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確定墨傾塵跟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但既然他還願意與自己對話,或許還有轉機。
“本王不過是出來散心,無意間看到一隻狡猾的小狐狸耍手段欺負人,然後把她騙到這兒,演了一齣溺水的戲碼。
現在小狐狸被抓了,還不肯承認。你說,本王該怎麼辦才好呢?”
墨傾塵輕描淡寫地說著,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路跟蹤許清荷而來,而她並沒有發現自己。
許清荷的心猛地一沉,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即便九王爺目睹一切,也無妨。若此事傳開,九王爺恐怕也難逃干係。
全程旁觀卻不施以援手,這解釋起來也不容易吧。如果王爺早些制止,後面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不是嗎?”
她想要保持鎮定,同時尋找逃脫的機會。
“你還真是能言善辯啊!”墨傾塵讚許道,對她的機智感到既欣賞又警惕。
墨傾塵微微一笑,雙手環抱在胸前,“放心吧,我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的。不過今天你可是欠了我兩個人情呢,不知道你打算怎麼還?”
看著許清荷被輕逗時那驚訝的神情,他心裡莫名地感到愉悅。
“這……”許清荷一時語塞。
她原以為墨傾塵會以此要挾她,沒想到他竟願意為她保密,這確實讓她有些意外。
“這樣如何?人情先記著。反正這次回來我也會待一陣子,將來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再找你也不遲。”
墨傾塵提議道,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眼前這個女子如此有趣,他實在想多與她周旋一番。
許清荷雖不情願,但此時此刻又能怎樣?既然對方握有她的秘密,她也只能暫時接受這種安排。
“好吧,你幫我保密,我就幫你做事,現在我能走了嗎?”
許清荷權衡之後,點頭答應了。
兩件小事而已,應該不算難辦。而且墨傾塵救過她一命,她本就有心報答,這樣的交換正好合乎心意,她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
正當她轉身準備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等一下。”
“九王爺,您不會是想反悔吧?都說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您身為王爺總不能失言於小女子吧!”
許清荷緊握雙拳,略帶不滿地說。如果墨傾塵執意不放,她也只好動用武力了。
然而,回頭一看,卻見剛才還意氣風發的墨傾塵如今正蜷縮在地上,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你怎麼了?”許清荷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是一個解決他的好機會。
但她聽著他的呻吟聲,又覺得不忍心。
畢竟他今日已經兩次救了她,就這樣離去,似乎有些不仁不義。
猶豫片刻後,她還是決定走到墨傾塵身邊,為他檢查脈搏。
正如傳聞中所說,墨傾塵天生體弱,全身經絡受損,能活到現在已屬奇蹟。
此時,墨傾塵意識開始模糊,但仍斷斷續續地說道:“藥……”
許清荷的心中泛起了一絲同情,儘管他們之間有著微妙的關係,但她無法對一個受傷的人置之不理。
“藥?在哪能找到藥?”墨傾塵虛弱地問道。
許清荷靠近他,想要聽清他的話。
只見墨傾塵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示意藥品就在那裡。
此時也顧不上禮教的束縛,許清荷迅速從他的衣襟內取出一個小瓷瓶。
她打開瓶子嗅了嗅,確認這藥物確實可以暫時緩解墨傾塵的症狀,儘管不能徹底治癒。
沒有一絲猶豫,她將藥物送入了他的口中。
片刻之後,墨傾塵的狀態逐漸穩定下來。喘著氣,他嚴肅地警告道:“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你絕不可對外人提起。若消息走漏,本王定不會輕饒。”
許清荷嘆了一口氣,回應說:“我救你一命,難道還會害你不成?再說了,你手裡不是還握著我的把柄嗎?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就此兩清,互不相欠。將來即便相遇,也當作陌路吧。”
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他們似乎都揹負著各自的負擔。
許清荷相信,墨傾塵既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病情,自然也會保守她的秘密。
“嗯,你說得對。”墨傾塵微笑著說道:“現在回想起來,我倒是很感激你今天的舉動。不然,我可能真的會遇到更大的麻煩。”
“九王爺誤會了。”許清荷冷冷地說,“我向來不喜歡多管閒事。如果不是因為之前的緣故,我根本不會停留。為別人冒險,實在是太過愚蠢。”
“你確實與眾不同。”墨傾塵虛弱但帶著笑意說:
“這般直率的話,也只有你能說得出來。不過我喜歡這樣的性格。雖然我們今天的事就此翻篇,但小狐狸,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九王爺是不是病得不清醒了?”許清荷反問:“您是尊貴的王爺,而我只是個身份低微的女子,能平安度日就已是萬幸,怎敢奢望與王爺有更多牽連?”
九王爺看起來已經沒事了。
“我得先回去了,不然被人發現就糟糕了。”許清荷輕聲說道,隨後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便起身離開。
她的心情,像他們這樣的人又怎能理解?她生來便是歷經磨難,不像他們天生貴胄。
即便命運多舛,但她已轟轟烈烈地活了十九年,這已是無上的幸運。
墨傾塵目送著許清荷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小狐狸啊,他說會再見就一定會再見。你想逃,也得看獵人同不同意!
當許清荷回到宴席時,現場已經亂成一團。
方伶怡和江稚魚落水的事已經傳開,皇上請來了御醫為她們診治,但結果尚未知曉。
“母親,發生了什麼事?妹妹怎麼了?”許清荷裝作剛剛得知的樣子上前詢問。
“荷兒,你去哪兒了?我派人找了你好多次都沒找到,魚兒為了找你才變成這樣。”許氏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對著許清荷大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