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豐文學中極殿。
百官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
朝堂之上，文武分明。
而文官當中，又涇渭分明，分成了五個團體。
四個內閣大臣，每人都有一個派系，剩下的則是中間派。
昨日，秦銘沒有絲毫的掩飾，對龍虎營和京營傳授仙法的事情，已經被他們得知。
若非知曉今日會開大朝會，昨日勸諫的上書就會堆滿秦銘的書桌。
即使如此，內閣昨日也收到了很多勸諫的上書，但都被截留了。
“陛下真是太想當然了，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一群丘八，萬一這群丘八反了，誰能壓制他們？”
“就是就是，這等東西，就應該大力封鎖，對大乾沒有貢獻，地位不夠之人，就不應該得到！”
文官群情激奮，神情激動。他們自詡乃是國家棟梁，竟然在皇帝眼中都不如一群丘八，這讓他們十分生氣。
武官勳貴那麼則都在閉目養神，他們一些人早就被秦銘賜下仙種，又或者昨日已經收到了仙法。
今日無人響應文官的號召。
百官之首，嚴昌松目光掃過後方的群臣，暗歎一聲。
“陛下確實操之過急了，此事應該與內閣商議一番的。”
他對秦銘傳授仙法之時，內心也有些許牴觸，但之前秦銘賜予他仙種和仙法，讓他今日無法站出來反駁秦銘。
今日朝堂之上，五派可謂是第一次同心協力，準備讓秦銘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唉！
嚴昌松再次嘆息，今日他對嚴黨的約束也跌破了冰點。
延年益壽，長生不老的仙法，對百官的誘惑難以估量。
次輔徐廣成，三輔宋寥沉，則是臉色陰沉，目光中帶著驚疑。
自從天降仙露以來，他們忙於政事的時間就少了。收到秦銘傳授仙法的時間很晚，還沒有來得及私下討論。
“朝會之後，宋閣老，可否賞臉一敘？”
徐廣成低聲說道。
“可！”
宋寥沉點頭道。
之後兩人便閉口不語，等待著秦銘上朝。
“陛下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銘坐在龍椅之上，目光掃過群臣，良久之後才開口道。
“平身吧！”
“謝陛下！”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羅忠賢上前一步，朗聲喊道。然後打起精神，目光緊盯著下面的朝臣，他要記住今日哪個跳的最歡，東西二廠的盤查就會越嚴格。
武官忠誠比文官高，寒門出身的比世家子弟高。
百官的忠心沒有秦銘想象中低，雖然有十幾人忠心不足80的，但除了徐廣成之外，地位都不高。
“而且，為何他的忠心又往下掉了？”
秦銘略微皺眉，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一次見徐廣成，他的忠心還是74，這才幾日過去，就只剩下71了。
“臣有本奏！”
吏部尚書率先出列，朗聲說道。
“大乾御宇十數載，皇恩廣被，德澤四方。七日前，天垂異象，仙露紛降，此乃陛下聖德昭顯，上感於天。臣等沐此恩澤，身健體泰，宿疾盡消，實乃我朝之幸事。”
“昨又仙露臨世，且聞上蒼有仙法降於陛下。此誠陛下洪福齊天，亦為大乾之祥瑞。然臣聞之，神器不可輕授，仙法亦非凡俗所能輕易承載。”
“今仙法雖妙，若貿然傳於普通士卒，恐其根基淺薄，難以駕馭。士卒心性各異，或因仙法之力而生貪嗔痴妄之心，引發禍端。一旦失控，非但不能強軍，反將擾亂朝綱，禍及社稷。”
“臣懇請陛下深思熟慮，莫因一時之念，而遺患無窮，當以江山社稷之安穩為重。”
吏部尚書說罷，直接伏跪於地。
“臣附議！”
“臣附議！”
六部之中，除兵部尚書，百官之中，除武官和寥寥十數名保皇派，其他都高聲附和，伏跪於地。
徐廣成和宋寥沉如老僧入定，彷彿眾臣的呼聲跟他們無關。
“朕御極以來，深知我大乾士卒皆忠勇之士，一心為國，披肝瀝膽。十數載南征北戰，護我疆土，守我黎民，其忠心日月可鑑。今仙法降世，此乃天賜良機，朕賜福於眾將士，豈會有禍端之虞？”
秦銘起身，目光落在吏部尚書身上。
羅忠賢更是眯起了眼睛，目光如刀，吏部貪腐成風，吏部尚書更是有不少把柄落在他手中。
等死吧！
“陛下所言極是，我等對陛下忠心耿耿。吏部在朝堂之上妖言惑眾，包藏禍心，臣懷疑吏部乃是草原奸細，臣請徹查吏部！”
“臣附議！”
“臣附議！”
勳貴那邊站了出來，直接指著吏部尚書就罵了起來。
“你放……臣對陛下忠心耿耿，還請陛下明鑑。”
吏部尚書氣急，但念及此乃朝堂之上，就不與這群丘八計較。
忠心？
秦銘在心中嗤笑，忠心只有80，連一名禁軍都不如，還敢大放厥詞。
秦銘揮手道。
“繼續吧，誰還有異議？”
“陛下，臣斗膽諫言。陛下所言將士忠勇、軍規森嚴，臣亦深信不疑。然仙法玄妙，其力量遠超我等想象，絕非尋常軍規所能完全約束。縱使將士本心純善，可仙法在修煉與運用過程中，變數太多，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勳貴的搗亂，讓跪在地上的眾人心生不安，一時間竟無人敢再次出言。徐廣成只能暗罵一聲廢物，親自出列。
“況且，仙法之力過於強大，一旦在軍中廣泛傳播，若被別有用心之人覬覦，或洩露於他國，引發的將是仙法層面的戰爭，那將是一場比以往任何戰爭都更為慘烈、且難以掌控的災難。”
“臣惶恐，懇請陛下三思而後行，莫因一時之利，而置國家於萬劫不復之地。”
“臣等附議！”
聞言，勳貴一方也猶豫了起來。
雖然他們能夠確定手下將士絕大部分是忠於秦銘的，但總歸會有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或者探子。
若真的將仙法洩露，恐怕真的會引發仙法層次的戰爭和災難。
秦銘嘴角露出笑容，目光掃過全場，朗聲笑道。
“誰說朕只是將仙法在軍中推廣的，朕要將仙法推向整個大乾，讓大乾所有百姓都能修煉！”
什麼！
所有人猛然抬頭，就連一直閉眼的嚴昌松都露出震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