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不用解釋,一個眼神,就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趁著沒人,三人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
“紀安,紀安!”回到東宮,蘇沫急切的衝進書房。
“怎麼了?怎麼滿頭大汗?”紀安用袖子替蘇沫擦了擦汗珠。
“我…我…”蘇沫仍然氣喘吁吁的。
“不急,慢慢說。”
“我在蘇力世房裡找到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圍獵那日,他們會派人將你引到竹林。”
紀安很淡然,好像早就知道似的。
“你知道了?”
“嗯。”
“那就好。”他將她的頭髮順到耳後。
“你好好保護自己就好,我不想把你牽連進去。”
“紀安,他們為何想盡辦法要害你?”
“權。若是有選擇,我寧願不做這太子,可若大寧落在紀寧他們手裡,那大寧的百姓該怎麼辦。”紀安嘆了一口氣。
“當初我就不應該衝動,現在讓你……”
“紀安,你說什麼呢!我不許你這樣說,我樂意。”
“還有,你可不許搞什麼電視劇裡那些。為了保護我,故意冷落我,然後假意不愛我了將我休了。”
“可……”
“我就知道,你果真想過這法子。以後不準再有這種想法,那法子說是保護我,實則是傷害我。”
“還有,只有我們站在一起,才可以打敗他們,而且,我又不是傻白甜。”
他摟過她的腰,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他的唇輕輕吻過她。
“好。”他湊到她耳邊溫柔回答。
恭王府內。
“殿下,喝口茶吧。”
“蘭茹,事辦得怎麼樣了?”
“唉,那蘇曉宛因為之前的事始終對我有芥蒂,但她好像稍微動搖了點。”
“行,抓緊時間。”
紀寧又喝了幾口茶,他從背後抱住蘇蘭茹,吻著她的脖,他欲要解開她的衣服。
“殿下,等我喝口水。”
蘇蘭茹端起那一杯淡紅色的水,上面還漂著幾朵藏紅花。
第二日,蘇蘭茹一大早便去到了同仁堂。
“司白,你…你怎麼沒回鄴安?”
“蘭茹,好久不見,這說來話長。”
蘇蘭茹本想來買幾味藥,回去再混合起來達到致毒的作用,但看到司白在,她便大膽了起來。
“司白,這裡可有鉛丹。”蘇蘭茹小聲對他說道。
“蘭茹,這鉛丹可有劇毒,長期攝入會……”
“我知道。”蘇蘭茹淡淡地說。
“蘭茹,你……”
蘇蘭茹沒有看他眼睛,司白雖停頓了一下,但還是偷偷給她包了起來。
“姑娘,這藥你可要一日三次,大概三日左右,嗓子便會好了。”
“多謝公子。”
按同仁堂的規定,凡是買藥者都要登記,司白將藥類寫成了連翹,金銀花,還特意將缺少的鉛丹私自補上。
蘇蘭茹將那鉛丹磨成粉,每日都偷偷放一丁點兒在紀寧飯食裡。
圍獵日很快便就到了,紀寧一行人為了引誘紀安,便派人先將蘇曉宛引到竹林,可好不恰巧,他們的幫手是蘇蘭茹。
蘇沫早就從蘇蘭茹口裡得知此事,為了不讓蘇蘭茹難做,剛到圍獵場,她便故意從馬上摔了下來。
雖是故意,但受傷卻是真。
紀安連忙從馬上下來,膝蓋已然紅腫。
“我沒事,快跟上父皇。”蘇沫給他使了個眼色。
“小瑤,龔雲,照顧好太子妃。”
紀寧眼看自己第一步計劃落空,看著小瑤,嘴角微微上揚。
獵場上,紀安出色的箭術被紀文元連連稱讚。
“平兒這箭術還是沒變啊。”紀文元欣慰的說道。
“連兒,你來試試。”紀文元對紀寧說道。
“父皇,連兒自知不如哥哥,不如還是算了吧。”
“行吧。”紀文元臉上露出些許不悅。
紀寧緊握著拳頭,雖面不改色,但已然憤怒,他跟身後的侍從悄悄說了幾句話。
蓬帳內,龔雲和小瑤陪著她。
“哎呀,沒事,你們倆不用隨時盯著我。”
“不行,小姐,太子殿下特意囑咐的。”
“你腿還疼嗎?”小瑤心疼的看著她。
“不疼了。”
“小姐,我看那邊有你愛吃的草莓,我去給你拿一些。”
“小瑤,不許出去。”
“好吧,小姐叫我不去那我便不去了。”
蘇沫總感覺紀寧不會就此罷休,一種強烈的預感湧上心頭。
紀安將計就計,帶著紀文元調轉方向,往竹林那頭騎去。
“父親,聽聞這有個竹林,說不定能尋些野兔。”紀安對紀文元說。
“好,那我們就去竹林。”
“父親,我們不往前走嗎?”
“不了,跟著紀安走。”
紀寧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鎮定過來,畢竟他早有預料。
“龔雲,他們回來了嗎?”
