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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迟宴春,你将被我拿捏

因为隐月坊姑娘们为了一睹美男子花容而冷落常客的事情导致这两天隐月坊无比冷清。大家宁可去城北的春满楼,也不屑于在这不受人待见的隐月坊——凭什么我花了钱还要受这种待遇?

春满楼的老板自然是开心极了。平时想尽方法来招揽客人,奈何一直没有什么效果,可某天突如其来你的对手犯了错,结果自己就突然受益了。

春满楼老板有多开心,隐月坊老板就有多难过。这流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呐。

坊里的人不做老板的位置,也无感老板的忧愁,客人少了对于姑娘们来说反倒是好事。

隐月坊之所以比春满楼好,无非是里面的姑娘们个个长得如花似玉,身材婀娜多姿,唱起歌来如黄莺啼叫,稍微皱眉都显得楚楚动人。这些姑娘们之所以选择隐月坊而不是春满楼,一是隐月坊里教授礼仪的嬷嬷,以及教弹乐曲的师傅们都是老板从全国各地搜罗过来的,那技艺不是一般的好,教出来的姑娘们自然也不会太差。二是隐月坊的老板一直都很大方,别的花楼里客人付的钱几乎全都进了老板的口袋,而隐月坊则是和姑娘们五五开。因此这里的姑娘都有钱得很,几日没有客人对她们来说完全是小意思。毕竟荷包鼓鼓,底气足足。

姑娘们没客人,自然是又凑到一起聊天去了。

坊里的头牌牡丹和她的一些小伙伴们在大堂叽叽喳喳,谈笑得正欢呢。其他在房里的人听见声音,便也出来寻乐。很快,姑娘们全都散落到大堂的各个角落,哪舒服往哪坐。

不知是谁开了头:“欸你们还记得前两天来的那个连公子吗?自从见了他我才知道男的也可以长得如此俊美,看他那皮肤,那发丝,连我都自愧不如啊。”

“是啊,他没来,我是茶不思饭不想,整天都盼着他能再来一次。以往都是男的为我花钱,而这个连公子,我可以心甘情愿为他花钱呐。”

“得了得了姐妹们,这连公子都说了,他只是来游玩几天,他那天不是还说自己马上要去北方游历去了吗?想必人家是没有什么机会再来我们这小地方了。再说了,人家就是来图个乐,你以为人家真能看上你为你赎身和你成家?”三清心直口快且带有一丝不解风情。

“就算他不会喜欢我,我只要能看一眼也是好的。像连公子这样的人,就注定是天上的月亮,时刻都有人围在他身边,而我,做一颗月亮旁边的星星就行。”杜鹃说这段话的时候,那神情真的宛如热恋中的人,其他小姐妹也纷纷附和。

“对了,还听说那连公子是皇都的。皇都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怪不得连公子气质那么出众。”

……

阿呆站在角落里边听着姑娘们的八卦边嗑着瓜子仁。他不屑地问道:“嘁,他真有这么好看?我觉得长得也就一般啊?倒是你们如此花痴的样子是我没想到的。”

杜鹃连忙反驳:“他就是生的如此好看,好看到我们都犯花痴,怎么,你是不是嫉妒啊,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来到隐月坊的时候,大家也是对着你花痴了好一阵子呢。”杜鹃笑盈盈地说着。

阿呆被说到以前的囧事了,不由得老脸一红,嗖一下没了声音,赶忙回了烧水房。

还算好,这次探听小姐妹们的八卦至少还是探出了点东西:那小贼这两天要北上。

另一边,宴春那晚出了隐月坊的门后就一直在门口蹲点。亥时刚到,那偷玄铁的小贼踉踉跄跄地出来了。他喝得醉醺醺的,宴春隔着好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喝到这种程度,估计后边来个人敲锣打鼓他都不会知道。看他这样子,宴春不由得放松了警惕。

