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茵看著齊國公的面色,陷入了沉思。
既然他那麼看重她,不惜把象徵著身份的玉佩給了自己,只為保護自己、給自己撐腰,那麼,她未嘗不可以報之以瓊瑤。
沈梨茵待到眾人吃罷午飯,回各屋休息,只等晚上吃家宴再聚。
齊氏拉著女兒的小手,回她未出嫁時的明珠閣。
還沒走出幾步,沈梨茵便道:“母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外祖父說,您先回去,我說完事情就回來找您!”
齊氏轉頭看向女兒,見她滿臉的認真,便也沒說什麼,只道:“那行,你去吧。”
沈梨茵點了點頭,轉身帶著青玉和紫晶去尋齊國公,紫晶的手中拎著個小藥箱。
沈梨茵在下人的引領下來到前院書房。
只見忠叔守在門外,沈梨茵頓了頓,猜測外祖父在議事,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這時,忠叔已迎了上來,滿面笑容道:“小小姐,是有什麼事嗎?小人這就通稟。”說著便轉身往門口走去。
“忠叔!”沈梨茵喊住了他,笑了笑,“還是等外祖父有空再說吧,我先回明珠閣。”
忠叔也猶豫了一下,“這……”
這時書房內傳出了一道不失溫和的聲音,“小梨兒,進來吧!”
沈梨茵心念一轉,不再猶豫,上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只見書房內,除了齊國公,還有江、河兩位舅舅,他們皆溫和的看著她,絲毫沒有議事被打斷的不悅。
沈梨茵心下微微點頭。
青玉和紫晶關上了房門,守在門外,她上前依次給諸位長輩行禮。
“外祖父的小梨兒,是有什麼事嗎?”齊國公寵溺的問道。
沈梨茵的嘴角不禁綻出一個甜滋滋的笑,“外祖父,梨兒想來幫大家!”
此話一齣,屋內其他三人皆是一驚,對視了一眼,但是眼中都卻沒有玩笑和戲謔。
沈梨茵心中微微一定。
齊國公撫著山羊鬍子,心念一轉,道:“小梨兒,知道齊家所面臨的困境?”
雖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可見他並未因她只是一位未及笄的少女,而心生輕慢和質疑。
沈梨茵不禁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便點了點頭。
“齊家祖上隨太祖打天下,掙下這累世的權勢和富貴,幾代下來,雖仍有爵位,但卻是今非昔比。
“外祖父早年有軍功在身,又與當今有些君臣情義,但是如今邊關平和了十幾年,無戰事,便代表無大軍功可掙得,如今的齊家,正在走下坡路。”
“朝野太平,便唯有皇位的更迭,方可掙得從龍之功,以此延續齊府的百年繁榮……”
隨著沈梨茵的口中,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書房內的三人的眼中的震驚愈盛。
而書房外,忠叔早已讓家兵遠遠的,將書房圍成鐵桶一般,保證連一隻蚊子都進不來。
江河兩兄弟看著眼前,站的筆直的少女,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這真的只是一個長於鄉野的十四歲少女嗎?都快把他的表哥們甩出不知道幾條街了!
齊國公看著眼前的少女,眼中的神色,由驚訝,到震驚,最後只剩下濃濃的讚賞和驕傲,這是他齊家的血脈,當真是鞭辟入裡,眼光獨到!
“相信外祖父和舅舅們,心中已有傾向的人選,但是,外祖父,大舅二舅,你們有沒有想過,當今的身體已經大好,又正值壯年,之後還會有至少二三十年的光景……”
齊國公敏銳的瞳孔一縮,震驚道:“等等!小梨兒,你,你說……陛下身體已大好?!”
沈梨茵點了點頭,目光堅定而自信。
齊國公心猛的一跳,他得知皇帝身體不好,已經有好幾年的事,還是從早年在皇宮裡在御前埋下的線人那裡得知的。
那,小梨兒一個從出生起,就待在南方鄉下長大的小女孩,又是從何處得知?
齊國公便問道:“小梨兒,你是從何處得知,陛下身體已經大好了呢?”
沈梨茵沉吟了一下,目光一一掠過齊國公和江河兩兄弟震驚又求知若渴的臉。
片刻後,她淡然道:“因為,他的病,是我治好的!”
此話如一道驚雷,轟的一聲,在三人心中炸開來!他們驚的都說不出話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齊國公,他伸手扶住了椅子的扶手,心頭久久仍不能平靜,顫抖著聲音道:“小梨兒,你,你讓外祖父好好緩緩…緩緩……”
緊接著,齊國公便看到,自家寶貝外孫女,又伸手進懷裡,掏了又掏,然後拿出一個東西,懸在手心。
“吶,這是皇帝給我的禮物,說是什麼,如……如朕親臨!”
齊國公三人又往她的掌心下看去,只見她的手中,懸著一枚龍紋玉佩,正是皇帝時常掛在腰間的那枚!
齊國公只覺得自己快要被震驚的暈眩過去了,但是最後一絲理智還是讓他領著兩傻兒子跪地叩拜,那可是如……如聖上親臨啊!
沈梨茵忙阻止了他們,道:“外祖父,二位舅舅,不必如此,這兒又沒有外人!”
但是,齊國公三人不敢,這可是對聖上的大不敬!這可不行!得拜,好好拜!
見他們執意如此,沈梨茵只好閃到一旁去,不讓他們直接拜她。
齊國公三人拜完後,方漸漸從震驚的情緒中緩過來,而後內心皆湧現出驕傲和狂喜。
這可是他們齊府的親外孫女,真是爭氣啊!
沈梨茵也不瞞著他們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又爆出另外一件事情。
“外祖父,皇上還封了我為端寧郡主,但是我不想那麼張揚,他答應我,等我想公佈時,再下達聖旨哦。”
齊國公三人又受到一個暴擊,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感覺心已經被震麻了。
就算現在沈梨茵說,她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了,他們也能接受良好了!
齊國公三人慢慢平靜了下來,齊國公看著眼前臉蛋還有些稚嫩的少女,心中一陣感慨。
憐她年少在外受盡孤苦,為她對他們的信任而窩心,又為她的能耐而驕傲。
這是他齊家的骨血,雖然有能耐,但畢竟只是個小姑娘,必須得保護好她啊。
雖然她們孃兒倆不說,他也能猜到,必定是在沈家鬧得不愉快,才回的齊家。
當真是看走眼了啊,齊國公心頭一嘆!
既然他們沈家錯把珍珠當魚目,那麼他們也沒必要要點醒他們,畢竟他們沈家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若是女兒想的通,願意……唉,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