“太子妃殿下,還沒有。”
“你們扶我出去坐會兒。”
眼看小瑤隨蘇沫出來,一丫鬟便來到跟前。
“小瑤,你可讓我好找,嬤嬤讓我們去打些水呢。”
小瑤一聽便想跟她走,蘇沫攔住小瑤。
“我腿受傷了,小瑤不能去,若是那嬤嬤怪罪,你就跟嬤嬤說是我說的。”
“是,太子妃殿下。”丫鬟行了個禮也便離開了。
桌上擺著些點心和水果,蘇沫剛要坐下,又有一丫鬟端著茶過來。
“太子妃殿下,天氣寒,喝些熱茶吧。”
不遠處蘇蘭茹站著,只是不經意的搖頭。
“嗯,退下吧。”
眼看到了竹林口,紀安卻停下。
“父皇,這皇家園林甚大,平兒竟從未至此,沒想到這竹林竟黑漆漆一片,走近了倒是有點滲人。”
“連兒,聽聞你經常來這騎射,肯定對這園林早已瞭如指掌,不如就你帶路吧。”
“父皇,兒臣也還從未到過此地。”紀寧低著頭,沒有一絲心虛。
“既然兩個兒子都不敢,那我倒要看看,這竹林倒是有些什麼害怕的。”說罷,紀文元便向前。
紀安就這樣跟在兩人之後,饒有趣味的默默看著。
崩的一聲,紀文元不慎掉入了陷阱裡,躲在竹林裡的人瞬間衝了出來,紀寧一臉懵,看著身後的程揚。
程揚無辜的看著他,低聲說,“殿下,我也不知他們怎麼……”
見紀寧使了個手勢,那些人先是在原地愣了一會,又不知所然地連忙躲了起來。
紀安嘴角微微一笑,靜靜看著紀寧,隨後紀安將紀文元從陷阱里拉起。
紀文元冷眼看著紀寧,“紀寧,你真是膽子越來越肥了。”
“父皇,我……不是。”
“留著慢慢去養心殿解釋吧。”紀文元揹著手,跳上馬。
紀安挑釁的看了他一眼,便也離開了。
程揚連忙跪在地上,“殿下,我…我真的讓他們撤了。”
紀寧放下抬起來的手,長嘆一口氣,“罷了。”
終於看見紀安平安回來,蘇沫心裡的石頭頓時終於落地。
他將蘇沫溫柔抱起,上了馬車。
紀寧怒氣衝衝的上了馬車,蘇蘭茹連忙跟上去。
“殿下,你怎麼了?”
紀寧將拳頭重重錘在窗上,馬車晃了一下,隨後他像猛虎似的,吮吸著蘇蘭茹的脖頸。
“不是,這狗東西怎麼一生氣就這樣,把我當解藥呢。”蘇蘭茹心裡想。
自從鄴安回來後,她的脖頸幾乎滿是紅痕,但為了最後,她忍了。
紀安看著蘇沫的傷口,撫摸著她的臉,滿眼心疼。
“疼嗎?”
“不疼,只是擦破了點皮,我可是找了一個最軟的地方跳的。”蘇沫笑著。
紀安眼眶裡竟閃著淚花,蘇沫用手將他擦去。
“殿下竟然還是個小哭包。”
紀安將她的輕輕腿放在自己腿上,溫柔地幫她吹著。
原以為遇到了腹黑大灰狼,沒成想在蘇沫面前,紀安竟是個純情小白兔。
東宮內,紀安將蘇沫蓋上被子,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沫沫,晚安。”
“晚安,紀安。”
她將頭靠向紀安胸前,可以清楚的聽見他的心跳。
時間如被凝固般,窗外的風呼呼的吹著,不停擊打著窗戶。不知以後還會有多少困難,他們能否每次都如此幸運,他們都不在乎,只是緊緊相擁。
養心殿,紀文元說是讓他解釋,但只是讓紀寧跪了一整夜,他的腿似已經麻木,竟已不覺疼痛。
看著窗外下起了雨,蘇蘭茹竟起了憐憫之心,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著傘到了養心殿門口。
她用傘為紀寧遮住雨,紀寧只是有些許驚訝。
“你怎麼來了?”
蘇蘭茹沒有回答他,也沒有低頭看他,只是說,“殿下,不如收手吧。”
他卻將蘇蘭茹推倒在地,連同傘也掉落在地上。
“你根本不懂,你們都不懂!根本沒人在乎我。”他對著天嘶吼道,雨點打落在他身上,他眼裡滿是不屈。
蘇蘭茹從地上站起,忍著疼痛。
“紀寧,你說沒人在乎你,那陛下為何要一次一次的原諒你,太子殿下有這麼多機會,為何不直接把你殺了。紀寧,明明是你自己不懂。”
說著說著,她竟眼眶泛紅,她拾起地上的傘,轉身離去。
“為何…為何。”紀寧只是呢喃著。
小時候,紀寧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紀文元視若珍寶的花瓶,紀安卻替他攬下了罪責,紀安也這樣在祠堂跪了整整一晚。
但紀寧早已忘記了,他也不會再想起來的,以前不會,現在便也不會。
雨點將樹上的葉子悉數打下,但不一會兒,便被風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