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她這話一落,桌上一群人眸光下意識朝桌下看了眼,隨後,看向陸永平。
陸永平沒想到金小滿竟然這麼直接地開口,他腦子懵了片刻,反應過來後迅速把桌底下的腿收回來,“不好意思,嫂子,我不是故意的。”
他嘴上說的不是故意的,但是桌上幾人,都心知肚明。
陸永平的性子,向來都是不安分的。
以前偶爾對外面的女同志開玩笑,現在竟然把手伸到家裡來了。
客廳裡氣氛突變,原本就沉悶的氛圍像是觸碰了高壓線般變得緊滯。
如今親兒子還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繼子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調戲親兒媳婦,陸志軍氣得臉陰沉,直接將碗和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扔。
眾人都嚇了一跳。
王麗華臉色一陣青紅交錯,她沒想到自己的男人竟然當著她的面去勾搭金小滿。
還有這個金小滿也是,在家穿得這麼好看做什麼?明擺就是要勾引她男人的。
但自家男人犯賤在先,她一時間氣得無語。
陸寶琴也看著金小滿,心裡翻了個白眼,不就是碰一下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還把話挑破。
但這時候,兩人都害怕陸志軍發作,一時間誰也不敢說話。
陳美玲也氣陸永平,平時在外面吊兒郎當就算了,現在在家也這麼放肆。
但這時候,她少不了要給陸永平解圍,當即笑起來:“家裡添了人口,這桌子也就小了,回頭我給換一個,這樣坐著也不會被拘束。”
說完,她立馬看著陸永平,“你怎麼搞的,吃個飯就不能好好坐著?腿伸那麼長幹什麼。”
陸永平見陸志軍臉色不對,也立馬坐直了身子,語氣稍稍收斂,“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嫂子,你不介意吧。”
金小滿當然是介意的,這時候陸志軍已經生氣了,她得添一把火。
她嘴角微微扯出一絲牽強笑意,“沒事的。”
說完,便低頭,緊緊地咬著唇,不說話了。
她這麼低眉順眼,在陸志軍看來,就顯得很委屈了,他心裡就更氣了。
後爸也難當,這個繼子,只要他不做過分的事,陸志軍向來也不會管教得太嚴格,但這次,他太過分了!
他深提了口氣,看著陸永平,“你這兩天先把手裡的工作先交給下面的人。”
陸永平在家屬院食堂負責進出採買的,託陸志軍的福,他還是個小組長,手底下有幾個人,一般情況下,他是比較閒。
突如其來的話,讓陸永平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麼了?爸。”
陳美玲也有點搞不懂,但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很快,陸志軍沉聲道:“部隊採石廠那邊缺幾個採石工人,你去那邊幫忙一些日子。”
他的話落,眾人都怔了。
陸永平有點蒙,“不是,爸,我這幹得好好的,你讓我去採石廠當什麼工人?”
讓他去採石場採石當苦力,那不是要他命嗎!
那不行!
陳美玲瞬間明白了什麼,當即急了,看著陸志軍,“老陸,這永平從來沒有去過採石場,你讓他去幹,能成什麼事啊。”
王麗華也道:“對啊,爸,那採石廠離家那麼遠,他去了根本回不了家。”
陸志軍知道陳美玲心疼兒子,他不想把話說得那麼明白,去點破他們的那點小心思,也不想讓大家難堪。
“沒幹過就要學,哪有那麼多原因!”
陳美玲還想說什麼,陸志軍又立馬道:“這事就這麼定了!要是不願意,那就別喊我做爸。”
這話一齣,原本還想解釋的一行人,立馬全都閉嘴了。
他們這會兒全都知道,陸志軍這是在懲罰陸永平,替金小滿出口惡氣呢。
陸志軍做事幹脆果斷,他能這麼說,那肯定能做到。
陸永平現在的一切,全靠著陸志軍,要是真斷了關係,那以後可就虧大發了。
陸永平心裡不服氣得很,但是也只能咬牙點頭,“好,我去。”
說完,清冷餘光斜睨了金小滿一眼。
陳美玲幾人也斜睨著金小滿。
睇到他們的目光,金小滿心裡冷笑。
雖然不是很滿意陸志軍對陸永平的懲罰,但是也勉強能接受。
只是,陸志軍是陸志軍,她是她。
她從來都是睚眥必報。
陸永平,要倒黴了!
她坐在餐桌邊上,無視著其他幾人的目光,細嚼慢嚥,淡定將早餐吃完。
吃完早飯,陸家的人都上班去了。
周嬸老早就討厭陸永平,這會兒人一走就開始替金小滿不平,對陸永平罵罵咧咧。
金小滿聽周嬸罵完,安慰了她一下,然後進屋,看著床上的陸永安,哼了聲!
“你剛才那個便宜弟弟,竟然當著你爸的面,又佔我便宜!”
“這是第二次了!”她在男人面前比了兩根手指,“你爸竟然只讓他去幹幾天苦活!你說我委屈不?”
陸永安看不見她的手指,但是他聽到了她的話。
他腦子瞬間像被塞滿了東西一般,想要爆炸。
他沒想到陸永平已經囂張到這種地步了。
還有,他爸是怎麼回事!
以前他犯一點小事,就往死裡打,現在陸永平犯了這麼嚴重的事情,竟然這麼輕飄飄地帶過了?
呵呵,看來是真老了。
下手都仁慈了。
“我要是收拾他,你應該不會反對哦。”
正氣著,他又聽到金小滿軟聲道。
陸永安怔了下,他還以為金小滿只是來跟他訴苦當包子的,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小辣椒。
很好,非常好。
他當然不會反對。
像陸永平這種爛人,就應該讓人帶著麻袋狠狠打一頓然後再發配邊疆。
陸永平交代完事情從後勤辦公室裡出來,這會兒狠狠地打了好幾個噴嚏了。
不用說他也猜得出來,這肯定是金小滿在罵他。
嘿嘿,罵他有什麼用呢,有本事來打他呀。
她敢嗎?
剛才他老媽說了,等過幾天姓陸老頭子的氣消了,她再說幾句好話,他再想辦法回來。
現在他先老老實實去部隊找陸志軍,準備去採石廠那兒報到了。
他出了家屬院,往通往軍區的小道里走,才走了片刻,後背卻猛然地吃了一棍子。
他“嗷叫”了聲,回頭。
還沒看清是誰動的手時,有個東西當即往他頭上套了下來,他什麼也看不見。
而後,他被人捂著了嘴,拳頭如暴雨一般直接朝他身上打了下來。
突如其來的拳頭把陸永平都打蒙了,他能感覺到,打他的不只是一個人,還是幾個人!
這些人死死地將他身子扣住,拳頭一下一下地朝他身上砸,動作迅速又狠戾。
陸永平頭被袋子套住了,根本看不到他們是誰,嘴也被他捂住了,想喊人也喊不出聲來,嘴裡只能發出嗚嗚的慘叫聲。
軍區本來就不是人能隨便進出了,所以這條路本來往來的人也很少,就算他嗚嗚得再慘,掙扎得再厲害,也沒有人聽到動靜。
而那些人好像跟他有仇一樣,把他當成發洩沙包一般往死裡打,很快,他嘴裡瞬間一股血腥味瀰漫。
陸永平只覺得自己要死了,本能地伸手在地上亂摸,很慶幸地摸到了塊石頭,可還沒等他抬起來,突然,一拳朝他臉上打了下來。
他眼前一黑,而後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昏死之前,他隱約聽到女人軟軟又含笑的聲音——
“呀,才打這麼幾下就暈了呀?這也太不經打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