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思成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冷眼盯著對方緩緩走上前,那身姿搖曳生姿,卻又帶著一種不可一世的傲慢。她高昂著頭顱,眼梢眼角盡是囂張之態,彷彿眼前之人只是她的腳下螻蟻。
朱唇輕啟,聲音尖利而張揚:“本宮說是誰這麼不長眼呢,原來是鎮國侯府的,怎麼,歐陽瀾沒有跟你們一起來?”那語氣中的霸道與專橫讓人不寒而慄。
此話一齣,在場的人都在琢磨,這個固倫公主是不是跟歐陽瀾有過節,聽這話貌似是不待見歐陽瀾。
歐陽琪腦容量一般,小聰明倒有一些,也顧不得害怕了,連忙回道:“回公主話,歐陽瀾現在可能在花廳那邊。不知道公主可有什麼事情找歐陽瀾的?臣女願意去把她叫來。”
“也好,看在你還算識趣的份上,你們倆給本宮恭恭敬敬磕三個響頭,本宮就饒你們這一次。”
歐陽琪二話沒說就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磕完頭戰戰兢兢的站起了身。歐陽琴壓住心裡的羞怒,只能無奈的也跟著磕了頭。
“臣女這就去把歐陽瀾叫來。”見夜思成微微點了下頭,歐陽琪如蒙大赦就要拔腿去叫人。一抬頭便看到了不遠處正往這邊走來的歐陽瀾,忙快步跑過去,對著歐陽瀾急吼吼的道:
“歐陽瀾,固倫公主要召見你,快隨我過去。”語氣中透著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歐陽瀾知道躲不過,也沒有想要躲著,涼涼道:“前面帶路吧。”
看你一會兒還能不能跟現在這般鎮定,歐陽琪憤憤的想著。
“歐陽瀾見過固倫公主,給公主請安。”歐陽瀾給公主行了個標準的問安禮,態度不卑不亢。
“歐陽瀾,前幾日母后壽宴本宮有事沒有參加,這會兒可是見著你真人了。你叫本宮很是失望啊,能跟我皇兄締結婚約,是你的福氣,可本宮看你哪哪都配不上皇兄。”
夜思成傲嬌的說道,下巴抬得高高的,一雙杏眼看向天空,對歐陽瀾的嫌棄毫不掩飾。
“配不配得上不是公主說了算的,與大皇子的婚約也不是臣女主張的,臣女也是身不由己,要不然公主幫臣女把婚事退掉?”
歐陽瀾不疾不徐的說著,好像在聊今天天氣真不錯,你吃飯了嗎?這樣的家長裡短。
“你,你,你!歐陽瀾,你大膽,敢跟本宮這樣說話,就不怕本宮治你的罪?”
夜思成傲嬌的小臉上滿是震驚,沒想到歐陽瀾不僅不怕她,還不把跟皇兄的婚約放在眼裡。
要知道這天都城哪家姑娘不是想要打破頭嫁到皇家,更別說,皇兄是母后嫡子,日後就是太子。誰嫁給皇兄就等於是皇后的位置坐穩了,這潑天的富貴,歐陽瀾竟然輕飄飄能說出退婚兩字。
她才不相信呢,一定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一旁的歐陽琴和歐陽琪大氣不敢出,只怕被歐陽瀾再次牽連。
“歐陽瀾, 你少說風涼話,本宮知道你這叫欲擒故縱!”夜思成不死心,繼續咄咄逼人。
“臣女不敢勞煩公主操心,這婚約乃是先皇所賜,臣女想就是公主也沒有權利干涉吧。”歐陽瀾對這個胡攪蠻纏的固倫公主,有點失去耐心了,壓著嗓音回道。
“本宮現在是不能怎麼樣,不過, 你也得意不了太久,回頭本宮就叫皇兄跟你把婚約解除了,哼。”
歐陽瀾對這個刁蠻的公主很是無語,只會虛張聲勢,如果她真能夠讓夜元澈現在就解除婚約,也算是她有點本事。可惜啊,不利用鎮國侯府拿到太子的位置,打死夜元澈也不會主動退婚的。
“臣女齊菀言見過固倫公主,公主萬安。”一道大方得體的問候聲音傳來,這聲音來的正是時候。
既解救了歐陽瀾,把她從跟刁蠻公主的沒營養的對話中解脫出來;也解救了夜思成,給了她足夠的臺階,讓她從不能把歐陽瀾真正怎麼樣,只能過過嘴癮的尷尬中解脫出來。
