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萍萍正在家裡織毛衣,她織得是李俊的毛衣。
年輕的小夥子穿衣服沒有那麼仔細,毛衣脫了口以後,就留下來,等到合適的時間給何萍萍,讓何萍萍來織毛衣。
何萍萍雖然再嫁了傅平,但是一切為了李家考慮,每年都會往李家送錢不說,李巖唯一的骨肉傅新燕也是養的很好。
在李家人心中,她就還是李家可靠的大兒媳婦,是李俊心中的好嫂子。
何萍萍一邊織毛衣,一邊對著繞線的顧玉惜說道:“其實你們知青這個時候下鄉還是好的,六十年代當時都沒有吃的。”
“顧知青,以前就知道你家裡對你好,你家是個什麼情況,和我說說唄,首都啊,我一直都很好奇。”
顧玉惜其實並不喜歡聽何萍萍說話, 尤其是知道這個女人苛待了她的丈夫,就這樣悶不吭聲地繞著毛線。
“沒什麼好說的,首都也就是大一點,沒什麼區別。”顧玉惜簡單地和何萍萍說,“我家裡人疼愛我一些,也不缺一點錢和票,就提供給我了。”
何萍萍的眼睛一亮,“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你看我們家日子也不好過,你這邊要是有什麼,能不能幫襯到家裡。我以前嫁給傅平的時候,就是把我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顧玉惜陪嫁帶過來的箱子裡足有幾百塊,還有幾百斤的糧票、工業票、糖票、肉票等更是厚厚一疊。
家裡人特地把首都的票換成了全國通用的票,就是為了讓顧玉惜能夠在鄉下過得好。
如果要是傅明彥開口,顧玉惜不會吝嗇,夫妻就是一體的,她的錢和票都可以給傅明彥使用。
但是不會給何萍萍、傅新燕用。
顧玉惜按照傅明彥的態度,在傅家畫了一個線,線對側是何萍萍、傅新燕兩人。
“明彥哥說了,他不是吃軟飯的人。”
何萍萍心想著傅明彥不吃軟飯,她可以吃啊,還有她的女兒傅新燕也可以吃。
何萍萍繼續勸說兒媳婦:“你和明彥兩個人現在和妹妹一個房間,你們小夫妻也不方便,要是有錢的拿出來的話,直接再起一個房間豈不是更好?”
顧玉惜抬眼看向了何萍萍,說道:“其實還有一個法子,那就是讓姐姐和妹妹一起住,一般人家都是這樣住的。”
傅明珠哪兒配和新燕一起住。
何萍萍心中這樣想著,嘴上說的是,“這樣一直住習慣了,新燕有點鬧騰,明珠太安靜了,兩個小姐妹處不來。”
顧玉惜什麼都沒說,只是嗤了一聲。
她當然也不會讓傅明珠和傅新燕一起住,小妹的性子老實,要是和傅新燕住在一起了,豈不是對方的小奴隸了?
在她五天結束以前,顧玉惜決定讓一切維持現狀。
“顧知青,農村起個房子也不貴的,可能就幾十塊錢再出點糧食就夠了。”
何萍萍剛說了這一句話就被顧玉惜打斷了,“媽,家裡條件有限,我可以理解的,現在這樣就很好。”
何萍萍被一梗,完全沒想到看起來溫溫和和的顧玉惜居然說話這麼不尊重人,而且還吝嗇得要命。
何萍萍本來想說家裡條件差,讓這個看起來就很有錢的顧玉惜掏一點錢改善家庭,現在顧玉惜的態度,她就想給顧玉惜添堵了。
何萍萍看著顧玉惜,怎麼讓這個驕傲如同白天鵝一樣的添堵。
顧玉惜是被傅明彥救過,所以主動讓人來談親事,眼前的人一定是喜歡傅明彥的。
想到了這裡,何萍萍忽然開口:“明彥媳婦,你和明彥沒有圓房對吧。”
這樣的話一齣,顧玉惜的心中一慌,沒想到何萍萍居然猜到了……
“我猜,沒有圓房的主要原因是傅明彥有個青梅,你可能沒有見過那個女孩子,她在你下鄉的時候,嫁人隨軍了。”
顧玉惜一怔,怎麼都沒想到傅明彥居然還有一個青梅。
明明猜到了何萍萍可能是挑撥離間的說辭,顧玉惜還是忍不住去聽,她想了解更多關於傅明彥的事情。
“那個小姑娘叫做柳素素。”何萍萍提到了柳素素,笑容更盛了,“柳伯伯和傅平是一對好兄弟,以前就約定過,可以做個兒女親家,你也知道傅明彥長得好,那個小丫頭一直跟在傅明彥的身後。”
“傅明彥也一直把柳素素當做自己的媳婦來看待,誰知道柳素素的命好,攀高枝嫁給軍人去做軍屬了呢?”
“我說你們沒圓房是原因的,結婚那天傅明彥就不太高興,他不想結婚,一直在喝酒,喝酒喝多了,肯定是不行的,後來你們住在一起,因為有妹妹在,也沒辦法圓房。”
“我是過來人,看得出來你們兩人有點生疏,是因為傅明彥的心中還裝了人。”
“你剛剛和我說話就是語氣太剛硬了,我跟你說,你是沒見過柳素素,那聲音真的像是蜜糖一樣,對長輩也孝順,還和新燕是好朋友,得到了什麼好東西,都和新燕分享。”
“這女人嫁了人,就是要和男人過一輩子了,既然知道了傅明彥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你就往她身上靠,總不能你都嫁人了,還要和傅明彥這樣僵持著呢?”
“要不然你這一輩子都趕不上那個柳素素!”
顧玉惜知道不應該聽何萍萍胡說八道,但還是握緊了手,畢竟這一門親事真的是她自己剃頭挑子一頭熱,傅明彥還和她有個五日之約。
想到了只有五日,顧玉惜眨眨眼,努力去忽略魔性的“柳素素”這個名字,她打斷了何萍萍的話。
“我和明彥哥就是正經夫妻,圓房的事情不用媽你費心,我來好事了,所以現在不能和愛人圓房,等到時候自然就會發生!屋裡頭悶,我出去一下。”
剛打開了門,顧玉惜就聽到了嚶嚶的哭泣聲。
“媽!”傅新燕散開著頭髮衝入進來,要不是跟在身後的傅明彥順手把她一撈,把顧玉惜摟入到懷中,顧玉惜非得跌倒不可。
何萍萍本來看著顧玉惜臉色蒼白,心中十分快活滿意,在看到了女兒披頭散髮,衣服都沒有穿好的情況下,不由得急了起來。
何萍萍捧著女兒的臉,看著女兒的身子發抖,脖頸上有一枚紅痕,內裡小衣也沒穿。
轟隆隆的,何萍萍的腦袋像是雷劈一樣,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放在掌心裡的女兒被人欺負了!
“什麼情況!別怕別怕!有媽護著你,要是誰欺負了你,告訴你弟弟,讓你弟弟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