走了好一会,宴春见他进了一间客栈。宴春便又爬上窗户外面,透过窗户确定那小贼沉沉地睡去之后,这才放心离开。

宴春立刻回到宋府,她留下了字条简单地向宋府交代了一下自己的离开。

宴春混迹江湖多年,知道要跟踪一个人的话,乔装成乞丐是最不会引人注意的方式,因此她连夜将自己打扮成乞丐的模样,连夜在客栈门口蹲点。

而昨天红袖姐姐送的纱裙与钱财都被宴春收进了行囊。

第二天日上三竿,那小贼终于从客栈出来了。宴春见他一身丝绸长袍,长发散落,手里拿着两个桃核把玩,看着慵懒又带着一丝随性,就这么站在客栈门口。

男子站在门口迟迟不动,兴许是在等人。宴春猜测。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一辆马车停到男子面前,宴春见二人粗略交谈了一下,那小贼便上了这马车。

也许小贼没有注意到,在客栈门口,有一个流浪汉正在步步紧随。

马车很快驶出了箐州城北,宴春看这行驶的方向,猜测马车的下一站应该是地处箐州北面的沧州。

随着马车越走越快,宴春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凭借宴春的脚力,真的比不上人家马车。

宴春与拾羽这一类的江湖人,毕竟不是出自什么正规门派,在江湖中充其量也只是个小喽啰,在宴春的概念里,大家不是都是靠脚力的吗?

宴春轻功虽好,但是脚程始终比不上马车,马车慢慢移出了宴春的视线,连声音也渐行渐远。不过好在马车能留下印记,宴春可以沿着印记慢慢摸索。

过了许久,正当宴春还在为自己的江湖经验不足而懊恼时,却见前面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边则是一间茶铺。

宴春再细细一看,茶铺里坐着的,分明就是那小贼与他的车夫!

好家伙,看来运气不错,宴春顿时计上心头。

宴春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又从地上多摸了两把泥在脸上,确保无人能够认出自己,然后一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走到茶铺里边。此刻那二人歇够脚正准备启程,而那小贼也已经上了马车。

“好心人,求求你捎我一程吧,我是从西边逃难过来的,听人说沧州繁华无比,这才一路走过来,只不过一路上又饥又寒,走到这里实在走不动了,求好心人捎我一程吧。”宴春此刻演技上线,虚弱又带着点娇弱地对那车夫说道。只不过那车夫并不打算做个好人:“这位姑娘,我们是去沧州没错,只不过你可知道这马车里面坐的是个什么人?那可是一有钱的主啊,人家雇我当车夫,给我的报酬是平时的五倍,人家去的,还是沧州最好的客栈,穿的吃的都是锦衣玉食,你说这样的人会愿意跟你这臭烘烘的人坐一块?这样吧,我也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我给你两个铜板,你去茶铺那歇歇脚然后自己赶路过去吧,不远,也就两天的脚程啊。”这车夫得了五倍报酬,人也比平时大方了许多,要搁平时,他才懒得施舍一个子儿给这些流浪汉。

车夫赏给宴春两个铜板后又快步走到马车处,谄媚地对着里边喊道:“连公子,您坐稳了吗?稳了的话咱就启程咯~”

车夫很快就驾车走了,车里的人也许都不知道外面曾经发生过这样的对话。

不过宴春倒也不恼,至少宴春知道了那小贼被人唤作连公子,也确定了连公子的目的地确实是沧州,并且还知道了那人将会住在沧州最豪华的客栈里。

那宴春可以安心地慢慢赶路了。

封城之后天黑之前,宴春总算是赶到了。

宴春此前并没有来过沧州,只听得别人说过沧州多么地繁华,乃整个国度西南地区最繁华的一个州。宴春一看,这沧州果然比箐州繁华不少,光是城门都气派了很多。

宴春一路进城,这城中街道繁多,宴春看得眼花缭乱。她找了一位路人,打算问问城中最好的客栈是哪家:“这位姑娘,想请教你…”宴春话还没说完,那姑娘却不搭理宴春,一言不发地走掉了。

奇怪了,宴春心想。

走了一会儿,她又拉了一位路人问路,没想到那人看见宴春这副样子,也是毫不犹豫就走开了。宴春百思不得其解:是自己长得太吓人了还是这里的人都不善于跟陌生人讲话?

