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豐文學“沈令儀。”
“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聞青粉絲？”
季寶珠靠在洗手間門口，說話的時候，小心朝後看了眼攝像機位置。
然後將門關上了。
“不是啊。”沈令儀正對鏡塗抹護膚品，她神色認真：“你眼睛不好使嗎，這都看不出來？”
季寶珠深深地沉默了。
沈令儀這麼說，不就代表她為了讓自己跟聞影帝合影，才故意那麼說的？
心頭湧上一股複雜的情感，來自大小姐的驕傲不允許季寶珠接受沈令儀的好意。
其實這一秒，季寶珠是沒那麼討厭她的，但不知怎麼，話出口就變成了：
“你、你這是撒謊，你騙了聞影帝！”
沈令儀轉過頭來看她，詫異地將她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遍，在後者差點炸毛的時候，才慢吞吞轉過頭去。
“狗咬呂洞賓，你不識好人心。”
洗手間沒有攝像機位，沈令儀說話也不掖著藏著了。
她向來是個實誠人。
季寶珠：“…………”
好，她一開口，總是能把季寶珠氣死。
季寶珠有點抓狂，想說點什麼挽回面子——其實她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告訴沈令儀沒必要為了她這麼做，會被網友罵的不知道嗎？
只是，季寶珠的拳頭攥了又松，最後怎麼也組織不起語言。
季寶珠成功地把自己氣到了，她狠狠跺了跺腳，摔門跑了出去。
沈令儀正貼面膜的手一抖：“……她是沒斷奶的小孩子嗎？”
又來這一招。
*
“沈令儀。”
“沈令儀？”
“沈令儀……你睡著了嗎？”
沈令儀翻了個身，用被子矇住頭，隔絕隔壁床上喋喋不休的叫魂聲。
季寶珠靠在床頭，目光幽幽地看著那鼓起來的一團。
“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令儀閉著眼睛，試圖入睡，入睡失敗，她坐起身來，盯著季寶珠。
季寶珠素面朝天，紮了個朝天丸子頭，穿著粉色派大星睡衣，那樣子別提多傻。
“什麼是不是故意的？”沈令儀問。
她壓根就搞不懂季寶珠到底想問什麼。
季寶珠繼續用漆黑的大眼睛打量她，末了，似乎懂得了什麼，嘆了口氣。
“算了。”
剛才季寶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回看今天的熱搜。
她的名字從來沒這麼火過。
難道……她是說難道，難道沈令儀是為了她好，才用水管呲她的？
雖然當時是很疼，也很丟臉。
可她的名字居然上了熱搜第一！而且一分錢都沒花！
對於季寶珠來說，今天絕對是值得載入史冊的一天。
沈令儀用‘你神經病吧’的眼神看著她，重新躺回去，閉上眼，幾秒後拿起手機。
兩秒後，季寶珠的微信傳來提示音，她好奇地拿起來。
然後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沈令儀。
沈令儀的目光似有似無地瞥了一眼角落的攝影機，季寶珠終於懂了她的意思。
這是有話要跟她說。
季寶珠打開微信。
沈令儀：【拍攝的片酬怎麼分？】
沈令儀記得，季寶珠根本就沒說過分錢這回事。
沒錢，寸步難行。
想run出主角們的圈子，也得有足夠的資金。
總之一句話，季寶珠敢讓她乾白工，她就敢撂挑子不幹。
好在季小姐很大方。
【都給你行了吧，就知道惦記那點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爹媽虐待你呢。】
季寶珠皺皺眉，大手一揮，居然一分不拿。
別的不說，季寶珠還真不缺錢，也看不上這點片酬，都給她又有何妨？
這個報酬，沈令儀很滿意。
沈令儀滿意地關上手機，閉上眼睛，嘴角流露笑意。
季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面前的沈令儀是‘以真亂假’的沈小姐。
畢竟，季澤從沒見過真正的沈家小姐。
*
京都，深夜，季氏公司大樓高層。
漆黑冷硬的百葉窗半降，辦公室裝潢風格冷硬，整體色調偏冷。
冷氣呼呼地吹，雪白的牆壁上，鐘錶滴滴答答地走著。
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助理，懷揣ipad，站在大老闆辦公桌前已經有段時間了。
然而大老闆似乎忘記了之前打電話將他叫進來，更忘記了辦公室裡還站著一個人。
指針指向晚上十一點。
半弧形辦公桌，電腦屏幕後的大老闆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順手拿起旁邊已經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皺起眉。
助理冷汗都掉下來了：“季總，我馬上給您換一杯。”
“不用了。”季澤聲音淡淡，打斷他的話，將那杯冷掉的咖啡一飲而盡：“冷的東西才更能提神，不是嗎。”
助理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大老闆的一個冷笑話，季澤沒吩咐他，他只好站在一旁。
季澤垂眸，濃密分明的睫毛落下。
他一目十行地看起文件，過了會兒，才抬頭，漆黑幽深的一雙眼看向助理。
“季驍最近在幹什麼，有沒有按時去上學。”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股懾人的磁性。
助理揩了把汗，終於問到他的舒適區了：“沒有，他最近認識了一幫新朋友，每天都……跟他們在一起。”
聽到這個結果，季澤並不意外。
最近他太忙，沒時間管教季驍，而除了他的話，季驍誰也不聽。
“寶珠呢。”
“寶珠小姐跟您妻子參加了一個真人秀……今天是第一天。您要看看嗎？”
助理走上前，將懷中的ipad放置辦公桌上。
妻子？
乍然聽到這兩個字的季澤有瞬間的恍然。
足足幾秒後，他緊皺的眉頭才鬆懈，想起了被這個稱呼覆蓋之下的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
他記不太清樣子了。
只依稀記得，膽子很小，說話聲音也很小。瘦弱得像只老鼠。
男人微微斂眉，拿起ipad往後靠了靠，交疊起雙腿，換了個略顯舒服的坐姿。
修長的手指，這才輕輕點了下屏幕中心的播放鍵。
倍速回放的視頻，只用了幾分鐘就看完。
最後，季澤微微挑眉，將畫面放大，屏幕中的陌生男人有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氣質成熟，很有魅力。
“他是誰？”
助理側著身子瞅了一眼，連忙回答：“影帝聞青，內娛最年輕演技最厲害的男演員，聽說剛剛拍完跟m國大導演合作拍攝的國際電影，大家都在猜測今年他會不會繼續角逐影帝……”
“我問的不是這個。”季澤打斷他的話：“我是問，他是誰。”
“哦，哦。”助理嚥了口唾沫：“他是季小姐的偶像，季小姐很喜歡他的電影，因為他才想當演員的。”
季澤沉默了，好幾秒都沒有說話，空氣中似乎被按下了暫停鍵，助理大氣不敢出。
boss忽如其來的沉默，讓助理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他尷尬地立在原地，直覺boss不高興了。
好在季澤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開視頻，面色淡淡的將進度條往前劃去。
畫面定格在一張女人的臉上，季澤的動作頓住。
毋庸置疑，這是非常美的一張臉，也是讓人不容忽視的一張臉。
有點眼熟。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季澤神色不變，指著屏幕裡的女人，問了助理一句：
“她是誰？”
“…………”助理的嘴巴長大，表情像是活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