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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明熙和長樂公主來到正院,只見園中熱鬧非凡。

一眾身著華麗服飾的貴女們或圍坐在一起,笑語嫣然地輕聲交談著。

話題或是當下的流行衣飾,或是哪家公子的風流韻事;或三五成群地漫步於花叢之間,時而俯身輕嗅那嬌豔花朵的芬芳…

見長樂公主款步而來,眾人趕忙停下手中之事,紛紛斂衽行禮,齊聲恭敬道:“長樂公主。”“景王妃。”

那聲音清脆婉轉,在園中此起彼伏。

長樂公主神色端莊,儀態萬千,只是微微點頭,以示回應。

隨後便帶著明熙一同往園中走去。

身後眾人這才直起身來,目光卻忍不住在明熙身上多打量了幾眼。

“聽說了沒,景王專寵側妃,這個景王妃啊都被景王從王府趕回將軍府了”

“聽聞二人至今未圓房啊…”

“哈哈哈哈。”

“這種皇室秘辛你可不能亂說。”

“是我的丫鬟前幾日出門給我買東西碰巧遇到了伺候側妃的丫鬟說的。”

“慎言吧,得不得寵到底是王妃,何況背後還有將軍府。”

明熙就似全然未聞那些閒言碎語一般,神色未起絲毫波瀾。

依舊和長樂公主悠然地賞著繁花,偶爾輕抿一口手中的香茶,舉止間盡顯從容淡定。

長樂公主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目光落在明熙身上,眼中帶著幾分讚賞與感慨,緩緩開口道,

“我倒是著實佩服你呢,明熙。你毫不猶豫地去求聖上賜婚,那等勇氣可真是難得。可如今呢,你竟又能如此灑脫,毅然決然地要與他和離。這般敢愛敢恨的性子,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呀。”

明熙微微皺眉,似是陷入回憶。

上一世,她與長樂公主裴卿漪著實沒多少交集。裴卿漪向來瞧不上裴玄,連帶著也不願與這個景王妃多作交談,每次見面也不過是些面上過得去的應酬,做做樣子罷了。

明熙微微欠身,神色帶著幾分疏離,輕聲說道:“公主殿下謬讚了。”

裴卿漪微笑著看向明熙,眼神真摯而親切。

輕輕擺手道:“明熙,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多禮呀。何況我本應該叫你嫂嫂的,你比我年長些,私下的時候你喚我卿漪就好啦,這樣也顯得親近些嘛。”

說罷,她上前挽住明熙的胳膊,似是要拉近兩人的距離。

明熙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裴卿漪。

“裴卿漪向來眼高於頂,何曾瞧得上我這席面?真真是奇了怪了,今日她居然還和明熙一起來了。”顧若瑤翻著白眼,滿臉不屑地走過來嘟囔道。

“郡主,您還請慎言吶!”一旁的人眉頭微皺,滿臉擔憂地開口提醒道。

顧若瑤走近神色瞬間一變,臉上立刻綻出笑容。

語氣熱情地說道:“表姐,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呀?早知道,我就派人去接你啦!”

“今日我從國公府前路過,見這裡熱鬧非凡,便想著過來湊個趣兒,討杯茶喝,與大家一同熱鬧熱鬧。”

“既然人都已到齊,那這遊園會便開始吧。”

顧若瑤言罷,輕輕拍了拍手。

只見下人魚貫而入,抬上兩盆奇花。

那些花兒嬌豔欲滴,色彩斑斕,馥郁的花香瞬間瀰漫在空氣中。

“瞧瞧這花兒,生得如此漂亮。”

“這般奇美之花,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吶!”

“滿京都之中,除了郡主,還有何人能在這陽春三月湊來這些奇花?

“這可真是費盡了心思。”

“旁人怕是想都不敢想呢!”

眾人圍在奇花周圍,你一言我一語,稱讚之聲如潮水般湧來,絡繹不絕。

明熙看清那兩盆花眉頭一皺,快步走向長樂公主,急切地說道,

“公主,您可千萬要小心。這些花看似漂亮,香味也迷人,實則有劇毒。既是世間罕見的奇花,卻也是能致命的奇毒!”

說罷,裴卿漪頓時花容失色,忙不迭地拿手帕緊緊捂住鼻子,面露惱怒之色。

焦月綺聽到明熙說的話,她朝著明熙衝了過去,眼中滿是慌亂與急切。

“姐姐,你可莫要胡言亂語啊!這裡可是國公府,你這般說辭若是傳了出去,讓郡主的臉面往哪兒擱?這可不是小事,會壞了郡主的名聲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緊張地看向顧若瑤。

顧若瑤原本正美滋滋地沉浸在眾人的吹捧奉承之中,此刻聽到明熙這話,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

柳眉倒豎,怒聲斥道:“景王妃,你可莫要在此處危言聳聽!這花可是我特意差人從尋來的,本就是想讓諸位姐妹一同觀賞把玩的,哪來的什麼毒!”

明熙指著一盆花說道:“這盆是金薰花,金色的花瓣美得攝人心魄。可它散發出的奇異香氣,女子若是聞上超兩柱香,便會有不孕之虞。”

聽聞“不孕”二字,那些女眷們花容失色,紛紛如驚弓之鳥般遠遠逃離。

“再看這一盆,是青陀羅,其花嬌豔非常,然而毒性卻極為猛烈。僅僅是聞上一會兒,人就會頭暈目眩、噁心難受。若是與鮮血混合在一起,更是會一命嗚呼。”

話音剛落,便見幾個體質嬌弱的女眷身子一軟,直直地暈倒在地。

現場頓時一片慌亂,呼喊聲、驚叫聲交織在一起。

“這花可是生長在西域懸崖峭壁之上,就連當地的西域人都不曾聽聞見過。郡主,您是從何處得來的這兩盆花?”

顧若瑤剛要開口,一個下人神色匆匆地跑了過來,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郡主,不好了,花房的下人不知為何竟暈死過去了!”

周圍的女眷們聽到看花的下人暈死過去也都驚恐萬分,紛紛以身體不適為由散了。

顧若瑤氣得渾身發抖,怒目圓睜地吼道:“混賬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竟敢在這口出狂言,真是反了天了!”

裴卿漪眼中滿是責備與驚恐,

“你到底是從哪兒找來的這些要命的花?你瞧瞧,這都險些鬧出人命了!若是此事傳揚出去,長公主府和國公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這成何體統啊!”

顧若瑤臉色陰沉,她猛地揚起手,朝著焦月綺狠狠揮去。

“啪”的一聲脆響在空氣中炸開。

“你這賤人!從哪兒弄來這些害人的玩意兒?當初不是你信誓旦旦地說,它能讓我在京都貴女中掙足臉面嗎?現在你看看,都成什麼樣子了!”

焦月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從她眼中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她一手捂著火辣辣疼痛的臉頰,哭訴道:“郡主,我真的不知道啊!這花是我從舅母花房拿來的。我當時瞧著它們嬌豔漂亮,一心只想著拿來獻給郡主,好讓郡主歡喜,哪能想到它們竟然有毒啊!”

說罷,她滿臉委屈地轉身看向明熙。

明熙直直地盯著焦月綺,

“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隨意出入我母親的花房?”

“我只是想著幫舅母打掃一下花房,當時一進去就瞧見這兩盆花長得極為好看。心裡想著郡主的遊園會正缺這樣漂亮的花兒來添彩呢,所以就給送過來了,哪曉得舅母竟養這般嚇人的花。”

說著,焦月綺還不斷用衣袖抹著眼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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