來人正是這次宴會的主角,齊菀言。
只見齊菀言身穿藕荷色蘇繡月華錦衫,整個人顯得端莊大氣,溫婉動人。搭配她一身略顯清冷的的文人氣質,跟氣得要跳腳的夜思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然,跟歐陽瀾這個看似滾刀肉的性子也大相徑庭。
“原來是齊姑娘,免禮。”來主人家做客,還是要給對方一點薄面的,夜思成順著齊菀言給的臺階下來。
“本宮不與你廢話,咱們的事沒完。”夜思成對歐陽瀾撂下狠話,就帶著丫鬟離開了。突然感覺歐陽瀾有些帥,有點欣賞她,好像中邪了一樣,得趕緊遠離她。夜思成一邊走一邊想,步子邁得更快了。
“歐陽姑娘能來府上,菀言感激不盡,只是招待不周,還望見諒。”齊菀言向歐陽瀾致歉,道歉是因為歐陽瀾被夜思成刁難的事情。
“齊姑娘言重了,小事一樁。”歐陽瀾對於夜思成的挑釁一點也不在意。
本來就因為對齊菀言印象不錯才來參加的宴會,這會兒看見齊菀言便出言邀請道:“聽聞貴府上的雅舍園很是別緻,不知齊姑娘是否有空帶我參觀一二啊?”
“好啊,歐陽姑娘這邊走。”對於歐陽瀾的請求齊菀言欣然答應,她也對歐陽瀾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於是,齊菀言便帶路給歐陽瀾介紹起了雅舍園,兩人一路上一邊欣賞美景,一邊聊著家常,大有相見恨晚的架勢。
把一旁的歐陽琴和歐陽琪姐妹嫉妒的要死,跟一個外人都比跟她們自家姐妹親熱,這人還是之前跟宣王告白被拒絕過的。她們才不會承認,她們也想告白宣王,只是連告白的勇氣都沒有呢。
沉不住氣的歐陽琪率先開口,以引起歐陽瀾的關注:“歐陽瀾,你以後說話還是謹慎些吧,別到時候得罪了公主給咱們侯府招來禍事。”
歐陽琴也在一邊點頭稱是。
歐陽瀾莫名其妙,這倆姐妹真是太無聊了,跑來管自己的閒事,給自己填晦氣,也不慣著她們:“就跟你們倆一樣卑躬屈膝,就不怕丟了侯府的顏面了?”
剛剛的羞恥感又爬上心頭,歐陽琴聽見這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瀾兒妹妹何必說話這麼難聽,我們也是怕給侯府惹麻煩,才不得不委曲求全的。”面上盡是委屈,實則心裡恨死了歐陽瀾的口無遮攔。
歐陽琪更是一點即燃的性子,開始了人身攻擊:“你也不用囂張,沒聽到固倫公主說要讓大皇子退婚嗎?你也就仗著跟大皇子有婚約才這麼肆無忌憚罷了。”
“你錯了,就算沒有婚約,我也是鎮國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光是這個身份來提親的人都會踏破侯府門檻,至於你們……”
歐陽瀾嘖嘖兩聲,沒有繼續說下去,那意思顯而易見,嘲笑她們倆沒有心情。
兩姐妹被歐陽瀾這麼赤裸裸的奚落,再也沒有臉跟著,於是倉皇的離開了。
“讓齊姑娘見笑了。”歐陽瀾一臉苦笑對著齊菀言說道。
“歐陽姑娘說哪裡話,我們都一樣。外人說三道四我們沒有辦法,而自家人連榮辱與共的道理都不懂,那真是寒了自家人的心。”齊菀言通情達理,同樣的事情在齊家應該也不少見,所以見怪不怪了。
“感覺跟歐陽姑娘一見如故,如果不嫌棄咱們以後就姐妹相稱吧,我喊你一聲瀾兒妹妹如何?”齊菀言提議到,真心喜歡歐陽瀾的性格和做事風格,想要與之結交。
“好啊,菀言姐姐。”歐陽瀾開心的應允。
就這樣兩人從互不認識,還不到一個時辰的相處便成了異姓姐妹。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她們以後會喜歡上同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