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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要說這家裡誰與何曉星最親,那絕對是何奶奶。

雖說因為何曉星身體原因,一家人對她都小心翼翼的照顧和愛護。

但是,畢竟要上班的要上班,上學的要上學,家裡就何奶奶帶這個孫女帶的多。

可不是她和孫女最親。

如今,孫女長大了,有出息了,可是需要自己的時候越來越少了,怎麼不讓她傷感。

告別了千叮嚀萬囑咐的爺爺奶奶,何曉星帶著太陽能發電設備,跟著研究所的人上了軍區研究所的車。

車子發動,向著軍區研究所開去。

見人都走看,院子瞬間也空蕩蕩的,趙老師便提出了要離開。

“小趙,今天的事……”

“司令,您放心,我知道輕重的,今天的事我不會對外說的,剛剛宋所長也和我說了的。”

趙明沒有等何老爺子將話說出,就明白他要說什麼,隨即陳諾道。

要不怎麼說,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呢,你還沒有說什麼,他就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

“好的,小趙,你回去路上小心,我們就不留你了。”

何曉星這邊,研究所很快就到了,何曉星和她拿的東西自然是經過一輪盤查和登記的。

走進研究所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略顯陳舊卻莊嚴肅穆的四層建築。

外牆是斑駁的灰白色,周圍高大的楊樹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軍區研究所門口自然少不了站崗的士兵,身姿挺拔,目光堅定,手中的鋼槍閃爍著冷光,彰顯著這裡的與眾不同與重要。

隨著宋所長一眾人等進入軍區研究所,走廊裡燈光昏黃,牆壁上掛滿了各種軍事地圖和科研成果展示。

偶爾有幾個身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匆匆走過,他們腳步急促,臉上帶著專注與疲憊。

看到宋所長等人微微點頭示意,但腳步未停。

不過,在注意到一群人中間的何曉星時不免微微有些怔愣。

畢竟研究所裡還沒有見過如此年齡小的小姑娘呢。

宋所長等人帶著何曉星到了二樓東頭的一個研究室裡。

研究室裡,擺放著各種儀器設備,各個角落裡還堆放著不少的材料,看的何曉星一陣眼熱。

這些材料看著,真的真的想讓人都給打包帶走。

可惜,這裡不是廢品收購站,自己看上了不能隨便帶走,而且還不能動手搶。

唉!手癢且蠢蠢欲動。

“曉星,這裡,你把設備放在這裡就可以。”宋所長指引著何曉星讓她把設備放在了研究室的長桌上。

“曉星,因為你這個設備沒有圖紙,我們沒有辦法按照往常的程序進行研究。

現在要麼你將這個製作過程以及所用材料都告訴我們,然後我們按照你的講述重新做一個。

要麼就是將這臺設備拆開然後重新組裝,不管是哪一種方式,我們都將全程記錄過程,然後畫圖,你覺得呢?”

“我不同意第一種方法。”何曉星還沒有開口,一旁已經有人反對了,“已經有成品,重新找材料重新制作又花時間又花精力,不如直接將這臺設備拆了重組,省時省力。”

“是啊是啊,沒必要,雖說這個設備的材料看著都是一些廢舊材料組裝的,但是要想重新再找全一套材料也不容易,我們在已有成果上研究,如果可以應用在實際中,並且可以做出大型發電設備,那麼蚊子再小也是肉,何苦浪費材料?”

宋所長其實在心中也比較偏向第二種方法,但是這畢竟是何曉星做出來的,不是他們自己的研究成果。

再說了,要是何曉星這做東西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方式,他們也不必這麼糾結,有圖紙的話直接論證圖紙,自己直接上手了。

關鍵是沒有圖紙,現在他們只是看到成果,沒有親自上手,等於未知,所以也不敢輕易動手,研究就怕外行人指導內行,一個不注意全毀了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們不敢輕易上手,只能詢問何曉星。

“我都無所謂,看你們怎麼方便怎麼來。但是,我能得到什麼?”

