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灰霄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暖融融的地方,那溫度就快要將他融化了。
而且他的身體是舒展開來的,並沒有蜷曲的感覺,不像是在洞口,反倒像是在——石臺上!
“二哥,你終於醒了,現在好點了嗎?”
灰霄不適應地眯了眯眼,墨月見狀,立馬擋住洞外照射來的光線。
在白天的時候,灰霄的眼睛跟半瞎沒什麼區別,只能模糊的看到周邊幾米的東西。
他還會經常性的眯起眼睛保護自己,偶爾出門的時候還必須找片葉子蓋在頭上擋光,不然就是寸步難行。
墨月擔憂地問道:“怎麼了,感覺哪裡不舒服嗎?早上起來就看見你昏倒在洞口,還是壞雌性把你抱上石臺的。”
灰霄下意識摸了摸身側,果然是柔軟的獸皮和壞雌性拿出來的叫被子的東西。
又暖和又舒服,跟他昨晚蹲在洞口時想像的一樣。
只是……壞雌性不是很討厭他嘛,而且他還沒洗澡,為什麼要把髒兮兮的他抱上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也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玉有些擔心,“孃親手裡是不是還有藥,能不能讓她再給二哥喝一點?”
此言一齣,墨月和灰霄都驚地瞪大了眼睛。
墨月更是難以置信道:“你、你這就原諒她了?你難道忘記自己以前被她揍的多慘嗎?”
白玉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說明孃親其實根本就沒下死手啊。而且她一個雌性孤孤單單的在這裡生下我們,身邊也沒個雄性照顧,所以她有脾氣也是很正常的嘛。”
“再說了,她以前說的討厭蛇獸人說不定是因為我們那個不見蹤影的父獸呢,要不是因為他,孃親也不可能一個人照顧我們。”
“而且大哥二哥你們仔細想想,如果孃親真的很討厭我們,那她為什麼不在我們剛出生的時候就丟掉我們?”
剛孵化的蛇獸人是很脆弱的,短期內沒有化成人形的能力。
而且就算不親手掐死他們,可只要隨便丟一個地方他們就不可能活下去,但是孃親沒有丟掉他們,所以忍一忍那些打罵又能怎樣呢?
墨月和灰霄被白玉的話驚的半晌無言,就連下意識在白天眯眼遮擋光線的灰霄都忍著不適驚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兩個崽崽知道邏輯這個詞的話,這會兒應該能尊稱自家三弟一聲:邏輯帶師!
是啊,這個思考的角度他們從未想過,乍一聽覺得怪怪的,但仔細一聽才發現,誒,好像還真跟白玉說的差不多啊。
雖然細想下感覺還是有哪裡不對,但他們又確實挑不出什麼毛病,就只能愣在那裡聽白玉繼續“洗腦”。
而如果白槿此時在洞裡的話,她肯定會明白兩個崽崽感到奇怪的點在哪裡,這不就是PUA嘛,只不過說話的人變成了最小的崽崽,就總給人一種很純良的感覺。
PUA話術精彩的點在於:讓你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久而久之的就被潛移默化的影響了。
沒想到白玉年紀還這麼小,居然就誤打誤撞精通了這類話術,不過要讓白槿知道就都是後話了。
白玉銀色的眼眸晶亮亮地看著兩個哥哥,像是很滿意他們的震驚,是了,他剛開始想到這些時候也很震驚呢。
“所以說嘛,這一切都要怪我們那個沒見過面的渣爹,對,渣爹!”白玉覺得這個稱呼格外的妙,“就是因為他沒守在孃親身邊,不然孃親也不會變成那副暴躁的樣子。”
墨月和灰霄對視了一眼,感覺……好像確實說的有點道理啊。
“誰什麼樣子?”白槿抱著一捆木柴進了山洞,剛好就聽見了最後幾個字。
“我在說我的渣爹。”白玉乖乖地回道。
“渣爹?”白槿眉頭輕皺,“你們很想見親爹嗎?”
白槿有些糾結,崽崽們的親爹她可一點印象都沒有啊,這可上哪兒去找?
可崽崽們好不容易提了個要求,她總不能什麼都不表示就這麼算了吧。
白玉見她秀眉輕皺,還以為她是不想聽見那個不見蹤影的獸夫,趕忙解釋道:“孃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一點也不想找渣爹!”
“崽崽,你願意叫我孃親了!”白槿眼含熱淚,放下東西就激動地衝過去抱住了白玉,“太好了,你們還願意給我機會。”
終於!崽崽終於願意認她了!
白玉也沒想到白槿會這麼激動的抱著他,心裡軟的一塌糊塗,輕輕地靠在白槿的肩膀上。
“孃親,我相信當初你那麼對我們肯定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我那個從沒露面的渣爹!肯定是他惹孃親你生氣了,不然你也不會丟了他一個人照顧我們。”
啥?
跟他渣爹有啥關係?
白槿一愣,但見崽崽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後,她立馬就接受了他的說法。
還義憤填膺地回了句:“沒錯,肯定是因為你那個素未謀面的渣爹,要不是他,我才不會變成那個鬼樣子!”
白槿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是抱歉連連。
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前夫哥到底長啥樣是啥人,萬一人家不是拋妻棄子而是英年早逝呢?
總有這個可能不是?
但是現在為了跟崽崽重歸於好,白槿只能先對不起那位不知是死是活、是好是壞的前夫哥了。
白玉心疼道:“孃親,你真可憐,好不容易把我們兄弟三人帶大,卻一直沒有雄性保護,所以如果你要重新找雄性的話我也沒意見,孃親你說了算。”
墨月和灰霄聞言立馬變了臉色,這蠢白玉!
剛剛說的都還沒毛病,這會兒提什麼獸夫啊,要是壞雌性真的生下了新的崽崽,肯定就不要他們了!
白槿忍不住為白玉的體貼感到動容,“放心吧,孃親沒打算找雄……”
話還沒說完,外頭突然傳來陣陣喊聲:“白槿,出來分獵物了!”
三兩下將鍋碗和被子收進空間後,白槿就打算往外走,剛走兩步卻又被墨月拉住了獸皮裙。
“壞、咳,雌性,你就打算這麼出去嗎?”
白槿有些疑惑,“有什麼不對嗎?”不過她也發現墨月沒叫她壞雌性了,雖然也沒叫孃親,但好歹關係也拉近了些。
墨月氣哼哼地看著她,“你如果想找雄性了,你就這麼出去吧,正好寒冬季快來了,也適合繁衍新的崽崽。”
“孃親,你得把臉遮起來,你太好看了,要是就這麼出去,部落裡的雄性會纏著你的。”
還得是白玉貼心,將彆扭的墨月的想法清楚道來。
“行,那我改一下裝扮。”人都在外面了,其實也沒有什麼改裝的時間了,白槿靈機一動,直接扯了塊獸皮團成帽子蓋在頭上。
獸皮帽子十分獵奇,前頭遮完了快半張臉,兩側還垂下來遮住了側臉,好在白槿還能看見路,不然能不能走出門都是個問題。
白玉怕她摔倒,立馬跳下石床跟了上去,“孃親,我跟你一起去,我牽著你。”
“白玉,你回來!我跟她去。”墨月臉色微變,將白玉拎回來讓灰霄看著後就快步跟著白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