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九昭和林風如蒙大赦,連忙運出輕功,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蕭祈然看著他們狼狽逃竄的背影,狡黠一笑後轉過身,秦知意正在驚喜地看著一朵盛開的綠牡丹。
“這朵花可真漂亮!好奇怪,還是綠色的。”
蕭祈然順著她方向看去,是一朵春柳牡丹,花瓣重重疊疊,長得跟個繡球似地。
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可蕭祈然卻始終覺得它長得太像一棵大白菜,沒想到秦知意竟然會這麼喜歡。
“你喜歡的話,我這就讓人把它移栽到你院子裡。”
秦知意搖搖頭,“不用了,它在這裡開得好好的,不必動土。”
蕭祈然挑了挑眉,兩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來到了一處湖畔。
水面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秦知意深吸一口微風,只想靜靜地享受這份沉寂。
微風吹拂,蕭祈然的髮絲也在輕輕飄動,身上的青竹香很快飄到她的鼻尖,月光為他鍍上一層光暈,更顯得他溫潤如玉。
她突然想起鄰家哥哥曾經教過她的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我長得好看嗎?”
蕭祈然突然開口,嚇得秦知意幾乎尖叫,小動作被逮了個正著,她臉頰微紅,心虛地不敢再側目看他。
蕭祈然也不見怪,他一早就注意到秦知意在看他,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嘛,偷偷摸摸的幹嘛?還怪讓人難為情的。
尷尬安靜的氣氛在兩人周圍蔓延,蕭祈然受不了了,乾咳一聲吼主動開口。
“山莊的月景堪稱一絕,你覺得呢?”
秦知意正抬頭仰望星空,沉浸於漫天星辰的星星點點。
“這裡很美,我只有在鄉下的時候才見過這樣的夜空,可是這裡的景緻要比鄉下漂亮太多了。”
她眼底的光芒一閃一閃,雙眸明亮,比天上的星星都要璀璨。
蕭祈然心頭一動,這麼長時間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她有如此放鬆的時候。
看了會兒星星,她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濃的憂傷。
蕭祈然眉頭微蹙,他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她緊緊籠罩。
“你怎麼了?”
他關切地問,伸手想要去觸碰她的臉頰,卻被她下意識地躲開,徒留他的手指尷尬地懸在半空中。
秦知意猛地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低下頭,掩飾眼中的情緒。
“我……我沒事。”
她輕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蕭祈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深邃的眼眸中閃過幾絲疑惑和心疼。
秦知意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抬起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西洲,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的爹孃。”
她輕聲解釋,眼眶微微泛紅,蕭祈然鬆了口氣,原來她只是想家了。
“你想他們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試探,秦知意點了點頭。
“我來京城兩個多月都沒回去,也沒託人給他們帶過隻言片語,不知道他們在鄉下過得怎麼樣了,有沒有擔心過我?”
邊吐露心聲,她的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似地順著臉頰滑落。
“我真後悔,當初真不該聽信蘇家人的話,我不該上那輛馬車的。”
她聲音哽咽著抽泣,小小的肩膀不停地顫抖,極力壓抑著哭聲。
蕭祈然看著她哭的模樣,心如刀絞,冒出對蘇家無厘頭的怒火,又上前一步,把她輕輕擁入懷中,柔聲安慰。
秦知意本來是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的,可現在她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安慰她的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思念,放聲大哭起來。
蕭祈然緊緊地抱著她,任由她的淚水打溼自己的衣衫,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輕聲細語。
“知意乖,不哭了,我派人去給你爹孃報平安,再把你爹孃接過來,讓他們來看看你,好不好?”
秦知意抬起頭,淚眼朦朧又帶著驚喜,“真的嗎?我可以再見他們嗎?”
蕭祈然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髮,“當然,只要你開心,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
秦知意心亂如麻,但還是破涕為笑,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蕭祈然心中一片柔軟,他俯下身,溫柔地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秦知意渾身一僵,她沒有躲開,只是怔怔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和羞澀。
呆呆的樣子讓蕭祈然忍不住輕笑一聲,他抬手颳了刮她的高挺的小鼻子,滿臉寵溺。
“小傻瓜,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對我說,不要憋在心裡,小心把自己憋出病來。”
秦知意吸了吸鼻子乖巧點頭,因為他的親吻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更顯得嬌豔欲滴。
蕭祈然喉結滾動,眼中的慾望放大,正打算趁熱打火有下一步動作時,耳邊突然傳來有人從樹上掉下來的聲音,成功打破了他的慾火。
“怎麼了?”
秦知意見他突然看向遠處的某個方向,她也順眼望去,可是遠處黑漆漆一片,她什麼都看不到。
蕭祈然壓制住心裡的怒火,面色如常,“沒事兒,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秦知意點頭,把手主動伸到他的掌心裡,任由他拉著她回去。
不遠處的樹下,賀九昭扶著腰哀嚎,“我滴老腰啊!姓林的,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這麼高的地方,你說踢就把我踢下來了。”
林風朝他翻了個白眼,“還有臉說我?你像八百年沒看過殿下一樣,拉著我在我耳邊喋喋不休,我耳朵都起繭子了,踢你一腳算是客氣的了。”
賀九昭輕哼一聲,“說的好像你之前見過殿下和其他姑娘在一起似的,我沒見過我好奇怎麼滴了?”
兩人爭吵不斷,還打算大打出手分出個對錯來,耳邊又傳來蕭祈然的千里傳音。
“一個兩個太閒了是吧?都給我等著!”
賀九昭嚇得身子一震,“完了完了,這說話的語氣都壓不住他心裡的怒火,方才定是耽誤了殿下的好事兒,我突然想起來家裡給我說的那家小姐我還沒見過,先走一步不用送了哈。”
賀九昭一個輕功就上了屋頂,接著跳出山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林風瞅著他的身影無語,“沒出息的樣子,以後誰家小姐嫁了他,這輩子就算是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