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來到冷宮,帶著志得意滿的笑。
餘氏被兩個太監壓著跪在地上,毒酒撒了,白綾扯了。
餘氏恨恨的看著派頭十足坐在椅子上的如懿。
如懿:“你半夜唱曲,狐媚惑主,在宮中驕橫跋扈,使盡手段向上爬,不惜犯下欺君之罪時,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餘氏雙眼通紅:“我沒有犯欺君之罪!我沒有!我只是要害甄嬛,沒有欺君,罪不至死!”
如懿冷笑一聲,壓低頭,貼著餘氏說道:“你沒欺君?除夕夜,倚梅園,到底是誰跟皇上偶遇的啊?”
餘氏瞪大雙眼:“是甄嬛!是那個賤人!我要咬碎她的骨頭,吃她的肉!讓她不得好死!”
見餘氏崩潰,如懿心中暢快,卻也沒有忘記此次來的目的。
如懿:“以你在冷宮中的能力,如何能夠收買得了宮女太監為你做下害人的事?你害人的毒藥是哪裡來的?”
餘氏沒有搭理如懿繼續罵著甄嬛。
如懿:“甄嬛?她好好的做著貴人,享受著皇帝的恩寵,享受著下人的奉承,她好的很。可是,你只恨甄嬛嗎?”
餘氏抬起眼睛,渾濁的眼睛又清明瞭一些:“恨?我恨你!你讓我跪在冰冷的宮道上,險些凍死我,就算後來病癒,我渾身每一個關節都會疼痛,每一天,每一個時辰,我都要忍受著疼痛!我恨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
如懿沒想到話題會引到自己身上,因為她早就忘了自己對餘鶯兒的懲罰,她當然是希望餘氏說出指使她之人。
如懿打斷餘氏的咒罵:“好了,本宮罰你是你罪有應得。別叫了,別…小夏子,堵上她的嘴!如今你要死了!指使你的人還在外面逍遙度日,享受著你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你能安心嗎?”
餘氏被堵著嘴,無法回答,可眼中流露出不屑。
如懿:“只要你說出是誰指使的你,是誰給你的銀子收買宮女太監,是誰給你提供的毒藥,本宮就能下令留你一命,等到皇上回來再做聖斷。”
如懿信心滿滿,以為餘氏一定會招供,說出華妃就是幕後主使。
這樣即使現在不能廢掉華妃,至少也能卸下她協理六宮的權利。
餘氏是想活,但她更想全家都活,她家人的性命都攥在曹貴人手裡,她怎麼敢供出華妃?
如懿循循善誘一番,見餘氏沒有動靜,便讓小夏子取下堵嘴的破布。
餘氏內心也終於明白了,她餘鶯兒在這後宮之中,只是一介螻蟻,無論是華妃還是皇后,甚至是甄嬛,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她們動動手指就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在自己有皇帝的恩寵的時候,她們會利用、拉攏自己;當她落魄的時候,她們還會利用自己去害人;在她生命最後的時刻,還是要被她們利用來狗咬狗。
自己短暫的一生,是這麼的可笑。
餘鶯兒曾經的風光,曾經的驕傲,都是那麼的脆弱,比雞蛋殼還要脆,經不起一點點的磕碰。
可她當時並不知道,以為自己終於擺脫了奴婢的身份,當上了堂堂正正的主子,從此平步青雲。
她甚至不把比她身份高的嬪妃放在眼裡,以為有皇上的恩寵就會有一切。可是當她被罰跪快要凍死時,皇上在哪?
在她逃出一命後,皇上卻開始獨寵了甄嬛。如今為了甄嬛,皇上要毫不留情的殺掉自己。
曾經那麼多個日夜的陪伴,皇上是那樣溫柔,那樣喜愛自己,與自己的纏綿,對自己的驕縱… …
如今怎麼就會一點點情意都不顧,就讓自己墜入地獄?
皇上最愛聽她唱崑曲了,哈哈,是啊,自己聽了這麼多年的戲文,怎麼會忘了這些唱詞:
帝王多薄情,不如憐兒女。臣妾何辜負,一生痴心血淚行。
君王多薄情,美人不能留。一朝棄丘壑,紅粉佳人怨。
以為是戲文,可這人生當真如戲啊!
見餘氏一會哭一會笑,最後又唱了起來。
如懿失去耐心,她好想給餘氏幾個耳光啊,可是她不會這樣做的,如今的剪秋遠不如容佩得她心… …
如懿:“住口!不要瘋言瘋語了,你要是想活命,就把指使你的人供出來!”
餘氏雙眼猩紅,瘋癲的站起身,她的力氣突然變得很大,壓著她的兩個小太監準備不足,被甩到一邊。
餘氏衝上來,掐住如懿的脖子,怒吼道:“有人指使我!就是你!是你指使我害甄嬛!你恨毒了甄嬛,我也恨毒了甄嬛,我們一拍即合,我們聯手要毒死甄嬛,哈哈哈哈哈”
已經完全瘋了的餘氏力氣極大,蘇培盛小夏子剪秋等人一起用力,半天才將她從如懿身上掰下來。
剪秋捋著如懿的脖子,她紫紅的臉半天才緩過氣來。
餘氏被踩在地上,滿嘴是血,仍然哈哈大笑著,這笑聲無比瘮人。
如懿顫抖著手指向餘氏:“瘋子,瘋子!即刻絞殺!”
蘇培盛遞給小夏子一個眼神,小夏子點點頭,從袖口抽出弓弦套住了餘氏的脖子。
剪秋攙扶著如懿說道:“娘娘我們回去吧,您這外傷需要傳太醫,這裡醃臢,恐汙了娘娘的眼。”
如懿好想看著餘氏被勒死,可脖子也確實疼,只好跟著剪秋往外走。
這時宮道上兩個匆匆忙忙,慌慌張張的身影跑得很快。
陵容帶著寶鵑在門外聽到了整個經過。
如懿從冷宮出來,向著景仁宮方向走,並沒有看到陵容。
出來吹吹風后,如懿感覺脖子好多了,便啞著嗓子對剪秋說:“不必宣太醫了,餘氏臨死胡亂攀咬之事,不許傳出去。”
如懿也沒想到,自此以後她的嗓子就這樣沙啞了下去,這是後話。
剪秋:“蘇公公最是妥帖,想來是不會聲張的。”
如懿想到自己溫暖過小夏子,笑著說:“蘇公公妥帖,小夏子更是不必擔心了。”
剪秋到了嘴邊的話硬嚥了回去:小夏子怎麼就不必擔心了!?
小夏子確實不會讓人失望,只三五日功夫,闔宮上下除了皇上和太后,就全都知道餘氏臨死前攀咬皇后的事了。
儲秀宮
眉莊:“陵容,你當真親眼所見?”
提起那日冷宮的場景,陵容依舊心有餘悸:“當真是我親眼所見,那餘氏突然變得力氣極大,掙脫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撲上去掐住皇后娘娘的脖子,皇后娘娘臉都紫了!”
甄嬛:“她說是和皇后娘娘一同謀害我?”
陵容:“姐姐,我看著,倒真像是餘氏記恨皇后娘娘,胡亂攀咬。”
眉莊:“嬛兒,我也感覺是餘氏攀咬,若真與皇后有關,皇后也不會去逼問餘氏。雖然皇后娘娘平日…那個樣子,應該也是想要拿住華妃害人的證據罷了。”
甄嬛點頭:“若要華妃露出破綻,還需要我們自己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