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豐文學病號服上，還有血跡沒來得及清除。
他們可以看到，陸羽的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嘴唇發灰，整個人都在疼的顫慄。
他們可以看見，陸羽咬著牙，咬著腮幫，額頭冒著虛汗。
車禍，加胰腺癌晚期！
車禍反而在這裡是最輕微的一個病症。
胰腺癌晚期，哪怕他們不是醫務人員也知道，這是最讓人疼痛的一種癌症。
幾乎是硬生生把人徹底的折磨致死，吃遍人間所有的疼痛苦楚。
止疼藥都沒什麼效！
但是，陸羽卻一聲不吭，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擊著。
他們雖然說是陸羽的師兄，師姐！
可見面的並不多。
甚至大多數都沒有見過！
他們只是被陳克森教授叫來，傳達。
此刻看見陸羽，腦子都懵了。
或者說，在來之前，聽見克萊曼點名要見陸羽的時候，他們也懵了。
對這位師弟，他們幾乎沒有太深的印象，或者找不到什麼存在感的一個人。
數學本來就是一個孤獨的旅行者，他們這裡就更加封閉了。
這，這位師弟的傷勢有這麼重的嗎？
這怎麼和克萊曼教授交流？
“他，他怎麼會這樣？”
吳中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一問，柳如煙一眾人等看著他們的眼神更加不對勁了。
你們是師兄師姐，師弟這樣了你們不清楚？
不是探望，還來增加工作量的？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
換而言之，你們是人？
一個師姐連忙拉了拉他的衣服，他也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的意思是我們不知道陸師弟的傷勢會這麼重……”
“你們在這裡等等，或許他會給你們答案。”
柳如煙打斷了他的話，吳中連忙閉口。
心裡卻忍不住翻起了浪花，這位師弟平時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什麼背景的人啊。
但這門口，怎麼一尊又一尊，都像是大佛的樣子，院方這麼重視？
難道是因為陸羽的那個關於哥德巴赫猜想的結題論述？且不說其他的，醫院的人也不懂啊。
如果有背景，陸羽也不至於畢業延畢了幾年吧？
不過他們現在什麼也不敢說，他們不知道柳如煙所說的等待結果是什麼，卻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心裡其實急的不行，要不是這是醫院，他們估計都想闖進去了。
那邊克萊曼和陳克森都在等著呢。
“陸羽又出狀況了！我就說不能讓他工作！”
忽然一個醫生忍不住喊了起來，柳如煙已經第一時間看到，她直接衝入了進去！
陸羽坐在病床上，一口一口噴著鮮血，臉色如金紙，看著就只有一口氣的樣子。
人已經徹底暈眩了過去。
吳中等人已經徹底傻眼了，這，人都暈了。
這還等什麼結果。
那邊已經陷入了搶救之中，姜妍抱著電腦眼眶已經哭腫了。
“姜妍？陸羽到底怎麼樣了？”
吳中看見了姜妍，立刻想起了這位小師妹，連忙問道。
姜妍冷冷的看了一眼這些師兄師姐， 陸師兄病重的時候，他們可一個都沒有來探望過。
導師陳克森甚至直接消失了。
讓姜妍徹底對他們沒有了信任！
不過陳克森確實是她所能接觸到最頂級的數學研究人員。
“陸師兄可能不行了！”
姜妍低聲說道。
吳中等人倒吸了一口氣，心中不免對這位學弟也有些可憐。
明明要博士畢業了，答辯卻出了車禍還查出了重病。
明明他的論文引起了克萊曼教授的重視，不惜親自來了華夏，來到國立大學。
他卻要死了！
“我要找陳克森教授！”
姜妍忽然堅毅的說道。
她這一次，不管如何，必須見到陳克森！
不管用什麼代價，就算是求，也要見到他！
在姜妍心裡，絕對不允許師兄的東西蒙塵在電腦裡面。
吳中等人對視了一眼，小心問道：“這是……陸羽學弟的成果？”
姜妍重重的點頭，他們一喜，剛要去拿，卻被姜妍攔住，根本不讓他們碰！
“來，跟我們來，陳克森教授一直在等著陸羽學弟呢。”
吳中欣喜說道。
姜妍愣住了，有，有嗎？
隨後她被吳中等人帶著前往了國立大學，來到了國立大學一個會議室內。
姜妍立刻就看到了坐在其中的陳克森教授。
但是在場的卻有很多全都是國立大學數學系最頂級的教授們。
她被這個場景嚇了一跳。
緊接著，她就發現，在投影儀上，竟然看到了陸羽師兄上次給她的論文。
關於群構法對於哥德巴赫猜想的解析！
她一下就懵了，忽然對自己的小想法無比愧疚，原來學校這麼重視！
克萊曼也看見了進來的姜妍愣了一下：“哦？請問您就是陸羽嗎？抱歉，我在您的郵件裡面稱呼您為先生了。”
姜妍緊張的看了一眼陳克森，又連忙看了看克萊曼，瞬間搖頭。
“不不不，我不是陸羽。”
克萊曼瞬間失望沒有了興趣。
“我會覺得華夏的國立大學沒有絲毫誠意！”
他很生氣，如果不是因為陸羽關於群構法的闡述太過於吸引人，他根本就不可能在這待著。
“不，克萊曼教授，您稍等……這一定有什麼誤會！”
“我一定馬上，現在就讓陸羽過來！”
陳克森連忙說道，隨後對著姜妍怒斥：“你來幹什麼？這是你能來的嗎？”
姜妍一下就無措了，看了看手中的電腦，小聲道：“這裡是陸羽師兄的研究成果。”
整個教室內猛然寂靜，通過翻譯的克萊曼也猛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姜妍。
“嘶，這是真的？陸羽先生為什麼不親自來？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有好多的問題想要問他，僅僅看論文根本無法解釋我好多的疑惑，原來我的淺薄，實在是他的群構法讓我太著迷了！”
克萊曼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姜妍身邊，緊緊的拍著姜妍的肩膀！
“請問，是這個嗎？”
克萊曼低頭看著姜妍手中的電腦，神色無比激動，小聲發問。
就彷彿是在朝聖的路上遇見的聖物一樣。
虔誠而又尊敬。
“是的，這是……陸羽師兄的遺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