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小青完成例日的訓練後,聶侯出了洞穴,他要打探打探,昨夜那三人的消失,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三名覺心相的灰袍新血失蹤,勉強引起了執事的探查。
不過,聶侯擔憂是多餘的。
不成正式門人,終究是不受重視的耗材。
前來調查的執事,更像走過場,匆匆來匆匆去。
該執事回去後,提交任務三人遇零怪慘死,可空出編號及刻骨洞,以待補充新人。
剛好負責對接的執事,是個新晉升的,疑惑道:
“田兄,那三名灰袍新血,我記得是李師兄那邊,這般草草了事,怕不妥吧。”
誰料田姓執事陰冷笑到:
“莫要多管閒事,死了便是死了,
至於緣由,李師兄想查,就讓他自己查。”
“可…”
“為兄勸告至此,聽不聽由你,到時候可別後悔,告辭!”
田姓執事能活這麼久,就是憑著這一手草草了事能力。
別看新血殿內不重視,抓來一批死一批,可偏偏每年都有幾個執事,莫名栽在草芥般新血的手裡。
對接的執事若有所思,默默給田師兄的任務打了個已完成。
…
即便調查結束,聶侯依舊小心謹慎,並未使用從他們身上搜刮到的骨幣,表現的如往日一般,毫無異樣。
如此便安穩過了一個月,天生地養能力下,石胎相、八目蛛魔相、媧蛇相,強度提升迅速,
就在今早,八目蛛魔相,達到了凝聚第二竅穴的強度。
不過聶侯沒有急著著手凝聚,而是如往常一般,勞作刻骨直到日落。
待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方才從腰間束帶裡,拿出一個蛛盒。
當日,十三哥也不知怎麼想的,居然把族內遞來的蛛盒一口氣全部拿了出來,依照常理而言,一個一個給最能收人之心。
可能是怕麻煩,或者料到如現在這樣,很長時間無法現身。
話說這麼久了,十三哥的任務有沒有完成?
不會被殿內強者發現吧。
可聶侯現在地位太低,春十三的情況根本無從得知。
“儘想些沒用的,強大自身才是正途。”
聶侯清了清腦中雜緒,施展蛛絲操術,激活機關,蛛盒緩緩打開,露出裡面一枚全新的蛛魄。
不同於蛇瞳黑蛛魄,這枚蛛魄頭小了很多,通體烏黑,八條蛛腿極其強壯,宛如精鑄,足部如鐮刀,鋒利異常。
“噬鐵刃蛛魄!”
春十三離開前,曾將九個蛛盒內的蛛魄,一一講解清楚。
一來讓聶侯不至於一頭霧水,連自個所採蛛魄都不知道;二來則是言明這些蛛魄的珍貴之處,好讓聶侯心生感激。
噬鐵刃蛛魄,誕生於稀有的噬鐵刃蛛,這是妖中異種,以鐵礦為主食,喜肉類,習性兇狠,八根蛛足極其堅硬,能輕易擊穿岩石,甚是鋒利。
多目蛛魔相採之,產出的蛛絲鋒利度、強度會大幅提升,是極其適配的蛛魄。
聶侯轉為八目蛛魔變,屏氣凝神,對準蛛魄開始施展凝竅之法。
靈魂深處八目蛛魔相當即吐出靈機蛛網,捕捉住驚恐的噬鐵刃蛛魄,它拼命掙扎,卻無法擺脫被活活吞下的命運。
片刻後,靈機湧動,八目黑蛛魄腹部第一竅穴旁,又出現一漆黑靈竅,緩緩旋轉,吸收外界靈氣。
外界,八目蛛魔相第二凝竅成功,聶侯正想測試蛛絲變化,忽然他感到背後發癢,奇異的心相之力匯聚。
刺啦!
八根宛如精鐵澆築的蛛足破體而出,末端倒鉤的足鐮,輕輕一勾,就在巖面留下數道深深的鐮痕。
“這是什麼?”
聶侯茫然,十三哥沒有交代會發生這種事。
不過,他感覺,這應是好事。
簡單測試一番,八根鋒利的蛛鐮完全受他控制,隨念而動,自己彷彿多了八條手臂,或者說兵器更為恰當,用來戰鬥簡直再合適不過。
聶侯細細體會蛛鐮的操控,很快就掌握了收回的辦法。
隨著他收起的念頭,八根蛛鐮迅速縮回背部兩側,消失不見。
聶侯一摸後背,沒有任何的痕跡,不由感嘆:
“心相之力,果然奇妙。”
生出蛛絲,又凝聚蛛鐮,現如實物,消若泡影。
嘶嘶~
小青蛇有一搭沒一搭的吐著蛇信,她再次確定這人類的真身是殘忍無情的多目蛛魔。
……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又是一個月時間過去,十三哥依舊沒有出現,聶侯心中擔憂愈甚,怕春十三的真身被人發現,牽連自己,可他又能做了什麼?
聶侯嘆息一聲,
“小青,飯菜做好了嗎?”
嘶嘶正甩尾切菜的小青蛇,聽到催促,連連翻個白眼,可剁肉速度又快了幾分。
“我出去一趟,等回來若沒有做好,後果你知道的。”
嘶嘶!
小青蛇琥珀狀的蛇瞳,險些噴出怒火,
彷彿在說這已經是最快了,你還想怎樣?
“哈哈,我去也。”
調教小青蛇是聶侯在這人心險惡之地,為數不多的樂趣。
出了洞穴,聶侯臉上的笑容驟消,快步沿著一條小路走去。
一路上,所遇的灰袍新血,皆低頭快步行走,少像聶侯這般孤身,多是結伴而行,只因弱者抱團,心才稍安。
待行至拐角,迎面走來一童子,唇紅齒白,推著一個籠子,看到聶侯時,眼前一亮:
“哥哥,好巧喲,你也來領奴僕嗎?”
聶侯掃了眼籠子,裡面是個被鎖鏈鎖住的女子,作婦人打扮,儘管臉色憔悴,神情麻木,可那股子柔美怎麼都遮不住。
“恭喜妹妹又搶到了個美婦人。”
童子魚姣咯咯笑道:
“哥哥,你是不知道剛才奴場,有幾個莽漢想要跟妹妹爭奪這小娘子,那眼神都想吞了她,可終究還是落到妹妹手裡。”
又轉頭對著籠子女人道:
“說到這,姐姐你得慶幸遇到妹妹我,不用遭受折磨,早日離了這凡俗苦海。”
籠中女子臉色蒼白,神情恐懼,可中了麻藥,她無法動彈,只有兩行清淚落下,眼神哀求,甚是楚楚動人。
“哥哥,你瞧這姐姐感動哭了。”
聶侯不由嘆息一聲,
“哎,都是可憐人吶。”
童子魚姣一愣,大大的眼睛定定看著聶侯,臉色驟冷:
“哥哥想搶我奴僕?”
聶侯不語,繞開童子魚姣離開。
只留下童子魚姣喃喃自語:
“可憐,誰不可憐呢?”
…