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姜舒這麼說,容夫人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可此事涉及到容羽月,她如何得到陸九肆的八字,容夫人也不得而知。
面對姜舒,她也不好去詢問容羽月,只能暫且忍下。
姜舒帶來的聘禮不少,一路走來,熱鬧倒是多。
容夫人原本心中還有些不舒坦,看著這些子聘禮,她到底動了歪心思。
那些什麼溫泉莊子,什麼紅珊瑚,什麼夜明珠,她是動不得。
可是別的東西,也能以次充好,到時候偷天換日,聘禮抬回去,便是容卿挽的,姜舒也不會去瞧,到時候自然不會被旁人發覺。
她心中暗自思量,畢竟今日李家人上門送聘,兩相對比,侯府的聘禮自然是好之又好。
容夫人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到底想給容羽月多帶去些東西。
至於容卿挽,若不是容大人提及,她恨不得容卿挽就這麼死在莊子上。
當初為她選了李家這門親事,也是為了防止容卿挽有什麼翻身的本事。
沒成想,侯府的親事容羽月不要,還非要這李家的親事。
姜舒讓身後的人收起聘禮單子,徐管事點了點頭,走進來兩個身著綠衣的丫鬟。
“這二人,是我孃家的家生子,容夫人也是知曉的,她們耳濡目染,也是有些防身的本事。”
“如今府上不太平,眼見著親事將近,總不好在這個時候,出了事。”
姜舒娓娓道來:“既然如此,我便留下這兩個丫頭,去容二小姐的身邊,也算是讓我安心許多。”
容夫人面上的笑意都要維持不住了。
她眼瞅著姜舒將那聘禮單子遞給了那兩個丫鬟。
只是她到底不好表現什麼:“多謝侯夫人。”
“至於那八字之事——”
“容夫人放心,容二小姐我打心眼裡喜歡。”
姜舒緩緩起身:“親事雖是倉促了些,可到底不能委屈了容二小姐。”
“我託了人去,讓珍寶閣準備一副頭面,用的俱是上好的材料。”
提及珍寶閣,容夫人不由得有些心虛,她原本還算計著,低價將珍寶閣買進自己的手中。
如今這嫁妝單子丟了,她卻有些不敢了。
可事到如今,秋姨娘的那些嫁妝裡,唯有珍寶閣,是最為珍貴的。
“不過,說來倒是有些意思,這珍寶閣明明每日人來人往,卻突然說要出售。”
“還說定好了買家,也不知是誰有這樣的本事?”
【誰有這樣的本事?不過是容夫人左手倒右手。】
【嘿呸,容夫人真是湊不要臉。】
【挽挽要是能拿回珍寶閣就好了,這些首飾什麼的最容易賺銀子啦!】
【哎,希望挽挽能把自己的嫁妝都拿回來。】
容卿挽在屏風後面,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笑意。
這侯夫人,是在敲打容夫人呢。
無論是那兩個丫鬟,還是珍寶閣,都是姜舒的警告。
容羽月輕哼一聲:“不過是合了八字,又有何妨。”
容卿挽垂眸,沒有接她的話。
容羽月見她毫無波瀾,氣不打一處來。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容卿挽為何能獨獨得到姜舒的青眼。
難不成就因為救了溫柚儀?
早知救了溫柚儀有這樣的好處,那她前世就不會袖手旁觀了。
想到這裡,容羽月抿了抿唇。
前世李家那位舉子,到底是救了什麼人,才能得到貴人的賞識,平步青雲的?
她暗自思量,沒發覺容夫人已經走到了身側。
“月兒。”
容夫人沉著臉,瞧著神色不大好。
姜舒話裡話外的意思她倒是聽了明白,只是心中難免不忿。
秋姨娘那個小賤蹄子,哪怕人沒了,生了個女兒,也是個禍害!
只是如今有姜舒明目張膽的撐腰,加之她留下的兩個丫鬟婢女,容夫人就算是心中厭惡,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容卿挽。
“卿挽,侯夫人雖賞識你,可你到底也要知進退,明白嗎?”
容卿挽點點頭,姜舒留下來的兩個侍女,走到了她的身後。
大抵是習過武,所以站的板正,極為有氣勢。
她們手上捧著侯府的聘禮單子,容夫人瞧了瞧單子,又瞧了瞧人,幾乎要咬碎了牙。
有姜舒留下的人在,容夫人甚至連尋個由頭,懲處容卿挽都不能。
她側過臉去:“我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容卿挽應了一聲,自然瞧出來,容夫人如今不想看見她。
她福身告退,轉過身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姜舒這招,實在是高明。
將那聘禮單子給了容夫人瞧,卻又不過她的手。
容夫人就算是有心想要從容卿挽手中拿走聘禮單子,可她到底理虧。
還有姜舒留下來的沈嬤嬤和兩位侍女。
到時候有什麼話傳進姜舒的耳朵裡,那就麻煩了。
眼瞅著容卿挽帶人走遠,容羽月輕哼一聲。
“母親,你瞧她如今,愈發得意了。”
容夫人瞧著面前的女兒,閉了閉眼。
“倘若這門親事,不落在她身上,那如今得意的,就是你了。”
容羽月張了張嘴,卻又無法反駁。
她轉念一想,唇角忽然多了一抹笑意。
“侯夫人在珍寶閣定了東西給二妹妹,自然是不能辜負侯夫人的心意了。”
“母親,待到明日,我便同兒妹妹一起,去珍寶閣一趟。”
容夫人瞧著她:“我倒是不知,你和她關係如此好。”
“母親,二妹妹如今得了好親事,可當初榮恩侯府和趙家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你說,若是二妹妹,在珍寶閣碰見趙家小姐,會是如何呢?”
她眼中滿是笑意,容夫人一愣。
“你的意思是?”
“母親還不明白嗎,珍寶閣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珍寶會,趙家近日不是也定了親,母親放出去風聲,就說得了一件極為珍貴的寶物。”
“想必趙家小姐,定然不會錯過的。”
容羽月垂眸,姜舒今日前來,給了容卿挽不少的臉面。
想必她心中定然是歡喜不已。
可若是知曉,那位世子心中,早有佳人。
若不是受了傷,昏迷不醒,想必趙家也不會這麼順暢,和旁人定了親事。
你以為的好親事,夫君心中另有他人,又是何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