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出面前人的異樣,溫予煦小心翼翼地問道。
溫翊恆嘆了口氣,“我只是在想,這件事情一直是我們在安排謀劃,到底是對是錯。如果,失憶的事是阿歡授意的呢?”
聽到他的話,溫予煦也陷入沉默。
“翊哥哥,歡姐姐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是知道的。雖然平時歡姐姐性格開朗平易近人,但也是一個極其愛鑽牛角的人,可她把事情想明白了便在也不會被左右情緒。她習慣的是面對,而不是逃避。”
溫予煦的話,溫翊恆也想過。他不好判斷被忘記的這些記憶是好還是壞,恢復以後是對還是錯。
青陽軒。
確定溫翊恆走了以後,溫傾歡將信封打開。本以為會是什麼要事,沒想到竟是蕭遲淮不知道從哪裡抄的一首酸詩。
“姑娘,這塊佩雕刻的真是精細,上面的海棠花都活靈活現的!”
聽見瓊酥的話,溫傾歡隨著她的視線看去,她將那枚玉佩拿起來仔細端詳,總覺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王府出來的東西,做工自然是好的,收起來吧。”
“姑娘,您不帶著嗎?”
“這麼好的東西,收起來放好吧,帶在身上難免磕了碰了的。”
“姑娘,翊公子讓小的將今日的湯藥給您送來。”小廝端著一碗發黑的中藥走了進來。
“羲和呢?往日不都是他負責這些的嗎?”溫傾歡並沒有著急接過湯碗,她將手裡的木盒遞給一旁的瓊酥,抬起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男人。“我瞧著你眼生,沒在溫府見過你啊。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來溫府伺候的?”
“小的是槐序居的,來府裡好些年了。只是以前一直侍弄翊公子的草藥鮮少出來罷了。方才攝政王府的紅懌侍衛來傳話,說是王爺這幾日身體不適,傳了翊公子前去問診,羲和跟著去了,給姑娘送藥的活計才落到小的身上。姑娘快些喝藥吧,涼了恐影響藥效。”
“王爺,病了?”溫傾歡疑惑。“可有說是什麼病,嚴重嗎?”
小廝悄悄鬆了一口氣,”這些小的便不知了,等翊公子回來想必回來告訴姑娘。”
“行吧,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溫傾歡接過藥碗放在唇邊吹了吹卻沒有喝下去,“瓊酥,去房間裡將阿聿哥哥送來的蜜餞給我拿來。”
小廝遠遠的瞧見溫傾歡喝下了藥才安心地離開。
確定人已經離開,溫傾歡將藥倒在花壇裡。
“姑娘!你怎麼把藥倒了?”從屋裡出來的瓊酥看見溫傾歡此舉慌忙跑了出來。
“那人有問題。”溫傾歡放下碗,“你去找田管家問問那人的來歷,悄悄地,別驚動了人。”
“是。”瓊酥難得看見自家姑娘有如此嚴肅的表情,知道這件事情的輕重,放下手裡的,蜜餞立馬去找田善奎。
“姑娘,紅懌大人來訪。”一名婢女進來通傳。
“讓他進來吧。”話畢,溫傾歡起身往屋內走去。
“溫姑娘。”紅懌頷首行禮,“王爺讓屬下來告知姑娘,王爺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讓姑娘不必擔心。”
“我知道了,方才阿翊哥哥身邊的人來說過了,難為你過來跑一趟。”
“姑娘既知道了,那屬下便告辭了。”紅懌行了禮後離開。
“事情辦得如何?姑娘可有起疑?”等在小巷許久的宇程見紅懌出來後問道。
“放心,姑娘擔心王爺,並未有疑。你那邊呢,一切可還順利?”
“原先王爺安排的人一直藏在裡面無人察覺,何公子給的藥也已經放進去了。”宇程拍了拍身上的灰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四周沒有人。“這溫太醫的醫術還真是高明,怪不得能入何公子的眼。竟只靠一次把脈就發現了其中的關竅,幸虧暗線的消息傳的及時,否則還真的要出大事了。”
“回去跟王爺覆命吧。”話畢,紅懌和宇程動身就要離開,臨走時,宇程下意識看向盡頭的一顆桂花樹,疑惑的跟上紅懌的步伐。
待他們走遠後了,桂花樹上跳下來一個少年。原本只是來採些桂花瓣做糕點釀酒的,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麼一個大秘密,剛才險些就要被發現了。
溫予煦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又怕紅懌和宇程殺個回馬槍,將竹籃叼在嘴裡翻牆回了溫府。
“恆哥哥!”溫予煦慌慌張張地直奔槐序居,迎面撞上剛剛從王府回來的溫翊恆。
“這是出了什麼大事了,毛手毛腳的。”溫翊恆的目光落在溫予煦手中的竹籃上,“大哥交代多次,不許你再上樹下河,不趕緊回素商閣換衣服,還敢到處亂跑?”
“不,不是的恆哥哥。出,出大事了!”溫予煦弓著背站在原地大口地喘著粗氣,羲和上前接過他手裡的竹籃去了小廚房,讓廚娘將花瓣做成糕點。又倒了杯溫水走出來遞給溫予煦。
喝了水,氣也喘勻了些許。溫予煦才開口將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像倒豆子一般一股腦全說了出來。“怎麼辦啊恆哥哥,現在就連你的院子也不安全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聽了溫予煦的話後,溫翊恆並沒有太大的波動。
“你是怎麼知道的?”溫予煦驚訝,剛才要不是自己湊巧在樹上偷聽恐怕永遠也想不到。溫翊恆出去一趟便什麼都知道了,這怕是開了天眼吧。
“是啊,我就是開了天眼。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大哥聽說了你上樹現在正在往家趕,要罰你抄書呢。”溫翊恆瞧著眼前的人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突然升起捉弄他的心思。
“啊!我才不要抄書呢!恆哥哥快救救我!”果然一聽見溫聿珩的名字,溫予煦臉上染滿了焦急,“恆哥哥,我不要抄書,你幫我跟聿哥哥求求情好不好?”
“逗你呢,大哥派人傳話說今日軍中有事,晚膳不回來用了。”溫聿珩收起笑容開始說正事。“今日我去攝政王府,府中有一個與攝政王同歲的男子,他醫術高超深不可測,想來他應該就是紅懌和宇程口中的那位何公子了。”
“既然天下神醫都在攝政王府,王爺又何必捨近求遠派人來尋你?”溫予煦下意識問道,不過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莫非,是調虎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