宴春旁边有一小流浪汉,他在那观察宴春许久了,见宴春一直在找人问路,而那些路人都不搭理宴春。他实在看不下去,好意提醒宴春:“别问了,这的人从来不搭理流浪汉的。”

“为什么呀?“宴春不解。

“因为官府有规定,任何来到沧州的难民和流浪汉,都会由官府安顿其到指定的地方劳作,然后帮他解决温饱问题。这样既帮助了这些人,也美化了沧州的环境。换个说法就是,在沧州出现的难民,要么就是没有向官府报备,要么就是假难民,怎么,你进来的时候城门的守卫兵没有盘查你的明细?”

“那个…”宴春在想要是透露了自己是翻墙进来的会不会被这男孩举报到官府?很显然宴春不敢冒这个险:“我是跟在别人车里偷偷混进来的。这几天翻山越岭的,我在路上实在是走不动路了,恰好这时候旁边有张运送货物的马车经过我身边,我就见机偷偷钻进马车,跟着货车进了城,没想到这车驶到了这里,我这才来了沧州…”

“这样哦。那你得去官府报备,不然像你这样的流浪汉是会被当成是骗子的。”那男孩好意提醒。

宴春可不想让官府安排她的去处,这样她就不能去监视连贼了,她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对那小男孩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流浪汉,我原是箐州来的,是听别人说沧州繁华我才打算来这找一份活计的,你看,我只是因为赶路所以衣服破了点,但我有盘缠呐。”说着宴春对着那男孩摇了摇她的荷包,里面叮当响,可以猜测里面确实是有不少铜板。

“哦,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既然你不需要官府给你安置劳作,那我走了。”说完男孩准备转身离开,不过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又转身问宴春:“箐州离沧州不过也就一两天的脚程而已,为何你却走了几天,还弄得自己这么落魄呢?”。

“…嗯~因为我这人吧,不识路,起初走错了方向,然后兜兜转转浪费了好多天。”宴春想了半天憋出这个理由,不过男孩并没有细究:“哦~这样哦。”

宴春想岔开话题,于是问道:“看你样子应该也是个流浪汉,那你为什么还能在大街上溜达呢?”

男孩已经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他来到宴春身边,脸上带着些许不屑,他对宴春说:“谁说我是流浪汉,我可是沧州首富的儿子。”说完,男孩潇洒地转身走了。

宴春目瞪口呆:首富的儿子为什么穿得这副摸样?很快,宴春反应过来,她大声问那男孩:“那你能告诉我沧州最好的客栈是哪一间吗?”

“黄记客栈。记住啊,只要上面冠名是黄记的东西,那一定是最好的。”男子说完便走了。

黄记客栈,宴春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欸,我忘了问你该走哪条路了!沧州太大了我要迷路了!”宴春想到自己还没问路,急得在后面大喊,可惜那男子早已走远,并无人回应宴春的问题。

要想行事方便,首先得换掉这身难民装扮。宴春没想到一向好使的装扮在沧州居然会成为了阻碍。幸好自己还带着件纱裙,宴春赶忙找了隐蔽的角落换了一身装扮。此时已是深夜,宴春得赶快找个落脚之地。她在路上晃悠,发现了一家小客栈,来福客栈,宴春赶忙进店要了一间房。

躺在床上,宴春始终睡不着觉,她翻来覆去,都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方法可以接近那个所谓的连公子。忽然,宴春突然想到那个车夫,为何那人只有一个车夫而没有其它随从呢?那要是车夫突感风寒或者其它疾病,那自己不是就可以代替他了吗?

翌日,宴春一大早就去药房配了泻药,并且问好了黄记客栈的位置。

吃完早饭,那连公子本来想出去逛逛,不料车夫突然腹泻,宴春心想,唯一的车夫因为腹泻不能外出,那家伙一定会再找个车夫的。却没想到那人听见车夫说自己今天恐怕没有办法工作的时候,只轻轻说了句:“哦?那我今天就不外出了罢。”

宴春气结。

可恶,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他?

宴春想着,自己只要一直给那车夫下药,那车夫便无法工作,这样的话那男子也就无法离开沧州,直到宴春想出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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