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這般對他撒氣了,居然沒罵自己?
“浪費口水。”裴宥低垂眼皮,必須為死去的戰友報仇,全身癱瘓不要緊,只要腦子沒壞,總有一天要讓謝家付出慘痛的代價,“穆澤城,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是。”穆澤城站起身,整理好自身儀表,恢復成儒雅謙遜的模樣,彷彿之前大吼大叫的人不存在,“那個蘇嶺你準備怎麼辦?”
見裴宥眉頭微動,穆澤城主動說:“蘇嶺,十八歲,男性beta,是蘇家二爺蘇明川的私生子。幼時隨母親生活,直到六歲被蘇明川接回蘇家扶養,以養子的身份住在蘇家。”
“不過,七年前蘇明川死了。”穆澤城指尖推了推眼鏡框,
“我查到,他上學期間插科打諢,考試成績永遠是墊底的E,喜歡拉幫結派欺負同學,因多次偷竊和打架,被學校開除。”
“之後結交了一群底層小混混,小偷小摸變成了明目張膽的搶,行動目標是八到十二歲的小孩子。”
證據在光腦裡擺的很穩當,穆澤城照實彙報,沒半分添油加醋,裴宥一聲不吭,這和他認識的蘇嶺完全不同。
一個偷竊、打架、搶劫小孩的人,是一個開朗陽光努力工作賺錢的人?
會買菜做飯、烘焙小蛋糕、養花養草、照顧病人?
還有,資料顯示蘇嶺是beta?難道只有自己發現了他omega的身份?
“他跟謝家或其它世家有交集嗎?”裴宥問。
他沒有如某些人的意願死翹翹,必定成為那些人心裡的刺。
只是,在幾方爭奪軍權的關鍵時刻,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
若是在這個檔口對裴宥趕盡殺絕,只怕一個不小心被其它人抓住把柄,反而引火燒身,軍權旁落。
裴宥心裡明白,背後黑手必定會密切關注自己的行為,稍有不慎,那些人很可能會選擇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自己再說。
因此,除了穆澤城,他沒有對任何人開口,哪怕是一個音節,只是為了讓那些人相信他啞巴了。
他放任蘇家做出替嫁一事,放任原主蘇嶺胡作非為,也是為了讓那些人放鬆警惕。
一個不能動不能言的廢人,想必不值得那些人花費精力來斬草除根。
活下去,才能為整個第七軍團報仇。
如今謝家軍權在握,勢力如日中天,應該不會再把一個癱子放眼裡。裴宥才能有喘息的機會,暗中謀劃。
而蘇嶺,是個意外。
小傢伙行為反常怪異,身上秘密還真不少。
“沒有,他私生子的身份被蘇家人嫌棄,地位跟下人差不了多少,上學都是在免費的公立學校,沒機會接觸世家子弟。”穆澤城如實說。
在穆澤城看來,蘇嶺是個頗有心機的beta,明白依靠裴宥好吃好喝沒人管,比在蘇家寄人籬下好得多,才會跟以前的朋友斷交。
或許蘇嶺還有其它想法,比如多弄點錢什麼的,但他確實跟裴宥受傷一事,扯不上關係。
跟軍部爭鬥沒關係就好,裴宥心絃鬆了些:“不必動他,無論他想做什麼,翻不起大浪。”
真不希望那樣陽光的少年只是一個精妙的偽裝,可是誰知道呢?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跟他一起過來嗎?”穆澤城用手託著下巴,“我正好見到一位很英俊的小年輕在跟他告白。”
有人跟蘇嶺告白,關我屁事!裴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