“嗯?”宋所長以及一眾人等全部都愣在了原地,誰都沒有何曉星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怎麼了,我的意思沒有表達清楚嗎?我的意思是,我做這些我能得到什麼?”何曉星看大家一副震驚的樣子以為自己沒有表述清楚,又重複了一遍。

“嗯……這個……曉星啊……嗯……你放心,如果研究成果顯示真的能大範圍利用太陽能發電……我們會給你申請獎金的。”

一眾人等沉默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意識,宋所長第一個反應過來,試著向何曉星迴復。

何曉星其實也有些納悶,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自己出力,肯定是有報酬的啊。如果只是做出這個設備給自己家裡用,那麼肯定是無償的。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這個發電設備顯然是有利用價值的,那麼她也不可能無償勞動不是,畢竟自己從廢品收購站一趟趟往家裡運東西也是花了好些錢的。

自己的小金庫可是快見底了,雖然能問家裡人要,但是自己能掙錢不香嗎?她可不無償打工。

而宋所長他們一時失語是誰也沒有想到何曉星會這麼直白的要,畢竟這個年代人人都講奉獻精神,認為能為國家做出貢獻是天大的榮幸。

而且何曉星是何老將軍的孫女,因此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也在情理之中。

還是宋所長反應的快,人家小丫頭幹活了,怎麼著也得給人家點獎勵獎金啥的,確實不能白乾活。

其實他心裡想的更多是,如果這個設備真的經驗證可以推廣使用,那麼他得考慮讓何曉星正式成為他們研究所的一員。

人才還是早下手的好,抓在自己的手中誰也搶不走。

後面要怎麼安排先暫時按下,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完再說。

“好的,那你們決定吧,決定好了我隨時動手。”

何曉星聽到宋所長的表態後便示意讓他們儘快做決定。

經過一番談論,大家一致決定直接對成品動手。

見大家做了決定,何曉星便上前將放在長桌上的設備拆解了起來。

螺絲刀在她手中靈活地轉動,眼見零件一個接一個被拆卸下來。

“哎哎哎,等等,曉星,等等。”

見何曉星二話不說對著設備哐哐一頓拆,宋所長想攔都沒攔住。

“啊,不是你們說要拆的嘛?”何曉星停下了拆解的雙手,一臉疑惑。

“是,是要拆,但是你這拆的也太快了。”

“拆難道還要分快慢?”

“你好歹給我們一個準備時間啊,讓我們安排一下工作,該記錄的記錄,該畫圖的畫圖。”

“啊,要這麼麻煩的嗎?宋爺爺,我還想回家吃晚飯呢。”

“我們這裡管飯!!!”宋所長一陣無語。

“可是我晚上也得回家啊?”

“額……”二連擊,宋所長直接被何曉星的回答堵的說不出話來,他還能說什麼,不能不讓她吃飯吧,也不能不讓她回家吧。

怎麼辦?

只能趁著何曉星還在停頓等他說話的間隙趕緊安排人手,將每個人的任務都分好,確保沒有遺漏。

連他自己都準備親自在一旁看著,他是看出來了,這個何曉星真的是純純野生的,什麼都不懂,但偏偏她做出來的東西無人能做。

所以,自己還是看著點吧,別人估計也看不住。

見宋所長將人員都分配好了,何曉星又動手哐哐一頓拆。

你還別說看她拆設備真是一種享受,動手麻利不說,拆下來的零件都按照品類、大小,依次擺放,忙中有序。

研究所工作終於在宋所長的堅強領導下井然有序的開展著。

大院這邊卻炸開了鍋。

原來,何曉星被研究所的人接走時,那陣仗可不小。

其實研究所的人來的時候就有人看到了,但那時都以為是來找何老爺子的,畢竟,何老爺子還在軍中,經常有人來找何老爺子彙報事情。

但是,今天這軍車走的時候卻把何曉星給帶走了,何曉星走的時候手上還抱著一個東西,被布巾蓋著。

“這是咋回事啊?出什麼大事兒了?” 大院榕樹下,王大媽手裡拿著菜籃子,裡面裝著剛買的新鮮蔬菜,一臉緊張地問旁邊的李大媽。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好奇與擔憂。

