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三人互看了一眼,跟著蔣麗華來到一幢二層小樓,這就是江家在家屬院的房子。
蔣麗華打開門,皺眉看了下喬家三人的鞋,最終把到嘴的話改成:“進來吧。”嫌惡之意是個人都能感受到。
進了江家門,喬母忍不住四下打量,想看看江婷婷在不在家。
“說吧,你們來到底有什麼事?”蔣麗華將籃子扔到一邊,直接往沙發上一坐,也不說讓喬家幾人坐下,更沒有給他們倒水的意思。
見她那麼不客氣,喬晚檸也不客氣:“我們今天要跟你們商量的事比較大,你要不要把你丈夫和女兒叫回來。”
之前她來過江家,知道這個家實際做主的人還是江壯志,家裡一點動靜也沒有,江婷婷應該也不在家。
“不需要,你的事我就能做主。”說著還防備地看著喬家父母,“你們也別找了,婷婷和她未婚夫看電影去了,再過不久他們就要去上大學了。
你們如果真為自己的親生女兒著想,就不要阻礙她的前程,她跟著你們是不會有什麼前程可言的。”
“那晚晚呢?她可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就能眼睜睜地看著晚晚在鄉下吃苦。”
喬母有些不理解,說蔣麗華心狠吧,可她對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都那麼好,可說她有多心善吧,對自己親生女兒卻又那麼狠心。
“我只有婷婷一個女兒,既然當初喬晚檸被抱錯了,”蔣麗華看向喬晚檸的眼裡沒有一絲波瀾,平靜地說:“那隻能說她跟我沒緣分,當父母的和孩子之間也不是隻有血緣一種關係。”
其實也是喬晚檸上次來家屬院的過激行為把她氣狠了,要不然不管怎麼樣,給她安排一份不錯的工作對江家來說也不是不可以。
可就像婷婷說的,他們要是給她安排了工作,這喬晚檸會不會蹬鼻子上臉。
以後把她那些鄉下七大姑八大姨的亂七八糟有事,依舊會找上他們。
現在正是老江事業上升期,她可不能讓喬晚檸拖了後腿,何況上次,喬晚檸來的時候要是好說好商量,她自然也不會薄待了她。
偏偏她被那些鄉下人教得一點教養也沒有,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學鄉下婦人使起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最後居然還想以死相逼,真是被養歪了。
這樣的女兒,就算是自己有心幫襯,也被她一系列騷操作搞得在家屬院裡弄了個沒臉,現在才過去多久,就又找上門來了,真當江家對他們沒辦法了嗎?
蔣麗華不經意流露出來對自己的嫌惡毫不掩飾,不但是她看出來了,相信喬父喬母也看出來了,兩人臉上的神色都不大好。
喬晚檸在來之前還想著給江家父親道個歉。
雖說之前鬧死鬧活的是原主那個蠢蛋,可現在她佔了人家的身體,對當時她做出來的事也有點不忍直視,因此想借著這個機會給江家夫妻道個歉。
不過現在蔣麗華這態度,自己就算道歉了也不會得到啥好臉,因此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個,我覺得你還是請江副主任回家一趟,我今天要說的事怕是你一個人做不了主。”喬晚檸儘可能心平氣和地說。
“有什麼事我和我媽就能做主,不用找我爸。”喬晚檸話剛說完,門口就響起一道嬌俏的女聲。
眾人回頭看去,正看見門口站著一對年輕男女,女孩子穿著件淡藍色的布拉吉,眉目清秀,細看下眉眼間與喬母還有幾分相似。
而她身邊的男青年長著一張時下流行的國字臉,濃眉大眼,很精神一小夥子。
喬晚檸認認識布拉吉女生是江婷婷,那麼她邊上這個想必就是趙學林了。
原主記憶裡的趙學林是個有著啤酒肚的禿頭老男人,沒想到那人年輕時長得也人模狗樣的。
趙學林看到喬晚檸的臉,眼底閃過一抹驚豔:“婷婷,這是你家的哪位親戚啊?”
趙學林不住棉紡廠家屬院,因此也就不認識喬晚檸。
只是見他的眼光都快粘在喬晚檸臉上了,江婷婷心裡湧起一股不安,朝蔣麗華使了個眼色後,不給喬母說話的機會,拉著趙學林就往外走。
喬晚檸還聽見江婷婷在跟趙學林解釋:“學林哥哥,他們不是我們家的親戚,可能是我姥姥那邊的人來找我媽有事,咱們就不要……”
……
趙學林回了什麼話,喬晚檸和喬家父母已經聽不見了,喬母還不由自主地往門口追了幾步,最後還是被喬父拉住了:
“別追了,你不見那孩子見了我們連眼神都沒分給我們一個,她這是根本不想認我們這對鄉下的父母啊。”
“還是你家老頭子看得開,你們也不是沒有其他孩子,一個丫頭片子罷,對你們家影響又不大。
而我們家只有這一個女兒。”蔣麗華又看向喬晚檸。“再說了,你們不也還是有一個嗎?”
喬晚檸也過去握住喬母的手,給她無聲的安慰,轉向蔣麗華時臉色也沉了下來:“既然你們一家人都這麼防著我,那今天我還是來對了。”
“什麼意思?”
“打電話讓江副主任回來一趟吧,我想跟你們斷絕關係。”喬晚檸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
“什麼?不許!”這一句是二重奏。
除了蔣麗華,另一個聲音是男聲,不知什麼時候,江壯志已經到了家門口。
“為什麼不行?”喬晚檸似笑非笑地用眼神在江壯志和蔣麗華兩人臉上掃來掃去,“你們不是責怪我下了你們面子,不肯認回我嗎?
而且剛才見到江婷婷那個未婚夫時,蔣阿姨也恨不得我消失在原地的吧。
既然如此,我和你們斷絕關係不是正好如了你們的意。”
“什麼叫如了我們的意。”江壯志憤怒道:“你是我們的親女兒,我們怎麼可能不認你……”
聽到他這話,蔣麗華不解地叫了聲:“老江?”
江壯志給了她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緩和了語氣說:“上次你突然上門,還做出那麼多出人意料的事,我們怎麼可能輕易認下你。
我和你媽都是體面人,不能有個只會撒潑打滾的女兒,你要明白我們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