
陳立飛沒說話,把她的手扯過來,放在自己面前的鐵欄杆上,讓她抓好。
“抓這個,就不會站不穩了。”陳立飛說。
陳立飛看著許小魚抓好欄杆後就鬆了手,插進兜裡,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一臉無所謂。
而許小魚只感覺一道溫熱的手心覆上她的手背,又很快移開。
獨屬於男性特有的老繭和溫度格外明顯,許小魚下意識看向陳立飛剛才握過她的那隻手,比她的黑一些,掌寬粗一些,骨節也要大一些。
許小魚轉移視線,看著陳立飛雙手插兜倚靠在一旁的椅背上,問:
“你也抓好,一會兒摔了。”
陳立飛挑了下眉,炫耀似的看著許小魚。
“不用,我核心穩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