“誰知道呢,反正陣仗挺大的。”李大媽也好奇,但是她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不好胡亂猜測。

“不會出什麼事情吧,曉星這孩子挺懂事的呀。” 趙嬸子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她手裡拿著一把掃帚,似乎是在打掃院子,

“哼,估計是犯啥事兒被帶走了,沒看是軍車帶走的,她何曉星可只是一個學生,沒犯啥事兒,能被部隊的人給帶走?。” 林嬸子哼了一聲,鼻子裡噴出一股氣,臉上滿是幸災樂禍的神情。

“我看也是,唉,你說會不會連累他們家大人,要是……嘿嘿……”不知道什麼時候陳大媽也來了,與林嬸子兩個臭味相投立馬嘿嘿嘿的聊起來。

大家一見她們二人湊在一起,也都不再多說什麼,紛紛藉口家裡有事就都走了。

“呸……一群勢利眼,早晚遭報應。”林嬸子見大家都走了,翻了個白眼,一副不屑的神情。

“就是就是。”陳大媽連連附和。

這個大院裡,他們兩家人一直融入不進去,但凡她們二人想要和大院裡的人嘮嘮嗑,聊聊八卦,一般都沒有幾個人願意搭理她們的。

倒不是說大院裡的人真的勢利眼,而是這兩家都是靠舉報了前上司或者是對於他們家有恩的人才搬進這大院裡的,就這人品,大院裡誰也不想沾上,能離的遠一些就儘量離的遠一些,誰還願意和他們往一起湊呢?

而此時的何曉星,已經將設備全部拆解完畢。

“曉星啊,你這設備的設計思路很獨特啊。” 張研究員一邊看著何曉星拆解下來各個部分的材料,一邊感慨,“很多地方都有創新之處,不僅能用在太陽能發電設備上,還能用在其他地方。不錯不錯。”

“曉星啊,你再給大家講講,這裡為什麼要這樣設計?”

“哦,這裡啊,我是這麼想的……”何曉星真心覺得自己做東西都沒有這麼累,被大家一遍一遍拉著講這裡為什麼要這樣做,那裡為什麼要那樣裝?

這個材料是什麼,那個材料怎麼找到的?

她真的很崩潰有沒有。她想要回家,不想再來了。

以前在星際的時候,那都是一錘子買賣,誰管你是怎麼組裝、怎麼做出來的,只要你拿去賣的東西能用就行。

可是在這裡,什麼都要問為什麼。她有點理解她媽媽林婉清女士和她老師們的感受了。

做那個問十萬個為什麼的人很輕鬆,但是做那個被問十萬個為什麼的人真的很想原地消失。

宋所長一眾人表示,不,並沒有很輕鬆,他們也很崩潰。

何曉星自己動手很快,可是你讓她說她真的不是一個好老師。

你問她原理,她就給你簡單的一句太陽能儲能轉換成電能,然後發電。

然後就沒了,沒了!!!

你問她這個材料為什麼要用在這裡,她還會反問不用在這裡用在哪裡?

你聽聽,你聽聽,這是人類間的對話嗎?

宋所長的高血壓估計在持續飆升。

至於之前說的畫圖紙,每一樣拆解下來的零件倒是全畫上了,可是有什麼用,面對這麼一個老師,你想要從她那裡直接拿成果,別想了,他們只求何曉星能夠在組裝的時候慢一點,他們能夠畫出來,然後自己研究吧。

指望何曉星指導他們畫圖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為了不互相折磨彼此,接下來何曉星的組裝工作沒有了那麼多的詢問,大家都緊緊的盯著她手中的動作,在一些重要位置的時候不時讓她停下,然後他們討論一會,接著讓何曉星繼續。

何曉星就如同一個機器人一樣,讓她組裝的時候她就咔咔一頓幹,讓她停下的時候她就像被按下暫停鍵,一動不動。

就這樣反覆停,反覆裝,反覆拆,反覆停,圖紙一點點的被完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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